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南塵:這床好,睡著爽!
冰霧兀自在頭頂席卷,烈焰在腳下炙烤,腳底是滾燙的,冰水卻迎頭蓋下。
冰火並未平衡、交融達到令人舒服的程度,而是將南塵的身體當作戰場一般爭搶。一陣刺骨的寒涼後又是灼人的滾燙,一會兒將人凍得牙齒打顫,一會兒又仿佛油煎火烹。
南塵咬破的下唇再次被手指掰開,這次他一口咬在了男人的手指上。
他有說要冰火兩重天嗎?這是要把他烤了再凍起來好上桌嗎?!
男人的手指在他的齒關處動動,甚至無恥地就姿勢撥弄了幾下裏麵的舌尖,“愣什麽呢?這就是最快的辦法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丹田在不斷的冷熱交替中攝入了成倍的靈氣,被錘煉過的極寒或極炙的靈力凝實出醇厚,蓄著熱度的靈力淌過經脈又被冷氣再滾一道,裂痕的愈合速度幾乎是成倍增長。
南塵感受到這個速度,沒話說了,隻得咬著那根手指頭堅持下來,自己作的孽自己吞。男人的周身都裹挾著火氣,一邊不在意地手指勾勾逗南塵,一邊捏著力度釋放火焰,在他堅持不住的時候稍降一些,等寒氣入骨了又升起來。指頭被咬得緊了,他便報複般的將溫度提上去,每一次都要去探南塵的底線,將人逼到絕處,再多一步便承受不住的時候,才褪下來。
南塵身上一陣虛汗連著一陣,最後都不知是冷是熱了。男人施施然圈著他,嘴唇在頸脖邊輕吻,“這次一個時辰就行了。開不開心?”
“……”回答他的是南塵磨牙的力度。
“哈哈哈……”男人不以為然,手指放他嘴裏頗有幾分享受,他圈住人腰的手捏捏對方手心,“本打算先讓你適應個十天半個月,之後再采取冰火療法,沒想到我的小貓這麽積極上進,主動要求加快進度……看來是迫不及待跟我親熱了。”
南塵咬著他的手指,慢吞吞吐出一個含糊不清的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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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如此,第一天結束的時候,南塵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以前就算是徹夜打坐修煉,疲憊也不及這次的萬分之一。
男人所說的一個時辰,確實是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以後,等他整個人都脫力了,以為自己終於熬過了人生最漫長的一個時辰,男人笑著給他擦了擦汗,捧起人虛軟的手指親了一口,然後毫不猶豫地將人丟進了寒潭裏——
“真乖。獎勵你休息一會兒。”
“……”猝不及防被扔到水裏的人凍得一哆嗦,但手腳無力,撲騰了幾下都爬不起來,看著像一隻落水的小貓,站不穩還跌進去嗆了幾口水,看著好不可憐。
男人拎著他領子給提起來,無奈又寵溺地拍拍他的背,“小貓。”
然後不由分說,指印又結上了。原來所謂休息,便是繼續之前讓人痛苦不堪的寒潭修煉。
但經曆了冰火兩重天的錘煉後,隻是坐在寒潭裏確實是小兒科了,起碼比起在岸上要好許多。
於是這樣反複的修煉、“休息”、修煉,循環下來,被從池子裏撈出來放在石頭邊上的時候,南塵隻覺從未有過的疲累感從四肢百骸裏流湧出來。
男人一低頭,哭笑不得地發現身下的人眼睛已經閉起來,頭歪向一邊,呼吸已經變得深長起來了。
他搖了搖頭,在小鮫從王宮廚房找來的飯食中撿了碗粥,掌心溫度一熱,幾乎結上冰渣子的菜粥便重新冒起了熱氣。
他用湯匙攪了攪,又從其餘菜中挑了些肉末進去,捏開人下巴,一勺一勺地喂進去。睡夢中的人連吞咽都嫌累,那一直伸過來的勺子讓他煩不勝煩,最後忍不了地直接一巴掌拍過去,煩死了!要睡覺!
被拍開的男人見他有些孩子氣的動作有些失笑,捏捏那隻揮舞的爪子,用嘴替代了勺子,不容拒絕地一口口哺了小半碗進去。
身下的人皺著眉抗拒,小聲地嗚咽,許是胃口不好,即使是王宮裏禦廚做的菜粥他亦難以吞咽,隻覺胃裏一陣翻騰。
手指扣住後腦勺,有什麽濕熱的東西一直口中攪著,他眉頭緊蹙,無意識地推拒,熱度卻又更深更緊地纏繞上來。全身都是酸痛的,即便如此,還要不停地掙動被扣住的手腕。
男人都給他氣笑了,慵懶地抬眼,空出隻手來一拍屁股,“眼睛睜不開,飯沒力氣吃,倒有力氣抵抗我了。”
要這是南塵清醒的時候,早跳起來伸爪子,“士可殺不可辱誓”地誓要跟他大戰八百回合了,此時卻出人意料地安份下來。
男人笑著搖頭,將人從冰涼生硬的石頭上搬到自己身上。枕了人肉墊子的南塵挪了挪,感受到身下的熱度,誠實地伸手伸腳,整個扒住了下麵的男人。
唔,熱熱的,好舒服……
這床哪兒買的,睡著好爽……
他的臉貼著男人溫熱的胸膛蹭了蹭,給他墊著的男人好像還見他舒服地咂了兩下嘴。給逗樂了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將手指擱到了那兩片薄薄的唇瓣上,平日裏總是冷硬地抿著,被手指摩擦過後倒是變得鮮紅,顏色潤澤而可口。
嚐到了甜頭,手指更加深入,輕輕撬開了牙關,觸到了那一點濕熱。
這時,男人卻見身上的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
那開合的濃密睫羽微顫,像是不甚清醒的樣子,眼瞼低垂,霧氣彌漫眼底,加上唇瓣因手指而無法閉合的樣子,給人一種被欺負委屈了的錯覺。
男人甚少見他如此,眯眸看了良久,隔著一根手指湊近,安撫地吻了吻他的眼睛,唇間濕漉滑過眼窩,氣息輕噴在那,燙得懷裏的小貓縮了一縮。
“不折騰你了,睡吧。”
扣住後腦勺的手化為輕撫,唇間的手指也抽出,手掌一下一下拍著背部,像是哄孩子入睡。一日未進食的痙攣的胃部被熱粥慰貼,在寒潭浸泡了一整天而變得濕冷酸痛的四肢湧起一股熱流,浸濕的衣衫被烤得幹爽。男人溫厚的靈力緩緩傳輸過去,在他入睡後,慢慢地巡視著身體創痕的修複程度。
寒霧氤氳,雪白與赤色的人影交疊,焰色發尾蜿蜒。南塵舒服地歎了口氣,抱著他心愛的床,腦袋動了動,一頭埋進男人的頸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