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嗷,讓你付出可怕的代價!
小童眨巴眨巴眼,兩丸烏黑無辜地盯著他。
肖華被他緊盯著看,不知當作何反應,“那……你,你還是,節哀順變……”
小童歪頭,“節哀順變是什麽?”
“誒,就是……”肖華突然反應過來,為何自己要在這裏同他解釋這些?他煩躁地抓了抓腦袋,“總之,你不是什麽應大夫的話,我們就換家醫館了!”
“哦,你也是來找應大夫的。”小童本來亮晶晶的眼睛黯淡下去,肖華轉身都要走了,卻見他突然咧嘴一笑,燦爛無比,“我就是應大夫。”
肖華卻嚇了一跳,因為那小童裂開的嘴巴裏,布滿了尖銳的利齒!
“啊!你、你!”他手指著小童,連連後退。一轉眼,那夥計已不在內堂之中,“你是什麽東西!”
小童見他這副模樣,撇了撇嘴,無趣地埋下頭去接著搗鼓東西了。
肖華臉色蒼白,慌不擇手地去抓聖使的衣角,“聖、聖使……啊!”
南塵一回過頭來,兩隻黑白色的陰陽瞳又將青年嚇了一頓。男人摟著人稍微一帶,肖華的手指便落了空。
“青眼蟒鱷。”
小童被他道破身份,竟不驚慌,隻是眨了眨眼,漆黑瞳仁化為青碧之色。
陰陽瞳下,這隻青眼蟒鱷尚且年幼,長著黑蟒之首,一雙青碧豎瞳綴在兩邊,身披堅硬的鱷魚黑甲,脊背中樞豎起根根朱紅突刺,順脊而下,延伸近尾,卻突兀消失——原因是它的尾巴被人齊根截斷,留下一塊橢圓深褐的血癤。
“你們找應大夫要做什麽?”小童眼眸顏色褪了回去,他兩隻手撐在臉頰旁邊,趴在桌子上問。
南塵敏銳地發現他從剛開始便沒有挪動過位置,仔細一看才知他的雙腿竟是被兩條桌角釘在了地麵上,周圍還擠著凝固的暗紅色鮮血。
“我們不找應大夫,你聽錯了。”南塵淡淡道,“告辭。”
“嘻嘻。”
內堂的門轟然關閉,原本開著的兩扇窗戶也嘭地關上了。小童天真地托著臉頰,“你們找應大夫要做什麽?”
南塵試了下門,明明無鎖,但從裏麵無法打開。一絲靈力從指尖流竄,“啪”一下,又如同方才觸碰結界一般,被電了回來。
“你們找應大夫是要做什麽?”小童的話第三次響起。
鬼火短時間內他無法用第二次,經脈承受不住。先暫緩了直接打出去的心思,南塵轉身道,“我們要治傷。”
“治誰的傷呀?”
肖華猝不及防,被一把推出,“他的。”
“不不不,我不是,我沒有!”他嚇得臉都白了,邊搖頭邊後退,“我沒有傷!”
小童歪頭,奶聲奶氣道,“可以,應大夫答應你們。”
隨即青碧色瞳孔發亮,肖華驚恐地看著他的眼睛,南塵亦在其後隨時準備。小童一揮手,青綠色的旋風將肖華整個人包裹起來。
“啊!你在做什麽!快放我下來!”
旋風包裹著他升到半空中,他緊張地哇哇大叫,南塵聽他叫得慘烈,怕有不妥,準備出手將他救下,被男人摁住了手。
“別急。”
隻見旋風漸漸消失,肖華從半空中徐徐降落,沒缺胳膊沒少腿的。他腳麵沾上地麵才稍微冷靜,一動,發現自己的腳傷居然好了。
“啊,我的腳好了!”他驚喜地叫出聲,“小娃,原來你真的能治傷!”
南塵無語,既然都好了,那你剛才叫得那麽慘烈做什麽。
“應大夫有求必應,現在,該到你們償還代價的時候了。”
南塵早有心理準備,妖怪幫你一向不是什麽好事。“什麽代價?”
“唔,應大夫要想想……”
小童托著腦袋想了半天,恍然大悟一般蹲下,指著桌角道,“你們幫我……”
果然,是要他們幫他把壓著他的桌子搬開麽,不知那桌子是鎮壓他的靈器還是……
“你們幫我把這個修好吧!”
……誒?
隻見小童從桌角旁邊拿出一個斷了的撥浪鼓出來,“這個!”
他拿出的是一個民間常見的撥浪鼓,鼓棒上紅色的漆已經差不多掉光了,剩下半根光禿禿的木棒。鼓麵已經破了,用來敲打鼓麵的小球也隻剩下一個。
因為之前的猜測,現在這個反差一時讓南塵有些愣。他反應過來後,打量了一下撥浪鼓,但那確實就是一個普通的撥浪鼓而已。
南塵打量了自己周圍的一圈人,最終把目光鎖定在肖華的身上。
“……”肖華僵硬地扭頭,“哈、哈哈,大人,我……”
“修。”
小孩抿著嘴,舉著鼓棒的樣子看上去無害極了,大眼睛期待地看著他。
肖華內心還是一個十分有正義感的好青年的,知錯能改、知恩圖報是他的本性。方才小童的確幫了他,現下他隻能硬著頭皮接過那個撥浪鼓。
“我弄了很久都不行,你能修好嗎。”小童托著臉期待地問他,“這是之前一個老伯伯找應大夫治病的時候作為代價送給應大夫的。但是這是壞的,我一直想將它修好。”
“這個,我也沒試過,我……”南塵麵無表情地看過來,肖華頓時淚流滿麵,“我試試!”
好在小童自己有工具,隻是他不知道怎麽用。肖華還算手巧,鼓麵被他換了一個,斷開的鼓棒也黏合好了,他試著晃了晃,劈裏啪啦的敲打聲立刻響起。
小童見他修好了,雙眸發亮,剛咧開嘴笑了一聲,突然一口血從嘴巴裏噴出來。
“咳!”
劇痛出現在小童的臉上,肖華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他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手中的撥浪鼓因為動作又響了幾聲,小童猶如胸口被重擊一般,接連吐出鮮血。
“你、你怎麽了!”肖華 不知何故,大驚失色,還要再動。南塵一喝,“將你手中之物放下!”
撥浪鼓落在了地上,小童最後“哇”一聲,吐出了混著內髒碎片的濃血。
血腥味飄散在內堂,此刻門窗失去控製,全部重新打開了,血味順著窗戶飄了出去。
街道上行人如常,卻有人變了臉色,“應大夫!”
緊接著,第一聲,第二聲,血味逸散,無數色變之人驟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