第59章 059 鐵證如山
俗話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蘇景煥自己是這樣的人,交的朋友自然也都是上流人士家的富貴子弟,她實在想不出會是誰帶他來過。
“不是什麽要好的朋友,你不認識。”蘇景煥避重就輕的回答。
“哦。”東方情也隻是一時好奇,聽他這麽說便不再詢問,而是問起了其他。“景煥,我們回去看照片吧。”
“什麽照片?”蘇景煥微微有些走神。
“就是上次拍的啊,我不是還累的生了一場大病麽?難道你忘了?”東方情看著他,顧盼生輝的眼眸裏滿是不相信。
蘇景煥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卻道,“時間還早,不逛逛麽?”
“我什麽都不缺,又不用買什麽。”東方情道,“還是不逛了,我想回去看照片。”
“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蘇景煥問的有幾分小心謹慎。
“就是想不起來才要看照片啊。”東方情嘟嘴回答,神情鬱鬱,“難得你陪我半個月,我居然什麽都沒記住,怎麽想都是吃了大虧嘛。”
“就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蘇景煥再一次試探。
“想不起來。”東方情皺著眉頭,氣呼呼的撅著嘴,一副不甘心的懊喪模樣。
他的目光直直的凝視她,那雙澄明如洗的眼中,除了不滿的嬌嗔,再沒有絲毫其他情緒。
她應該是想要同自己有更多的事情可聊。他想,他的擔心,或許是多餘的。
那半個月的點滴,她絕不可能想起。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等一會回去,我慢慢告訴你。”蘇景煥柔聲說道,一雙狹長的風眸似有點點流光浮掠。
“好啊。”東方情點頭點的飛快,上一秒的小包子臉,霎那變得眉飛色舞起來。
回轉新居,蘇景煥將相冊取了出來,一頁一頁的翻開,講述照片背後的故事。
扯過他的一隻手繞過自己肩頭,她嬌小的身軀就如同隱藏在他懷中一般,無比的契合。
東方情就這麽窩在他身邊,細細的聽著他說,說那些趣事,也說那些糗事。
外頭,是夜色迷迷,屋內,卻是溫馨點點。
這種歲月靜好的感覺,是東方情最喜歡的,也是最令她沉醉的一種,盡管她對蘇景煥口中的故事,始終無法產生身臨其境的共鳴。
那感覺,說個不恰當的比喻,就像是帶著手套做事,總有一層隔膜阻隔著她。
一本相冊翻完,東方情對那半個月的事情,多少有了幾分了解,同樣的,她的疑惑也更多,“我們隻拍了照片,沒有視頻嗎?”
她的骨子裏,是有小女生情節的,每一次同蘇景煥一道出去,照片視頻總是拍的不少。
一方麵是留念,另一方麵是滿足她的花癡心理,方便她日後舔屏。
“你還說呢。”蘇景煥抬手刮了下她的瑤鼻,言語裏盡是寵溺與無奈,“是誰玩瘋了,把手機給弄丟了?”
東方情被他問的一愣,弱弱的指了指自己,“額,我幹的?”
“還當你一點想不起了呢。”蘇景煥捏了捏她吹彈可破的臉頰,手感極佳,令他愛不釋手。
“那我到底是怎麽生病的啊?”東方情湊過去問,漆黑的瞳仁如同兩枚上等的黑珍珠,在暖色燈光下,光華潤澤。
她其實記得一些模糊的東西,比如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比如醫生來來回回的給她紮針,這些她都記得。
她懷疑的,隻是蘇景煥口中出去旅行的半個月,以及她生病的緣由。
盡管蘇景煥給出的證據可說是鐵證如山,但越是完美的證據,卻越是消除不去她的懷疑。
蘇景煥沒有立刻回答,他目光深深的望著她,似是難以啟齒,良久才道,“你確定你要知道?”
“當然要啊。”東方情理所當然的道。
不然她幹嘛跟蘇景煥扯那麽多,為的,不就是套話麽?
蘇景煥麵色有些不自然,合上相冊,端著杯子送到她手上,強行轉開話題道。“喝水。”
東方情幹脆的一口氣喝掉,“好了,你說吧。”大有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執著。
“咳咳。”蘇景煥尷尬的咳嗽一聲,“這可是你非讓我說的。”
東方情連連點頭。
蘇景煥麵上的為難瞬間變成了豁出去的灑脫,“你喝多了酒,非要穿那件戰衣,然後……”
想要騙人騙的相信,三分真七分假。因此他故意將話說了一個話頭,剩下的全讓她自己去猜想。
東方情先是一愣,隨即想起林萱萱曾經送過自己一份特殊的大禮,一件真絲的睡衣,美其名曰戰衣。
事實上,與其說是睡衣,倒不如說是情趣衣更合適。目的,自然是為了她能順利撲倒蘇景煥這塊鮮肉。
在想想自己跟東方稷一脈相承的酒品,她頓時一張臉紅如瀑布,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別說了。”
再說就該少兒不宜了。
蘇景煥微微點頭,移開目光,將視線垂落一旁。
東方情更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哪裏還敢看他,又羞又窘之際,反倒沒能注意到他緊握的雙拳,與暴起青筋的太陽穴。
“天晚了,你明天還要上學,我們早些睡覺。”蘇景煥有些壓不住內心的真實情緒,站了起來。
東方情則是輕輕的嗯了一聲。等到傳來關門的響聲,她才從不純潔的思緒裏回神。
埃?!不是說了‘我們早些睡覺’麽?怎麽蘇景煥還走了?
嘟著嘴,捧著發燙的臉,東方情滾在沙發上,將自己埋在了抱枕下,自言自語道,“東方情,你又花癡了。”
房門一關,蘇景煥強壓的情緒如同火山一般爆發,他一拳錘在牆麵上,手指關節處,鮮血瞬間淋漓。
他怒意難消,一路將房間裏的東西摔了滿地,方才覺得心頭的怒火稍作平息了些,可平息過後,剩下的是空洞麻木。
頹然的坐到在地,他看著狼藉一片的房間失神。
這間房間的隔音措施很好,可以不用擔心驚動東方情,就像她不會知道那半個月一樣。
可下一刻,心頭仿佛又有個聲音再說,憑什麽他要一個人承受,他完全可以將這些怨氣發泄在東方情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