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你们两个,哈哈哈。”领头的是个塌鼻子,穿着鳞光铠甲,身材魁梧,冲着我们哈哈大笑。
“左将军,您真是福将啊!在家门口逮住这两个小家伙,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有个吊胳膊的在一旁拍马屁。
“你们想怎么样?”艾毫无惧色,挺胸站了出来。
“呦,你的胳膊怎么掉了一个呀,这么不小心,我的小乖乖。哈哈哈。”塌鼻子又是一阵大笑,似乎他那破嗓子天生就是为了来笑话人的。
一阵得意后,他让人将我绑缚起来,一把推进了麒麟厅。
“帮主,大喜啊!我们捉到了他们两个,快出来看看吧。”还是那个带一面破锣的塌鼻子的大嗓门。
独眼怪从垂幔中走了出来,瞅着我们两个,走了两个来回,扭头跟塌鼻子说:“给他们松绑。”
塌鼻子满脸不乐意,斜眼示意吊胳膊他们给我和艾松绑。
独眼怪在他的帮主位置上坐了下来,冲我们微微笑了一下,慢吞吞地说:“你们是来找你们姐的吧?我告诉你们,她没事,你们保管放心。”
我心里很是纳闷,独眼怪这是怎么了,完全没有往日飞扬跋扈、气势凌人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一洞之君、一帮之主嘛。
他见我们侧着脸,不搭他的话,又说:“怎么,你们不信?你们想,我怎么舍得亏待她,哄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对不对?”
随后,他倒是自个叹了一口气,面露难色,沙哑着嗓子说:“倒是她让我很烦心。到了我这,不吭一声,不食一口,不闭一眼,以此来对抗我,她这个样子又是何苦呢?搞得现在,面色惨白,形容憔悴,气如丝缕,这,这不是要搞死我吗?我宁愿自个一头撞死,只要她能恢复容光。”
这话我相信,洁是这样的人,一发起倔来就死扛到底;独眼怪的心情我也理解,面对心爱之人以绝食相抗,不心如刀绞,踞虎难下才怪呢!
“我姐到底怎样了?我想看看她。”我和艾异口同声地说。
独眼怪抬眼看了下塌鼻子,问道:“左将军,你还有什么要事禀报吗?”
塌鼻子很识趣,马上摇手说:“不急不急,我这边没什么大事。帮主请自便,我等先行告退了。”
独眼怪对他说,眼波里涌动着感激之情:“谢谢你,替我把他们两个找来。”
“帮主客气,属下应该的,应该的。”塌鼻子边说边退,一干人等随之退出了麒麟厅,随即关上厅门。
“我们左将军虽好大喜功,但作战骁勇,为人很好,多有得罪之处,请两位小兄弟见谅。”客气起来的独眼怪,还真让人不习惯,受不了。我们只好客气地跟他点点头。
他请我们跟随他走进帷帐,在帷帐的里头石壁上,他旋动机关,一扇门应声打开。洁就在门后的小屋里。
“姐,我们来了!”我和艾朝坐在床头的洁跑了过去。我们三个抱头痛哭。
抱着她,我能感觉到她明显瘦了一大圈,顿觉心疼不已。
洁是为我们瘦的,她思念我们,牵挂我们,不吃不喝,不眠不语,硬是把自己过成了一块冰冷的石像。
“见到你们真好,真好!”她念叨着,抚摸着我和艾的头,“你们可想死姐姐了。”
“姐说过我们三个不分开的,你上次怎么就赶我们走呢?”艾睁圆了小眼睛,湿哒哒地问道。
洁的双眼淌着泪,温柔地应道:“姐一直在想,我们从阴界逃离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是不能自由自在,开心快乐,那我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所以,我要他让你们走,不要跟着我一块被囚在这里,至少你们可以替我活得自在,过得快活。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没顾上你们的感受?姐希望你们原谅我,姐错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姐——”艾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艾毕竟年纪最小,对洁也更依赖,情不自已是常有的事。
此情此景,独眼怪也被感染到了,陷入深深地自责中,跟我们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这屋虽小,但对一个女孩儿来说算得上是精致的闺房了,雕工精美的檀木丹凤床,典雅古朴的檀香靠背椅,孔雀雕饰的方形梳妆台,玲珑水晶更衣镜镶嵌的换衣间,甚至还在房子中间吊架一个青藤秋千,可谓是考虑周到,一应俱全。
为了讨洁的欢心,独眼怪这个大老粗看来也是费尽了心思。
哭毕,洁的脸上现出了稍许红光,宛如雨后桃花,细润可人。独眼怪立刻转悲为喜,吩咐下去准备晚餐,要让洁饱食一顿,滋补下身子,恢复气力。
饭前,洁向我们询问了这两日的情况,我和艾都一一跟她说了。
洁一边耐心地听着,一边长吁短叹,对我们所闻所见,所作所为甚是感慨。
她说:“世间之事,原本与我们无关,但万事皆有因果,福禄各有短长,不能强求却不得不求,只能以善为道,见机行事。既然你们都难忍旁观之痛,那就顺心随意,做你们想做的事吧。只是要记住,阴阳有别,切不可逾界过度,以免涉入太深,无法回头。”
独眼怪听后呵呵地笑了,咧着他的那张大嘴,比哭还难看。他说:“看看你姐,稍稍缓过神来就絮叨个没完,嘤嘤嗡嗡,像只蚊子似的。”
洁白了他一眼,他立刻伸手捂嘴:“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看着他那憨态,我和艾都禁不住笑出声来了。
我偷瞄了下洁,她倒是强忍住了,抿着小嘴,不出声,嘴角微微上扬。
可见,我当初的判断是对的,从内心来讲,洁是不讨厌他,至少在相貌上,她对他并不苛求。
开席了,洁坐在了我和艾的中间,独眼怪独自坐到对面去,但看得出来,他的那只眼睛里全是洁,拼命地伸长手臂给她夹菜。
我们看在眼里,故意调侃他:“这到底谁是帮主呀?姐,你可要注意了,这可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独眼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还是一如既往笑呵呵地,倒是洁冲我们嗔怒了:“你们两个,好吃还堵不上你们的嘴?”
我现在倒是相信,洁是完全接受他了,心里不由得悲哀起来。
“哦,对了,帮主,有个疑问想请教你下。可以吗?”艾说。
“说,说,直管说。”独眼怪心情愉快,乐不可支。
艾问他:“为什么你叫帮主,而不是称王什么的,但你的手下,下午那个塌鼻子,却叫做将军呢?”
“哦,这个嘛,是这样的。我们婴灵,从阴界逃出来,大多散落四处,孤苦无依,我是想把大家都聚拢在一起,既可以相互照顾,又可以合起力量来做点事,当然更重要的是,避免单独游走遭遇厉鬼袭击而致不测,所以成立这个帮派。
“事实上,自从我们成立后,队伍越来越壮大,遭受厉鬼侵扰也越来越少,除非它们纠结在一起,否则我们也不怕它们,团结起来打败那些游散的厉鬼也不下百次。
“至于为什么不称王呢,那是因为我们的初衷是保护自己的同类,而不是称王称霸,为非作歹,欺凌弱小,所以王不王的无所谓了。
“你们经常看见我们到处抓人,其实出发点都是好的,我们只是想将散落的同类都聚拢在我们的帮派保护之下,本质上并不是要欺凌大家。当然,你胳膊的伤是个意外,我已经明确告知大家别伤及筋骨,但难免有些兄弟发力过猛,把控不了力度。
“那为什么手下尊称为将军,这个就更好理解了。我比较随性,只要大家高兴就好,如果这个称谓能让他更舒服,为帮里做更多事,对我更忠诚,我又何乐而不为呢,对吧?”独眼怪侃侃而谈,艾听得频频点头。
原来,独眼怪如此善良,我之前真是误解他了,也难怪洁会接纳他。至于当初,想必她只是心里有些难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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