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那不是夢，是她曾忘卻是現實
手機那頭沉默了片刻，上官哲啟低低的嗓音傳入耳中：“我明白了。但我也不希望你硬撐，永遠別忘了你的身後還有我，要是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一定要跟我說。”
“一定，我又不是傻，在自己不能解決問題時還硬撐。”紀思瑜愉悅地回了句。
兩人再扯了些其他的，很快就到了上班時間，又各自去忙其他的了。
下午，紀思瑜沒留在辦公室，幾個小時的時間就都用來趕路和簽合同了，這些單子單筆數量都不大，但全部加一起，那又是一個不小的數目。
當所有合同都拿回公司，讓生產部去抓緊生產時，毫無意外地紀思瑜的名字再次響遍了整個部門，甚至連其他部門的人都暗自詫異起來。
紀思瑜也是一交接出單子，馬上就被叫到了總裁的辦公室。
“那泄露底價的人你找到了？”林總開口第一件事不是表揚她能幹，而是詢問那泄露的底價。
“找到了，隻是，我雖然知道他是誰，可我拿不出證據。”紀思瑜如實回答。
她知道是吳有濤泄露了底價，但她沒有像何逸談那樣的特殊手段，來證明這事確實是吳有濤所為。
“那人是誰？”
“他不是我銷售部的，但是卻知道底價，甚至還知道得比我更清楚。”紀思瑜沒有明說，沒有證據的事，明說出來反而不太好處理。但經過這話以排除，那個人究竟是誰林總心裏也該有點底了。
林總斟酌了片刻，也知道這事弄起來比較麻煩，但紀思瑜的身份特殊，不能像普通高層那樣隨便應付。他笑著安慰了聲：“這事隻要以後查證確認，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他停頓了會兒，繼續道：“這次的事情你辦得很漂亮，不僅挽回了公司可能受到的虧損，還拿到了這麽多的單子。那泄露底價的人大概也要被你折服了。”
“我也希望如此，他要是能知難而退就更好了。當然，無論他退還是不退，副總那位置，都會是我的。您說是吧？”紀思瑜保持著官方似的微笑，定定看著對麵的人。
“哈……這個，是自然，以你目前的業績已經超過其他人太多了。”林總笑著，麵上倒是一片和藹，隻有眼底極快地掠過一絲陰霾。
紀思瑜當作沒有看到那絲陰霾，臉上的笑更加燦爛了幾分：“那可就這樣說定了，要是到時我拿不到這個職位，我可是要回去找我舅舅的。”
“這麽點事哪用找紀總啊，一切按照規矩來，紀總經理的業績更出色，這位位置到時候自然是屬於你的。”林總嗬嗬笑著。
紀思瑜也是笑得開心，再繼續說了會兒等一出辦公室，笑容便立即沉了下去。
雖然不太清楚這林總究竟是誰的人，但對她至少不是那麽的懷有善意。
紀思瑜心中明白。等她回到自己辦公室，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了，收拾了下東西，便提著包出了公司。
正是下班時間，電梯處等著電梯的人不少，紀思瑜過去時，正好電梯下來，她抬腳正要進去，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後追了上來：“紀總經理真是年輕有為，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簽訂了這麽多的單子。”
紀思瑜回過頭，就見一個中年男子從公司出來，跟著擠進了電梯，卻正是產品部的吳有濤！
“吳總經理客氣了，我們年輕人總是著急些，那像您這麽穩重的，才能在這個位置待這麽久。”
紀思瑜笑著，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話語有多戳對方心窩子，“或許正是因為待得久了，所以經驗也就比我們這些年輕好勝的人，要多得多。有時間，我還真得向你學學。”
吳有濤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一直想要往上爬上副總那個位置爬，結果卻是半路殺出個紀思瑜，讓他心裏氣悶得很，此刻聽到她的嘲諷，麵色沉得都快要滴下水來。
“哼！”吳有濤不屑地哼了聲，冷冷盯著紀思瑜：“紀總經理還是當心，這世上年輕美貌的女孩不少，當心看不住自己的男人，最後還丟了工作。”
“這不勞吳總經理擔心，年輕美貌的女孩一直有，但我卻隻有一個。”紀思瑜笑著，電梯正好到了一樓，遠遠已經看到上官哲啟停在外麵的車子了。
“不說了，我男朋友正等著我。不過，離開前我倒是要提醒吳總經理一句，有些事情竟然做了，就要準備好承受失敗的代價。”紀思瑜說完，淺笑著從電梯內出了來，一步步朝外頭走去。
這話讓吳總經理的麵色一變，不及開口多問，紀思瑜已經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寫字樓外。
“今晚想吃什麽？”上官哲啟打開副駕駛座的門，讓紀思瑜上車。
“嗯，上次是我選的，這次就換你來點吧。”紀思瑜直接將問題丟了回去。
對於晚上吃什麽這個問題，她一般都是懶得想的，隻要味道過得去，能吃飽就行。
“行，那我再帶你去個店子。”上官哲啟基本沒怎麽想，就拿定了主意。
紀思瑜點頭，捂嘴打了個哈欠，靠在副駕駛座上，有些昏昏欲睡了。今天早上醒得太早，中午也沒有午休，這會兒一放鬆下來，就有些困了。
“困了就睡會兒，待會到了我叫你。”上官哲啟體貼地將車窗升上去，遮住外頭的光芒。
紀思瑜腦袋動了動，找了個舒適點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車子開得平穩緩慢，很快就讓她陷入了夢境裏。
糊糊迷迷間，那模糊而熟悉的人影再次出現在夢裏。
紀思瑜有些不爽地皺了下眉，想要揮手將這惱人的東西打開去，白少卿的神色卻越發清晰，俊朗的臉上這有迷人的淺笑，聲音輕輕就在耳邊響起：“還記得嗎？你以前就住在這兒？”
紀思瑜心裏納悶了下，還沒弄清楚這話什麽意思，眼前的場景卻是一變，她已經身處在白少卿的私人別墅裏。
她再次愣了下，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和觸感。
垂頭看過去，就見白少卿正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從房間路出來，一路走向了書房，接著指了指房間裏的電腦：“這是我的書房，你曾經用這台電腦看過劇，你以前似乎很喜歡看哪些無聊的劇情。”
紀思瑜聽著，納悶自己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正納悶間，白少卿突然回頭看向她，眼裏是柔柔的溫和，唇邊勾著淺淺的笑意，跟白天在醫院時，那嘲諷般的笑完全不同，“以後我陪你在這兒看劇，陪你把你以前追的劇，喜歡的劇都看一遍，好不好？”
紀思瑜眨巴眨巴眼睛，弄不懂這算什麽夢？
白少卿要陪她看劇，這是什麽鬼？
不等紀思瑜思考清楚，場景再是一換。
紀思瑜發現自己躺在了床上，而白少卿則突然將她抱入懷中，聲音輕若鴻毛，卻又隱藏著濃濃的哀傷：“沒事的，你會恢複的，總有一天你會恢複過來的。”
恢複什麽？
紀思瑜想問，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在夢裏根本發不出聲音，就像傻瓜般，隻得任由對方抱著自己。
像傻瓜一般？
有什麽東西在腦海內一閃而過，她曾經確實傻過一段時間。
紀思瑜心底訝然，身體卻在這時陡然往前一傾，猛地驚醒過來，夢裏的場景霎時湮滅在腦海裏。
“驚醒你了？”上官哲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紀思瑜驟然抬頭，發現自己還在車上，外頭隱約有喇叭聲響起，天色幾分昏暗，馬路邊上的路燈已經陸續亮了起來。
“怎麽了？”上官哲啟扭頭關切地問。
紀思瑜回過神來，馬上反應過來剛剛確實隻是做了一個夢，她甩了甩頭，麵色有些難看地揉了下太陽穴，“沒事，我剛剛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才這麽點時間，你也能做一個奇怪的夢？”上官哲啟笑了起來，等紅燈一亮，腳下放開刹車，控製著轎車繼續前行。
“嗯，那夢真的好奇怪，簡直就像我曾經經曆過的一樣。”隻是我把它給忘了。
紀思瑜揉著太陽穴，擋出自己的臉，不讓上官哲啟看到她這一刻的表情。
她知道，那不是夢，那是她腦袋受創時，曾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隻是她在恢複正常後，就把那段記憶弄丟了。
“無論多麽真實，夢就是夢。別怕，隻要醒了就沒事。”上官哲啟安慰了聲，他不知道她夢裏見了什麽，隻是像平常那樣安慰著。
“嗯。”紀思瑜悶悶地應了聲，視線往外瞟了眼，車窗擋住夜景，倒映出她疲倦的神色，麵色稍微有些蒼白。
要是繼續睡下去，是不是就可以恢複那段時間所有的記憶了？
她看著車窗上倒映的麵容，腦海裏突然閃過這個念頭。這念頭一起，便一發不可收拾地喚起心中的急切。
急切地讓她想要知道，那曾忘記的一切。
“你臉色不太好，是那個夢嚇到你了？”上官哲啟開著車，不好一直側過頭來看她。
“我……我想回去了。”紀思瑜遲疑了下，還是勉強笑著，“今晚就算了，我們明天再來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