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德多头上都是冷汗,我也是腿梆子直哆嗦。大师兄则是比较淡定,或许是因为常年在警局工作,死人见得多了,心理素质自然不是我和董德多可以比的。休息了差不多半个钟头,大师兄示意我和董德多帮忙打开棺材。
董德多似乎很紧张,总是不停的找我说话。我们三个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打开棺材,或许是因为棺材浸水或者材质的原因,这个棺材盖特别沉重。棺材打开,没有想象中的腐尸的恶臭,反而是一种带着血腥气味的清香,而棺材中情景更是让我们大吃一惊。
棺材里一共叠放着两具尸体,最上面的是一副晶莹透体的白骨架子,而白骨架子下面则压着一句鲜活的要滴出水来的鲜尸,脸色红润,和活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董德多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枯骨是谁他不知道,但是鲜尸他却认识。他告诉我和大师兄,鲜尸应该是A栋4楼的郭老太,长相相似度有90%,就是年纪差距有些太大了。郭老太已经六十多岁,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了。棺材中的鲜尸看上去仅仅三十出头,正是女人最有韵味儿的年纪。
我问董德多:“郭老太我们邻居基本都没见过,你怎么觉得会是她呢?”
董德多说道:“这位郭老太我只在刚搬来的时候见过一面,据说还是烈士遗孀,又聋又哑,是镇里的特困扶贫对象,每个月都会有人来给郭老太送米面和衣物之类的,由于郭老太从不和邻居走动,所以我们都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
大师兄找来钩子,先将晶莹白骨从棺材中给弄了出来,我发现白骨的脖子上有一金属的项链,项链有一个半月形的金属吊坠,我忽然想起,玉姐失踪后小裁缝给大家发过玉姐的照片,所以我能肯定白骨脖子上的坠饰和玉姐的是一模一样的,甚至有种可能,这白骨就是小裁缝失踪已久的妻子玉姐。
想到小裁缝一家的遭遇,心里不禁有些黯然。夫妻双方先后死于非命,在世上留下一位孤苦伶仃的孩子,再加上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一些遭遇,不禁有种想哭的感觉,这大约就是感同身受吧。
第一具我们暂定玉姐,第二具暂定是董德多所说的郭老太。可这一切都太过于匪夷所思了,有很多环节我们想不明白。如果白骨是玉姐的话,就是按照失踪那天就死亡时间计算的话,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白骨化。更让人惊奇的是,从来没人说郭老太死了,镇上的人上个月还来给送过米面呢,而且除了相貌和郭老太神似以外,其他的任何事情我们都是推论,没有任何可以佐证的证据,而且还是漏洞百出的那种。
据董德多说,这里从来就没有埋过人。而且他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从来就没见过谁在院子里动过土,而且院子很小,埋下一副棺材的动静肯定不会小,而且从我们挖开土壤痕迹来判断,至少有几十年的时间这里的土壤没有被松动过了。
当我们将棺材从土坑里弄出来的时候,谁也没想到在棺材里居然还有一副深红色的小棺,上面刻满了花纹,还有一些已经看不清楚字迹的符帖。体积比我们抬出的那一副小了三分之一。
董德多和大师兄知道不知道我不清楚,我听汪先生说过,这是上古神尸宗三分支之一的焚尸谷的禁忌之法,名叫“火狱焚神咒”。可没听说过,这种禁忌之法还有棺中棺的,难道只是因为巧合?
我们小心的将深红棺材弄出来,打开棺材,看到这具尸体,我们仨人都冷汗直冒。因为无论是晶莹透体的白骨还是鲜活如生的鲜尸,不都不会让人感到真正的恐惧。而这一具,只能用惊悚来形容。
四肢和头颅都有半尺长的画满符文的桃木钉透过尸体钉在棺材的底板上,尤其是口中那根直入咽喉。尸体没有血肉,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无论骨骼还是皮肤都是鲜红色的。说到鲜红色,不禁让我想到了好久没有再遇见的红衣女鬼。我有一种直觉,心里认为这具尸骸十有八九就是红衣女鬼了。
我们仨大眼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郭老太和邻里从来没有矛盾,也从不和外人接触,究竟她是怎么死的?
还有这白骨真的是玉姐吗?如果是,才不到两周的时间,怎么就会变成白骨了呢?还有那鲜红色的皮包骨干尸,真正身份到底又是谁?
大师兄跟着汪先生学过艺,算的上是道家弟子。而且警察学校刑侦专业出身,多年的刑警生涯让他的破案经验尤其的丰富,可面对今天的情况,大师兄却只能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
我问大师兄,这三句尸体怎么处理,杜子腾看了一眼尸体说:“还能有什么办法?通知法医验尸直接火化吧,以免夜场梦多。”
我说道:“不可,大师兄,这事儿处处诡异,依我看还是直接火化,不过你得想想怎么和警局解释了,这种事说不清的。”
杜子腾说:“解释不通就不解释呗,反正每年总有一些案子因证据不足悬之高阁的。如果局长不信,就让他亲自来查好了。事情的原委我会和局长说清楚,不用师弟担心。不过在报告上需要另外一份说辞了,要不说出去谁信呢?”
我深刻的明白个中的道理,现在的国人只拜财神爷,金钱才是唯一的信仰和图腾。如果有人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而且还是警局的警察,我相信不被当成精神病给送医院就要烧高香了。
大师兄能够在警局混到如此高位,相信也是靠真本事走上来的,这种如何编故事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去处理好了。
或许是因为汪先生的原因,我对大师兄杜子腾是特别的信任。而且又见他说的斩钉截铁,所以自然也不会去深思大师兄为何如此笃定的能够搞定警局。
后面我才知道,分局局长和大师兄是生死的结拜兄弟,而大师兄也多次的救过分局局长,他们俩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我和大师兄可要深厚多了。
大师兄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皱了皱眉头,说道:“小师弟,你先去东北人家订一桌酒菜,你和老董先去,我去处理点儿事情,处理完就立马赶过来,记住等我过来,你们只管放开点菜和放开吃,我来买单。”
我一直都吃大白菜煮面条吃,连油都舍不得放,唯一的调味料就是盐巴,还是上次从董多多家借来的。我知道大师兄有钱,他本是东北一家企业的公子,但不知道为何对企业经营管理他从来就没有任何兴趣,所以杜子腾先是去跟汪先生学艺,后面考上了警察,这一做就是很多年。
大师兄是典型的东北人,带着特有的东北人的豪爽。按照大师兄的原话:“来到了东北就是来到了哥哥的地盘,吃什么玩什么不用愁,一切有你师兄我在。”我知道大师兄的境况,所以也不会和他客气,自然会大点特点一番,因为好久没有吃到油的味道了,难得有机会能开开荤,所以我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我问大师兄什么需要我和董德多帮忙的,大师兄对我一笑说:“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三具尸体,所以我还是要对尸体的基本数据让法医做个鉴定,然后还要提取DNA,期望DNA对比能够给予我们一些有利的线索。”
停顿了一回儿,大师兄又说道:“我觉得郭老太的这个猜想有点站不住,这事儿让警察办的话太慢了,还要先申请搜查证。所以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惊喜呢?”
我和董德多直奔东北人家饭馆,毕竟累了一天了,肚子早饿得前心贴后背了。而我师兄杜子腾则是留在原地等警察派车过来拖尸。
我是真的没有客气,和董德多叫了满满的一桌子菜,还叫了两壶东北小烧酒。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多次想打听董德多的过往,但每次聊到这个话题,他都闭口不谈。从遇见他开始,他总是一副乐于助人的老好人,我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总感觉有些奇怪。
董德多似乎就是老顽童的性格,不停的跟我说,对于晚上的行动十分的激动。我不明白他这么大白年纪了,怎么还更小孩儿一样好奇心十足。不时的大呼小叫,好在是在包间,否则在董德多在东北这地,估计很难站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我跟董德多俩人喝的天昏地暗,大师兄杜子腾什么时候来的都不清楚。直到大师兄忍不住给我俩泼了半瓶冰水,我们才逐渐的变得的清醒了起来。
这次大师兄带了两个刑警,一名身材魁梧的,犹如黑猩猩一般,看上去就觉得孔武有力。这一位的出现,完全的破坏了在我心中英姿飒爽,神采飞扬的女警形象。另外一位则是瘦不拉几的,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吹倒的年轻男子。我心里恶趣味的想着,这俩人是投错胎,身体应该互换才对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娇滴滴的“你好”,外加一双犹如铁钳一般的大手握了过来。条件反射般的想到红衣女鬼,就要一脚踹过去,缺发现自己被拎了起来,丝毫不得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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