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當庭反水
紀思瑜這邊的律師笑了下，仿佛就等著對方這句話。
“若是沒有證據，我就不會這麽說了。”他笑著，不等對麵的律師說話，從桌上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證據，提交了上去，“這是原告方證人，被買通的證據，請法官鑒查。”
紀思瑜愣了下，對麵白鈞耀那邊的律師也愣了下。
原本被告方律師說有證據，所有人還以為是有證據能證明，紀思瑜當時確實不在陽台上！卻沒想到這裏說的有證據，竟然是指原告方證人被人買通的證據。一時間，旁聽席上傳來小聲的議論。
這次墜樓事件知道的人不少，又由於死者身份，旁聽席位上，除卻被告和原告等的親密之人和普通人外，還有一些隱藏的記者。
法官捶了下法槌，讓旁聽席上的人都靜了下來，他仔細看了證據，眉頭皺了起來，緩緩抬頭看向周鳴，“證人周鳴，你十六號早上是否有去北城轉角咖啡廳？”
周鳴突然聽到這個問題，麵色稍微變了下，下意識反駁道：“沒有！”
“那早上這段時間裏，你去做了什麽？”
“我……我，這段時間公司業績不佳，加上早上看到的事，我心神不寧就開車隨便去走了走，後來覺得這樣無視一條命是不對的，就去警局報了案，交代了證據。”周鳴頭上冒出汗水，卻仍舊強作鎮定。
這表現，倒讓紀思瑜心生好奇，律師究竟呈上了什麽證據。同時也感到重重的無奈，明明這是她的律師，為什麽她會不知道律師手裏有什麽證據？
“你確定這期間沒去見過什麽人？”
“沒有，我就是隨便逛了逛，然後在車上稍微睡了下。”周鳴很確定道，語氣比之前要鎮定了下。
“你沒見什麽人？那需要我提醒下，衛芯琦小姐那天去過哪兒？”律師的話剛落音，對麵白鈞耀的律師馬上接道：“反對，衛芯琦這人跟目前的案情無關。”
“無關？你馬上就知道有沒有關係了！”律師笑著轉向法官，請求傳問衛芯琦。
法官應允，旁側的門打開，衛芯琦被一名警察帶了上來，上的不是證人席，而同樣是被告席位！
知道衛芯琦身份的旁聽觀眾，再次發出細碎的討論，明明是一件一看就知道結果的案子，可現在隨著衛芯琦的到來，所有一切都變得不可預知起來。
觀眾全是一頭霧水，心裏越發想知道剛剛紀思瑜這邊的律師究竟呈上了什麽東西。
衛芯琦麵色有些不太好，視線沒有看著庭內，而是轉向了旁聽席，似乎在找什麽，看了一圈後又收回了視線，眼瞼微微闔了下，看不透裏麵的情緒。
紀思瑜就站在她身邊不遠處，順著目光朝旁聽席上看了眼。上官哲啟、紀方明、乃至白少翔都在，沒有發現什麽不妥，她正要收回視線，心中一跳，再次向旁聽席掃了眼。
沒有白少卿！
是因為腿傷裂開了，沒有來？
紀思瑜心中疑惑，前方法官再次錘了下法槌，詢問道：“被告衛芯琦，有人指證你十六號曾去過事發地，還接觸過死者，可有這事？”
“那天我是去過第一醫院，但並沒有見到白琪愛。”衛芯琦否認。
“可有不在場證據，證明當時你確實沒見過死者？”
衛芯琦話語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就道：“那天我有點不舒服就去了醫院，做了檢查，檢查之後就回了公司上班，是之後才知道白琪愛墜樓身亡的。當時為我診斷的醫生，可以作證，醫院的出入視頻也都可以證明！”
“可你的診斷醫生給出的答案是，中途她曾出去過大約五分鍾，那段時間裏隻有你一個人在治療室內。而那治療室恰好有一扇後麵，可以通向死者當時所在的陽台。”
法官的話一落音，旁聽席上再次沸騰起來。
就將紀思瑜也是驚了下，腦子快速回想了下那個陽台，好像哪裏確實有一扇門，但當時關著，她也就沒多在意。
當時，衛芯琦就在那門後？
“肅靜！”法官再次捶動法槌，周圍頓時再次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緊緊看著衛芯琦，看她如何作答。
“醫生確實離開過幾分鍾，但我就在那兒沒有離開，更不知道白琪愛在那扇門後，不能因為醫生離開就平白懷疑是我做了什麽吧！”衛芯琦力爭，時間太過倉促，她都沒來得及弄清事情，就被帶上了法庭，連請律師時間都沒有。
“可如果你沒有做什麽，為什麽要買通周鳴誣賴陷害衛小姐？”律師舉手，得到允許後發言提問。
“我沒有！”衛芯琦脫口而出。
“那十六號上午，離開醫院後，你是否曾去了北城A街？”
衛芯琦頓了下，下意識朝周鳴看了眼，馬上又轉過來，平靜道：“我是去過那裏，這跟本案有關？”
律師沒有回答，而是轉向周鳴，再次問道：“周先生說十六號隨便逛了逛，請問是否逛去了北城A街？”
“我……”周鳴看了看衛芯琦，咬了下牙，“我不知道，當時隻是隨便逛逛，沒注意自己開車去了哪兒。”
“也就是說，有可能確實去了？”
周鳴沒法否認，他確實去了那裏。
旁邊原告席上的白鈞耀和原告的律師，這一會兒都看著他們，好像一下子這案件就跟他們沒了關係般。
白鈞耀似乎想到了什麽，視線往旁聽席上看了眼，在白少翔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白少翔會意，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白少卿去了哪裏，有什麽打算。
“既然兩位都去了北城A街，那是不是在這期間也見過麵呢？是不是見過之後，周先生才打算去警局報案作證的呢？”律師沒有看其他人的表情，目光直直盯著周鳴。
“我，我沒有。”
“根據銀行記錄，你母親名下的一張銀行卡上，十六號突然收到一筆五百萬的收款，請問這款項是因何所得？”律師步步緊逼，根本就理會他的反駁。
“這……這……”周鳴嘴唇動了動，可最終找不到什麽辯解的詞。
前麵那話，他還可以否認，可這事確確實實的。他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連他媽的銀行賬號下多出了一筆錢都知道。
“你是不是收到這筆錢後，才去的警局，才做的證？”
“我，我……”周鳴求助般地看向衛芯琦。卻見衛芯琦端著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看著他，仿佛事不關己般。
周鳴心裏一驚，知道哪怕是那筆巨款的來源被翻出來，也連累不到衛芯琦，想著她之前的舉動，心裏暗罵了聲婊子，除此之外卻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是否有收到賄賂，故意來陷害紀小姐？”律師接著問。
庭內所有人都盯著周鳴，根據他的表現隻要不是笨蛋都應該看得出來，這事的蹊蹺。有些人，更是暗戳戳將視線轉向了衛芯琦，可惜什麽也沒看出來。
就連紀思瑜也不得不稱讚，這會兒衛芯琦真是裝得太好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做假證自己承認，還是可以減輕罪行，要是你堅持，我方將告你誹謗罪！到時候……”
“我承認。”周鳴打斷了律師的話，對方已經查到了款項，衛芯琦可以脫出去，但他卻必須要回答這巨額的來源，甚至他還不知道對方手裏有沒有另外的證據。
旁聽席上，再次傳來聲音。
白鈞耀和季茹茹也同時變了臉色。
“是誰說買通你誣賴紀小姐的！”律師繼續問。
“是……衛芯琦！”
“你這是陷害！我什麽時候給你打過款了？紀思瑜，你的律師這般隨意引到人誣賴我，是不是你授意的！”衛芯琦立即出聲，表現激烈，仿佛她真的是被誣陷的。
紀思瑜聽著律師和周鳴的對話，也是驚訝的，這會兒突然聽到衛芯琦的指控，一時還回不過神來。
律師反應就比紀思瑜快多了，“反對，衛小姐這是誹謗。”
“反對有效，被告衛芯琦請安靜！”法官出聲，冷銳地盯向已經出了一身冷汗，看著手腳皆軟的周鳴，“證人周鳴，你現在是否還堅持是被告紀思瑜推了死者下樓。”
周鳴之前都承認是被人收買的，這會兒自然不會在堅持：“不，不堅持。”
“那當時你是否看到有人將白琪愛推下了樓去。”法官繼續問。
“我看到了，推白小姐的人不是紀思瑜，而是衛芯琦！”周鳴當庭反水，直接指認衛芯琦。
這會兒，旁聽席上並沒有多大的聲音，之前周鳴那表現就已經讓他們明白真正的凶手可能另有其人了。
“你這是誣賴！我是去過醫院，但根本就沒和白琪愛見過麵，怎麽可能推她下去！如果你說有，那證據呢？”衛芯琦還是鎮定的，神色鐵青地盯著他。
“證據……”周鳴張了張嘴，不知道想到什麽，神色暗了下，隨即更加氣憤了：“你早就想到這一步，所以在車上的時候，就把證據毀了！”
“笑話，從上次我們在公司見過麵後，我們又見過麵？十六號我是有去過北城A街，那是因為那邊有家指甲店不錯，我去做指甲而已！你若說我見過你，那證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