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可!終於!親上了!
師爺仍是笑眯眯的臉色,那笑容此刻卻顯得陰惻惻的。被他扯開的都督不明覺厲,隻聽阿甲阿乙拔刀了,腦中一緊,趕緊道,“你們幹什麽呢?快將刀收回去!”
這可是能保住都督烏紗帽、拯救全京都的貴人呐!
阿甲阿乙聞言,看了一眼師爺,見對方點頭,這才將刀收了回去。
“呃……你們沒嚇到吧?”都督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方才我隻是太激動了,一時不察,唐突了姑娘,還望姑娘多多包涵。”
阿彌搖了搖頭,淺笑道:“沒事。”
“是這樣的,我是這京都的都督,這是我的師爺。”
都督拍了一下師爺的肩膀,十分迅速地介紹完畢,然後直奔主題,“現下京都爆發時疫,蔓延之勢如火燎原,宮中亦有人感染,但連禦醫都束手無策,聖上隻好發出皇榜來尋找能阻止時疫蔓延,甚至根治病源的能人誌士……”
“所以,容我再確認一下,確是姑娘揭了皇榜,且已經治好了患上時疫的李少東?”
“沒錯。”阿彌點點頭,“小女子不才,僥幸治愈。”
都督此時已顧不得跟她客套了,直接道:“即是如此,還懇請姑娘交出醫治時疫的藥方,聖上定有重賞。”
阿彌的神色卻遊移起來。
“怎麽了,姑娘是信不過我嗎?”
都督有些急了,道:“我確實是這京都的都督,但我保證不會拿著這藥方做其他事情的。現下京都已民不聊生,街道上飯館皆關門了,就是百姓懼怕感染時疫的緣故,不然你們也不可能找到此處來。我對天發誓,我……”
阿彌無奈地打斷了都督舉起的四根手指,“並非是小女子信不過大人,隻是我並無藥方,無法將之交出。”
“沒有藥方……這是何意?”都督愣了。
此時,許久未說話的師爺上前一步。他按住都督的肩,示意對方不要太過急躁。
“藥方並非姑娘所有麽?”
阿彌搖頭,“不是,我指的是……”
她咬了咬下唇,道:“我能醫治好時疫,並非依靠藥物抑製,而是靠針灸。”
此話一出,師爺與都督皆愣了。
對啊,為什麽他們從一開始就篤定對方是有一張民間偏方,因此能醫治好時疫呢?
聽聞醫治好時疫的是如此年輕的少女,人們下意識都是這個反應。
“而且那套針法是我祖上所傳,需一定功法循環才能施展開來。我從小便練此功法,練了將近十年,才能做到今天這個地步。”
阿彌的一番話讓師爺臉色一變,“也就是說,此法隻能你一人施展?”
“……是的。”
這樣的話,隻能醫治病人,且治療時間冗長,不能做到抑製時疫蔓延的效果。
師爺沉吟半晌,道:“姑娘能保證用此法治療,每次都成功嗎?”
阿彌點頭,“應該是……沒問題的。”
“那麽還請姑娘繼續盡全力醫治患病的百姓,我們明日就專門開設一個醫療館,一應用度皆由衙門來出,所需之物姑娘盡管吩咐。另外,聖上亦可能親自麵見姑娘,還望姑娘做好準備。”
阿彌揭了皇榜,本就由此覺悟,心地善良的她根本沒想要什麽回報,隻想著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救治更多的人。
“好的,我今晚便開始準備。”
“唉……”都督沉思半晌,歎了口氣,“這治標不治本終究不是辦法,但目前隻能如此了。”
屋內氛圍凝固,一道清涼的聲音突然打破沉默。
“阿彌,你那套針法,常人能否使用?”
都督循聲看去,隻見開口的是一位深衣青年。他端坐在桌邊,頭上一個帶麵紗的鬥笠,容貌被遮得嚴嚴實實,因此存在感極低。
阿彌想了想道:“能是能,但效果會大打折扣。”
“無礙,有效便成。”
青年鬥笠下的腦袋似乎點了點,好聽的聲音平穩地響起,“若是讓普通郎中使此針法,效果多大?”
“十之一二。”阿彌很快接道。
“那若是給未感染之人施針呢?”
阿彌聞言微訝,“這……我倒是沒有想過,應該能增強一些抵抗力吧。”
“從未感染的人群入手,確是妙計!”
都督聽了大喜,接著道,“明日,不,今晚便讓京中大夫皆來向姑娘學此針法,明日便開始廣泛推傳!”
這樣的話至少感染幾率會下降一些,不至於對時疫蔓延束手無策。
“已患時疫的人群,大夫也可用此法,幫助患者稍微減輕痛苦。”
青年說完這些,便不再言語,留下被啟發的都督大人,興奮地抓著師爺嘰裏呱啦地商討。他則將已經摸到腿上的鹹豬手啪掉。
夠了啊死變態,別以為你這次乖乖換了深色衣服我就會原諒你!
“這麽無情……”桌旁的男人湊到他耳邊,低低地道,“方才還是我給你出的主意呢。”
南塵微微動了動頭,晃了晃鬥笠周圍的白紗,嘴唇挪動。
“別得寸進尺。”
“哦,不開心帶著這層東西?”男人挑眉。
廢話,你見過哪個大男人像個姑娘似的,鬥笠還用白紗圍住?阿彌都沒有好麽!
南塵用鼻息表達了不屑,嘴上一言不發。
緊接著眼前的紗簾突然一晃,食指隔著白紗,準確地摁住南塵的嘴唇。
南塵搞不懂他突然的動作,伸手便要阻止。身後之人卻更快一步動作,一手扣住他的手腕,摁住他的手一起圈上自己腰際。另一隻手撤出來的同時環過南塵的腰身,電光火石之間,無比流暢地完成了一個在外人看來是互擁的姿勢。
“這才叫得寸進尺,小貓。”
接著,一個炙熱的、隔著紗簾都能感覺到的呼吸,猛然湊近。兩瓣溫熱的唇,隔著一層薄薄的紗簾,貼上了自己的。
從未感覺紗簾的網格如此粗糙過,浸透了熱度,碾磨著他的雙唇。那粗糲的質感磨得嘴唇微痛,透過來的氣息卻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的感官一瞬間全部集中在這一處,一小塊與白紗相貼的地方。
四周寂靜,唯有愈演愈烈的“彤彤彤”的心跳。裏頭仿佛揣了一個人,重得那樣鮮明,沉甸甸地壓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