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過往傷疤
聽到平聊的話,黎開心裏有些莫名的溫暖,溫暖是因為自己付出還有人看到,又有些微微地刺痛,刺痛是因為付出了那麽久卻得不到好結果,想著,也便莫名的失落與不安湧上心頭。
“我放不下歌歌?”黎開心虛地咳了一聲,心裏想著,自己平時好像沒有表現得那麽明顯吧?就算再粘黎歌,那也是自己的兄長,那也很正常吧?想到這裏,她挺直了身子,踮起腳尖,將另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嘟起小嘴,歪著腦袋望著他。
“歌歌立了蘇禦史為皇妃,蘇禦史武藝高強,而歌歌現在武功盡失,整個人傻乎乎的,我作為阿妹當然放心不下啦!”
泛紅的臉頰漸漸消散下去,粉唇縫間咧開潔白的牙齒,整個小臉看起來十分的小清新。
他平靜地用雙眼慵懶地盯著她,等她講完,他便將她的掌心攤平開來,脈絡之間一條深深的刀疤清晰可見,褶皺突兀的傷口看起來有些年頭。
“你幹什麽!別以為你是我的護衛我就不敢對你發脾氣,放開我!”黎開氣憤地掙紮她被握住的手,他看了她一眼,毫不理會她的命令,一隻手迅速地將她右手邊的袖子擼起,隻見手肘也落著一條十厘米長的舊刀疤。
“你夠了平聊!”黎開情緒終於衝破瓶頸,她大吼了一聲,眉頭間緊皺,眼神充滿了憤怒,一改平日的乖巧賣萌形象。
他鬆開了她的手,倚靠在柳樹下,麵向河水,輕歎了一聲。
“你要裝到什麽時候?明明喜歡卻不說出來,這樣子隻會讓自己受到更多的傷害。”
黎開一怔,驚訝地瞪大了雙眼,然後黯然垂下頭,輕輕地撩開衣袖,一隻手撫摸著手心上的刀疤。
“原來你知道了.……”她抬起頭,望著天空,覺得內心像被什麽東西又刺傷了一次。
“我……我不是有意要偷聽你們的對話,我當時見形勢慌亂,擔心你,所以才躲在牢門外。”
黎開鬆了鬆眉毛,嘟起小嘴,轉頭衝他笑了笑,然後自個發起呆來。
“公主.……難道你說的都是真的?”他忍了幾年,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她不經嗬笑,真又如何,假又如何,過去痛苦的事情誰願意再提起。
“你那天聽到的沒錯,我就是當年慘遭先帝滅門的歐陽府二女兒歐陽傾。”
天牢裏,黎歌告訴黎開,自己不是凶手,自己固然也知道嬌弱的黎開也不是凶手。
平聊偶然聽到關於黎開的身世,驚訝的他當時差點沒嚇破膽。今天雖然親耳聽到,心裏卻突然不敢相信,也不願意去相信。
“陛下登基之後,宮裏都被封了口,我一直沒敢深入調查,原來真是如此,那當年先帝駕崩那晚慘遭刺客禦房殺害,是不是真的和他有關……”他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黎開一臉驚詫,沒想到他居然懷疑是歌歌刺殺了先帝。
“先帝駕崩太過突然,不用想都知道,這事件最受益的便是黎歌陛下,當時滿朝上下所有矛頭都指向黎歌陛下,而你,為了幫他開脫,居然說是你看不慣先帝昏庸無能,以自己兄長受寵的身份順利進入皇宮走動,趁著去禦史房送止咳藥給先帝時候行刺先帝,而黎歌陛下居然也信了,還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在大殿上一劍毫不留情地刺向你的右手,最後將你關入天牢後,隻是後來他又找了個“歐陽府遺孤所為,當晚逃之幺幺。”為理由釋放了你,我想不明白,為什麽他要這麽做。\"
平聊心疼地拉起她的手,陷入了沉思。
“你不要懷疑歌歌,我們從小長大,他的性格我了如指掌,刺客真的另有他人,說是遺孤所為也實屬無奈之舉,畢竟我當時即將被處死了不是嗎?”
他抬起雙眼,將思緒落在她的臉上。
“公主.……如果不是黎歌陛下所為的話.……我開始懷疑是不是你家族其他遺留者所為了。”他咧開嘴巴,嗬笑一聲,講到正事突然這麽不正經起來,讓黎開暗暗有些不爽。
她無奈地撇了他一眼。“你還不如說是我所為哦?”
心裏暗暗嘲笑,平聊是傻子嗎?先帝行刺事情鬧得紛紛揚揚,宮中大抵隻聽過歐陽府隻有歐陽傾一個遺孤,自己哪裏來的什麽家族其他人?
“不敢不敢,公主這麽斯文,武器都握不住,你刺殺?賭我幾十個腦袋也不信。”
“.……\"
黎開心裏清楚地像個明鏡,先帝一死,歌歌絕對登基,報仇便之日可待,可歌歌一死,什麽都是浮雲,所以,他,絕對不能死!自己就算拚盡自己的命也要護他周全。
不過,讓他疑惑的是,那個幕後的刺客,到底是誰?是敵是友?
她萌嘟起小嘴,將頭轉向他。
“那個.……關於我的身世,你可以保密嗎?”
平聊臉色突然沉了下來,神情看起來有些失落。“我與公主雖不是每日朝夕相處,但是幾年的主仆生活,難道在公主眼裏,我平聊是那種會為了升官加爵而背叛主子的人嗎?”
她使勁地搖晃了下腦袋,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驚恐之間連忙嘴角露出一絲尷尬的抱歉。
她靠著柳樹伸了個懶腰,大口呼氣。
“好啦!我說錯話了,平聊別生氣啦!我情緒整理好了,我們回宮吧!不然歌歌該著急了。\"
隻見他沉默著,靜靜地靠在柳樹下。
“喂?我的平聊護衛,還沒欣賞完風景呢?還等著晚上再這喂蚊子不成?”
黎開嘻笑地走過平聊的身邊。“走啦!哈哈~木頭平聊!回宮咯!”就在黎開跨步想走的時候,她突然被平聊一把抱住,整個人像一隻柔軟的小白兔,跌倒下在他懷裏。
“.……”黎開有些無錯,她推了推他,可是平聊始終是個從小習武的男子,力氣自然是大,他抱住她,沉默。
沉默的氣氛讓她開始心亂了,平聊這是怎麽了?
正想張嘴問他,隻見他突然鬆開了自己。
“你剛才怎麽了?”她問。
“公主再問下去可就天黑了哦?”他歪著脖子對她微笑。
“.……”
“哦!奇怪的平聊。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