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這就是家暴
居然真的是某一任西域王,不過死後混得也太慘了吧,還有那鬼使的裝扮是怎麽回事?
既然開了口了,巴雪索性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那是很有名的一任西域王,我們西域的曆史上一個褒貶不一,最令人歌頌也最遭人唾罵,所以即使他變成了那樣……”她打了個寒顫,“我還是依稀可以辨認出來。”
“那任西域王名叫巴爾特,第十七任西域王。他在位時正逢西域內憂外患之際,但他卻政績卓越,內平賊臣,外降敵軍。他的前半生,算得上是一個極好的王了。”
“但,令後人詬病的是,他後宮佳麗美人無數,卻獨愛一位男子——喜愛到封了西域史上第一位男妃,為他不惜廢了元後,若非群臣死諫,他怕是還要將那個男妃扶上後位……”
這時,一直把身子蜷縮在墓碑後麵的少年突然動了動。
“後來那位男妃病逝,他痛失所愛,得了失心瘋,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所知不多,都是民間曆代傳過來的,也,也不一定是準確的……”
“你說什麽?”手指突然掰上石碑,少年布滿鮮血的臉又探了出來,“他得了失心瘋?!不可能,不可能的——你胡說!”
他不可置信地搖頭,又尖叫著朝巴雪撲了過來。巴雪嚇得失了神,竟一時挪不動腳步,眼看少年那張憤怒的臉越來越近,小鮫動了動腳,飛快地擋在巴雪身前。
但少年並沒能碰到巴雪,在離她幾步之遙的地方,被什麽東西彈了出去,再次撞在墓碑上。
南塵出手的時候,腦海中驀地閃過男人手掌緊貼他後背的畫麵,眼神閃了閃。本來凝成堅硬的靈牆的靈識突然散開,成一道半圓的弧度,將人彈開了。
可是即便他手下控製了力量,那少年就被男人吊著一口氣,再撞上墓碑怕是靈體都要散了。南塵手指動了動,還是在後麵用靈力托了他一下。
少年的下巴第二次被人捏住,南塵看著他被血糊住的臉,結合他方才激烈的反應,突然靈光一動,轉頭去找巴雪,“你過來看……”
話還沒說完,真龍氣障猛地發出一聲巨大的咆哮,像寂靜中鳴響的巨鍾,直敲在人的心頭上。他扭頭過去看,隻見真龍氣障外麵站著的,赫然是自己關在囚靈陣中的“鬼使”!
熟悉的溫度覆蓋上自己擱在少年下巴上的手,男人的聲音近距離響在耳邊,“看美人呢?”
“你……將它放出來的?”
“對。”
“幽冥。”他叫他的名字不過寥寥幾回,這次的語氣依舊平靜如斯,底下卻氤氳著難以想象的風暴,“你最好能給我個解釋。”
外麵“鬼使”的嚎叫聲徹底放開在西域王宮內,不再是以前那樣幽幽怨怨的嗚咽,而是真正地鬼哭狼嚎。這裏雖然偏僻,卻還是有被鬼叫聲吸引來的宮人,他們見了一眼便驚恐地想要逃走,卻被“鬼使”吸去了陽氣,臉色鐵青、印堂發黑地直挺挺倒在地上。
鬼使吸收了陽氣,幹枯皺起的皮膚重新得到了活力,那身皺巴巴的人皮又舒展開來,掛在骨頭架子上的人臉也不再是非人的扭曲,依稀可辨出以往的五官。
南塵手下的少年透過他們,看見了“鬼使”的模樣,驟然尖叫起來,爆發出的掙紮連南塵都控製不住。少年比之前任何一次的反應都更加劇烈,他瘋了一樣地尖叫,將自己嗓子都叫破了,血淚又流淌下來,抱起頭縮回了墓碑後麵,無論南塵再怎麽拉扯,他隻是叫得更厲害。
“不要……不要……看見……”
什麽?南塵想湊過去聽清楚一點,卻被男人圈住腰拉了回來。這一次南塵一點沒猶豫,一拳頭招呼上去,哪裏要命往哪裏打。
男人竟也不躲,隻是圈住他腰的手臂紋絲不動,其餘任他折騰,拳腳雨點般落在身上也一點不擋。
“夠了?”直到懷裏的人打累了,男人才淡淡開口。
南塵喘了口氣,平靜下來,“手放開。”
男人權當耳旁風,“不想鬧得更大的話,咱們先處理一下外部問題。內部問題,你想玩的話,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慢慢玩。”
“這就是你的處理方法?”把“鬼使”陣裏拎到陣外好玩?
“別急,你先看著。”
回答他的是踹過來的一腳,男人直接摁住,靈識共享過去。
外麵的“鬼使”吸收了一個人的陽氣後,開始撞擊王陵的真龍氣障。濃鬱的罪惡氣息從黑色鬥篷下麵溢出,慢慢開始侵染淡金色的氣障。
真龍氣障被完全激發出來,淡金色變成了明亮刺目的純金,上麵隱隱浮現出巨龍盤旋的影像。從鬥篷下溢出的黑氣一旦沾染上氣障,便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被灼燒得無影無蹤。真龍氣障對這種邪惡靈體的作用是無可比擬的,“鬼使”每一次撞上去,慘叫都更勝上一次,活像是自己往刀山火海裏撞。
這麽執著地要往王陵裏闖,即使外麵有真龍氣障也毫不在意,為什麽呢?
南塵看著在墓碑後顫抖著捂住自己臉的少年,那樣的驚恐,極力將自己的身體縮在墓碑後麵,不斷說著,“不要看見……不要看見我……”南塵突然轉頭問巴雪,“那個男妃,生前可是與西域王……兩心相通?”
“啊?”巴雪被他突然一下問得愣住了,“這、這,我也不知道。對那個男妃本人的記載本來就少,沒有人會去寫他是不是也心屬那任西域王。”
男人在他問出問題來時便挑起了眉頭,讚賞地捏了捏他的手心,被拍開也不在意,笑眯眯地他耳邊道,“這裏離水源太遠了,你試試用靈氣凝水出來。”
其實男人輕易便能做到,隻是手掌一握的問題,但他偏不動手。南塵見那“鬼使”不斷撞擊真龍氣障,本就有些心焦,一急之下很難精確地做到靈氣凝水。男人也不催他,隻是不動聲色地在周圍施下了結界,確保此處鬧出的動靜不會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