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凶
第三卷_40_隨緣
安靜點！
……
噓——先別說話，喊安靜點那個家夥是這些看守裏邊最不是東西的，心狠手辣外加小心眼兒，我們這幫子人裏邊如果誰犯到他手裏邊，必死！
……
現在能說話了吧？那家夥好像轉去前邊了，大不了我小點兒聲——剛才是突然發現能在這種地方碰見一個來自地球的純老鄉，一時太激動，這音量就放得有點開了，我今後注意。
嗯，嘴上聊著，手裏邊也別停，他們分派給你的活該怎麽幹還怎麽幹就不會引起注意，另外，你剛剛來，這頭幾天最好賣把子力氣表現好點，等到漸漸熟悉這裏邊的行市和門道了再偷奸耍滑什麽的，也不會挨收拾。
哦，多謝老鄉指點。對了，剛才聽你提到，還在地球那會兒，你就是個賊——這話從何說起？我隻聽過有人窮遊，一路白吃白住白搭車地到處空手套白狼，可還從來沒聽說過能有人萬水千山地一路這麽偷著就能偷出地球偷出太陽係偷到這麽遠的地方！
我呸！別拿我和那些窮遊的人相提並論——我是個賊不假，但是我信奉老一輩人口中常常念叨的盜亦有道這句話：真要是兜裏一分錢都沒了，我也不會去偷那些老幼婦孺病弱殘；就是餓死，我也絕不會吃嗟來之食！
好！好一個絕不會吃嗟來之食！
噓——！你丫的就不能小點聲！
……
那個誰！你，對，點頭的那個，新來的那個！說的就是你！滾出來！
倒黴倒黴真倒黴，看來我到底還是被他們給盯上了……隻可惜，剛剛認識一個老鄉，就又把我拎出去了，不知道這次一走是吉是凶，隨緣吧！
……
報告，頭兒，弟兄們又把那個艦隊士兵給您帶過來了，就在外邊呢。
別虛頭巴腦淨整那些沒用的，倒是讓他進來呀，都給我長點記性——我們是海盜，不是唱大戲的，還學人家搞那些裏三層外三層通報來通報去的，純屬脫了褲子放屁費那二遍事！要務實，懂不懂什麽叫務實？就是能動手解決的事就別吵吵，能拿錢擺平的事就別動手！明不明白？叫進來！
……
希望之神？希望之神能聽到我的心聲麽？希望之神，聽到請回答……
以後像這種呼喚可以省省了，遊戲係統會把你的一舉一動實時傳送給我一個畫中畫的，也就是說，你在我這裏就如同一個每時每刻都在錄著真人秀的演員——隨時有什麽問題希望我回答的話，隻要你覺得這個問題不會被遊戲係統判定為違規，直接問。
呃，汗，那好吧，我記住了，可是，你能告訴我你看到的那個畫中畫具體是在我幾點方向拍的麽？這樣我也好對著鏡頭跟你交流，禮貌不是？
正好，借用剛剛從另一個畫中畫裏麵聽來的話答複你：純屬脫了褲子放屁費那二遍事——有做這些表麵功夫的時間，你的問題早就問完了，我也早就回答完了；再說，你這樣刻意地對著某個方向的空氣自言自語的，在其他人看來不是非常可疑嗎？就一切如常，該幹什麽就幹什麽，該看哪裏就還看哪裏，隨時想到什麽問題嘴裏立刻問出來不就好了？趕緊問吧。
呃，希望之神教育得是，懂了。
所以，你的問題呢？倒是問呐。
希望之神一打岔，我給忘了……
……
小子，怎麽著，我聽我的手下向我回報，說是那個新抓進來的艦隊士兵，當然，也就是在說你，好像能夠聽得懂我們的語言？真的有這回事？
我倒是的確能夠聽得懂你在說些什麽，可惜，我現在所說的這些話，你卻不見得能夠聽得懂，沒說錯吧？
嘚啵嘚、嘚啵嘚地，都說了些什麽玩意兒這是！你們幾個，有誰能聽得懂這小子都說了些啥？翻譯翻譯！
實在抱歉，頭兒，我們幾個都是沒啥文化的笨蛋，實在翻譯不來……
笨蛋！真是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不過好在你們還都有點自知之明，還清楚自己是笨蛋，沒笨到家！
頭兒，多謝誇獎！
我呸！驢耳朵！你咋聽出來我剛才那是在誇獎你們來的？滾一邊去！
好的，頭兒，我滾，我滾——哦對了，頭兒，我先前注意到，剛才這個俘虜在後邊幹活的時候，曾經和另外一個家夥嘁嘁喳喳咬了半天耳朵，瞧那意思是非常有的聊了，主要是，跟他聊天那個家夥會說我們的話……
哦？有這種事！笨蛋，不早說！
忘了，頭兒，我笨蛋，我笨……
行了行了，別扯這些沒用的，趕緊去後邊，把那個既會說我們的話，又能聽懂這個艦隊士兵嘚啵嘚都在說啥的家夥給我帶過來，就說給他一個立功的好機會，翻譯得令我滿意了，重重有賞！還有你，有眼色，也賞！
多謝，頭兒，那我這就去叫他。
……
哦，對了，希望之神：我終於想起來剛才我想問您的問題是什麽了！
……
希望之神？您忙麽？倒是回複我一聲阿，要是在忙，我就不打擾了。
才發現你這家夥有的時候鑽起牛角尖來比榆木疙瘩都濘——剛才我不是才跟你說完，但凡想到什麽問題，直接問我就是了，不需要鋪墊搭訕。
哦哦，好吧，剛才你說那會兒我還暗自嘀咕長點記性下次注意來著，這怎麽一轉身的工夫就給忘記了——我說希望之神，想問您的是：這些海盜貌似算計著要用你去和艦隊那邊換取一些好處，但是，我們之前擅自駕駛一艘小艇出逃這件事估計已經被艦隊發現了，那他們還會支付贖金把你換回去麽？然後，如果他們確定會交贖金換人的話，你覺得是被換回艦隊那邊然後聽候他們的處置來得好呢，還是爭取把這交換的事情給攪黃了就索性在海盜這裏賴著不走更加有利？
回答你問題之前，有件事提醒你注意一下：不管海盜和艦隊這兩方麵最後達成怎樣的交易，我最終是會留在海盜手裏亦或被艦隊那邊贖回，這裏邊應該都沒有你什麽事吧？有替我擔心這個工夫，莫不如多擔心擔心你自己，下一步有沒有什麽好的計劃？
呃，汗，我嘛，還是那個態度：是吉是凶，一切隨緣。愛咋咋地吧。
你倒也想得開。那好，接下來回複你的問題：我究竟會麵臨何種處境以及相應的會有什麽樣的下場，這個你完全沒必要擔心。無非就是這麽四種結果——①，我被艦隊方麵贖回，然後上軍事法庭接受審判，最後被以叛國罪處死；②，同樣是被艦隊交了贖金之後換我回去，但是念在我是目前艦隊之內所能找到醫術最高明的醫官的份兒上，饒我不死，戴罪立功；③，艦隊方麵對海盜要求拿錢贖人的交易請求不予理睬，我被海盜處死；④，雖然艦隊不願交錢贖人，但是海盜這邊決定放長線釣大魚，所以先不殺我，而是軟禁起來，慢慢等機會。但是，不管最後結果是以上四種的哪一個，對我來說都無所謂，畢竟，我現在是遊戲係統派在你身邊為你提供幫助的隱藏BOSS，即便當前這個醫官的角色被處死了退出曆史舞台了，我依然可以選取其他任何一個我認為適合的角色作為新的起點，從而繼續活躍在你的周圍，適時對你予以協助。
好吧，這麽說我就明白了。不過你剛才總結的那幾種情形裏其實還漏掉了：⑤，艦隊沒有交贖金的意願，但是海盜這邊迫於艦隊的威懾，最後還是把你交還給了艦隊；⑥，艦隊選擇交贖金換人，可惜海盜這邊竟毫無誠信可言，拿了錢卻仍然選擇撕票；⑦，艦隊給了錢，海盜收了錢，然後海盜出爾反爾，又覺得放你這位醫術高明的醫官回去艦隊那邊於己不利，索性繼續扣著人不放：一方麵是可以保留主動權，看看這裏邊有沒有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你這香餌從艦隊方麵釣到更多更大的魚的操作空間，另一方麵就是存著是否能將你招安的念想，畢竟，這些海盜也不都是鐵打銅鑄的，平時有個頭疼腦熱的如果身邊能有你這麽一個大醫生幫著醫治，豈不是要比區區一點贖金更加珍貴？
哦？有趣，你這是打算跟我玩文字遊戲嗎？好吧，既然這樣說，其實除了你剛才補充的那⑤、⑥、⑦三條之外，還可以繼續開腦洞：⑧，艦隊方麵決定給贖金，但是有個條件，你們海盜既然拿了我的錢財，自然就要替我消災——那兩個叛徒不用放回來了，你們就替我們將他們就地正法；⑨，艦隊雖然不打算交贖金，但是他們也同樣不準備忍氣吞聲，眼看著自己的人被海盜玩弄於股掌之間卻就這麽算了——直接調集大批的星際艦群來，和海盜鋼正麵，硬碰硬地搶人；⑩，艦隊和海盜兩方麵經過多輪談判竟然達成某種默契發掘出之前沒有覺察到的新的利益共同點漸漸惺惺相惜握手言歡合兵一處天地一家親了……
希望之神，ORZ，I服了U……
其實，這不過是見招拆招，順著你剛才的腦洞又發揮了一下。不過我還是剛才的態度：不管最後結果是以上從一到十的哪一個，對我來說其實都一樣；而對你來說，隻要你依然秉持著，一切隨緣，無論吉凶，這樣一種態度，那麽，也沒分別，也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