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然懸空被橫抱
清晨曦光投下斑駁的光影,白紗的窗簾輕輕飄拂。
紀思瑜感覺到眼前的亮光,纖長的睫毛動了動。頭有些發暈,她緩了兩秒,才微微蹙眉,艱難的張開眼睛。
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以及華麗的水晶吊燈,讓人有些迷茫。
接著,昨晚發生的一幕幕便走馬觀花似的掠過腦海:她在擺果盤的時候偶遇仇人之子,將他扶到樓上準備刺殺,卻因為大意被下了藥……
後麵的事情,雖然她記不清晰,但那些破碎的畫麵仍然從記憶深處湧上來。
她在藥物的驅使下一遍一遍的求他要她,被折磨得哭泣不止,而且還和他一起,一次次達到巔峰……
該死!她竟然和這個殺人凶手的兒子做了那種事情?!
紀思瑜轉過頭去,白少卿那張放大的俊臉清晰的映入她的瞳仁。他睡得很沉,臉上的神情尤為平和,看起來無辜極了。
她的嘴幾乎咬出血來,按捺著自己不要驚醒他,緩緩下床穿上了衣服。
做完這些事情之後,紀思瑜明亮眸中忽然掠過狠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昨晚掉落在床邊的水果刀,用力朝床上的人刺過去!
白少卿即使在睡夢中也感覺到了殺氣的逼近。
從小就受過專業訓練,此刻本能驅使著他,即使在還沒睜開眼睛的狀態下,立刻翻身爬起,伸手去擋前方破空而來的襲擊。
手臂上傳來一陣銳痛,他徹底清醒過來,睜開眼睛。
眼前舉著水果刀想要謀殺他的是一個身量嬌小的女人,穿著酒店經理的衣服。她的身份沒什麽特別,隻是這張臉……
這張臉,自他見她第一麵開始,就夜夜出現在他的夢中!
白少卿眼神一變,黑沉沉的眸裏劃過一絲驚喜,“是你?”
紀思瑜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如死迅速的反應能力,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手裏緊緊捏著水果刀,還欲再刺,視線卻被他手上淋漓的鮮血吸引了過去。
血……
那鮮紅的色澤一入眼,鋪天蓋地的暈眩便猛然襲來,紀思瑜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白少卿看著眼前的小女人剛才還氣勢洶洶恨不得殺了他泄憤的模樣,下一秒,卻又軟下了身子,手裏的匕首哐當掉在地上。
他一怔,身體已經比理智率先做出反應,長臂一展摟住了她倒下的身軀。
懷裏的人溫香軟玉,皮膚白皙,隻是即使在昏迷中,那秀氣的眉也是微微擰起,好像掖著什麽不開心的事情。
——竟然暈血了?
白少卿有些哭笑不得。手上的傷口依然血流如注,他卻顧不得這許多,緊緊將人抱在懷裏,貼了貼她溫度偏低的臉頰。
失而複得的狂喜湧上心頭。無論如何,他找了她那麽多年,她終於出現在他眼前了。
那些過往……他抿了抿唇,他會幫她一一撫平。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白少卿這才想起昨晚讓助理叫醒他。他張了張嘴想要應答,但卻發現身體由於失血過多而沒了力氣,好幾次試著站起,都沒有成功。
頭有絲發昏,他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聲線平穩,“自己進來。”
敲門的聲音停了一停,似乎是助理在想法子。過了一會兒,電子鎖傳來打開的滴滴聲,想是他叫了安保人員用備用房卡開了門。
房間門甫一被打開,助理就被嚇得驚呼,“總裁,這是怎麽了?”
白少卿低頭看了看滿身是血的自己,以及懷裏抱著的人,心情十分不錯。於是他挑起一個不羈的笑來,“廢話少說,叫救護車。”
須臾,救護車的警報劃破長空。
紀思瑜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
雖然醒了,但她沒有立刻睜開眼,而是閉著眼睛回想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當時她以那樣快的速度刺過去,竟然沒殺死他,而且還因為暈血的毛病進了醫院?
這也太丟人了吧?!
昨夜被下藥的時候情況還好,竟導致她忽略了這個關鍵的問題——所以就算她當時僥幸得手,也會因為暈倒在當場被警方逮捕吧?
紀思瑜抬眸恨恨地瞪著天花板,有些灰心。
這樣說起來,是白少卿將她送來的吧……她難堪的咬住唇瓣,扶住還有些暈乎的頭,慢動作下床,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準備離開醫院。
剛一下床,就因為腿腳酸軟,差點跌個跟頭。她好不容易扶著牆站穩,暗罵白少卿禽獸。要不是因為他昨晚……她哪裏至於虛弱成這樣?
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要再見到他,仇恨之間加了恩情,她有點拎不清了。
或許該報了恩再殺掉他?
紀思瑜一路走一路想著,然而天不遂人願,才沒走出去幾步,前方的走廊裏,那個身量修長的男人就逆著光走過來,俊朗的五官隱在陰影裏,小臂上綁了一圈厚厚的紗布。
不想要什麽偏偏來什麽,真是倒了血黴。
她撇了撇嘴,咬了舌尖一口,讓自己身體保持清醒,直接選擇忽略他,轉過頭朝著相反的方向扶著牆繼續走。
反正另一邊也可以出去,隻是需要繞一繞路而已。
白少卿剛從診室包紮完畢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纖細的女人倔強的扶著牆,看到他之後,用力瞪了他一眼,然後極慢的轉過身去。
她這樣執拗的模樣,竟然讓他的心髒被狠狠撞了一下。
他想了想,嘴角忽然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抱著手臂,不緊不慢的跟上去,保持著離她五步遠的距離。
紀思瑜當然知道某人在跟蹤她。
縱使那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但在這樣寂靜的走廊,仍然清晰無比。
她咬了咬牙,努力想要加快速度,但這副身體在一天沒有進食之後顯得更加虛弱,明明意誌命令它快一些邁動步子,但走起來卻依然是龜速。
而那人,一直好整以暇的跟在身後,好像在玩一個貓捉老鼠的遊戲。
紀思瑜喘著粗氣停下來,剛想回身罵人,身體就突然懸空被橫抱起!
失重的感覺讓她有些慌亂,不由自主的抓住了男人衣襟,憎惡的抬頭瞪他。
男人低下頭來,一雙漆黑的眸子猶如最深沉的夜,帶著些微弱的笑意,竟像是要把人溺斃其中。
“走不動了?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