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思恐極
第二卷_33_細思恐極
“親愛的，怎麽悶悶不樂的？”
“咱們什麽時候啟程回地球？”
“別急嘛，我還沒有完全從恍恍惚惚失魂落魄的狀態之中恢複過來，咱們在這個暗星多休息些時間吧。”
“……嗯，也好，就依你。”
……
“小愛，這貌似已經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第四次碰軟釘子了吧？”
“是的……小肉，你對地球語言的掌握進度很快啊，快趕上我了。”
“呃，沒辦法，誰讓這個團隊裏麵超過半數都是主要使用的這種地球語言呢，幾乎就是默認的官方語言了——我之前竟然連‘造小人’這麽形象的比喻都沒能立刻反應過來，再不惡補一下的話，以後更加跟不上你們幾個的思路了……話說回來，小愛，你有沒有覺得那地球女人很反常？”
“原來你也有這種感覺？其實我之前隱隱約約就覺察到了，隻是並不確定，因為沒有十足把握能證實。”
“嗯，好像最早應該是從我們被那個變態分別關小黑屋就開始了的，其實這裏麵一直存在一個疑點，隻不過近段時間大家都在關注那地球女人的恢複情況，所以誰也沒發現問題出在哪裏——小愛你看，我呢是壓根兒沒被那個變態放在眼裏，推算起來應該是被他排在了最後一個‘提審’；你呢，自不必說，是被排在了我的前麵，那小子的後麵；而至於說那個地球女人，究竟有沒有被那個變態‘提審’過，如果沒有，為什麽單不‘提審’她？如果有‘提審’過，那麽具體又是在哪個順位被‘提審’的？在你之前而在那小子之後？還是說，幹脆就被排在了那小子之前，是我們幾個裏麵第一個被‘提審’的人呢？”
“記得上次你通過時間倒流回去救他的時候，他們之間的對話我們也是反複研究過了的——聯係到那話裏話外的潛台詞，應該不難推斷出：在那之前，那神秘人已經和她有過接觸了，也就是說，我們幾個裏麵第一個麵對那神秘人盤問的應該就是她。”
“所以說啊，小愛，你還沒發現這裏麵另有隱情麽？我是因為還沒碰上過那個變態；你呢，自不必說，那個變態就是被你的三寸不爛之舌給成功感化了的；那小子就沒這麽好了，直接被那變態心狠手辣轟成了渣渣；那個地球女人……疑點就出在這裏：按照那個變態的行事風格，再怎麽說也不至於會讓那地球女人毫發無損全身而退吧？在她第一個被‘提審’的過程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呢？”
“嗯，一定不可能什麽也沒發生過，不然她後來不會呈現出那樣一種古怪的狀態——對了，小肉，既然現在問題的症結已經被鎖定在她的那次談話內容上麵了，不然還是辛苦你跑一趟，再使用時光倒流回到過去看看她那次被盤問期間發生了什麽……”
“唉，小愛，其實當時如果不是被那小子攔住了不讓我在那地球女人身上使用時光倒流的話，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們一早就可以弄清楚了。可惜，他非要說讓我們給他一個通過自己的努力來喚醒那地球女人的機會，於是最佳時機錯過了！”
“你的意思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現在想倒回去也晚了？”
“就說是的呢！說起來，我這一招還有一個時間上的限製就是無法回溯太久以前發生的事情——不然我幹脆一咬牙一跺腳，直接讓時間倒流回去宇宙生成的最初那一點，然後隨便施加一點點影響，估計後麵整個宇宙發展成什麽樣子誰也說不清楚……”
“嗯，既然事已至此，再怎樣後悔遺憾也是枉然了。現在我們所能做的，也就隻有通過現有的情況，來倒推當時可能的起因：究竟發生什麽樣的狀況才有可能導致她現在這樣。”
“……小愛，有一個細節我其實不是很清楚：在我被變成，呃，現在這個樣子之前，也就是在我遇到你們幾個之前，那小子和那地球女人之間是怎樣一種關係，或者說，狀態？”
“很好呀，非常和諧——用你喜歡使用的一個詞去形容就是：‘特別膩歪’！做任何決定都是彼此尊重好好商量，最後也總是能達成共識。”
“可是你看看現在：哪裏還有半點你說的那些‘彼此尊重’的影子？我現在看在眼裏的就是，那小子低聲下氣委曲求全，而那地球女人呢倒是頤指氣使獨斷專行！別的不說，就拿什麽時候動身回地球這件事來說吧：那小子來來回回遛了多少圈了？好話說盡了吧，可那地球女人就像打定主意不準備回去似的，不管你怎麽說，我就是不急，找各種理由推脫，盡一切可能耗著——你說他怎麽就這麽窩囊這麽軟蛋呢？依著我的個性，管你那麽許多呢，反正我正著說反著說把話說開說盡了，是你橫豎不聽，那講不了，我直接拿主意來硬的了……”
“哦，小肉，這個你有所不知，不過倒也難怪，你並非我愛星之人，不清楚這裏麵的前因後果，待我給你解釋一番：此前他倆能一路從地球來到愛星並且將我解救，實是因為他能熟練掌握我愛星之人的看家本領：駕馭‘駐魂’之力和對‘魂殼’的設置與感知。而與此同時，雖然她並不具備此等能力，但因她與我族人72D共同生活相愛相知，彼此之間已經建立了強鏈接態，而這種強鏈接態隻要滿足了特定的觸發條件，就可以將雙方的靈魂牢牢地鎖定合一，那麽這時就可以很方便地實現‘出雙入對’了。”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這樣我就好理解了——那小子之所以能帶著那地球女人到處跑，就是因為他倆的靈魂可以通過‘強鏈接態’而牢牢地綁在一起——看來，再後來的時候，他能把你小愛和我小肉也捎帶腳加進團隊裏麵一起帶著跑，也是靠這招？”
“不完全是——理論上來說，這種‘強鏈接態’隻能在彼此心有靈犀的兩個人之間存續，再要多加環節進去需要滿足的條件就太過複雜與苛刻了，不過好在這裏麵有我的加入，再多些環節加入這個強鏈接也不難。”
“哦，懂了：‘火車想跑得快，全靠那車頭帶’——現在這火車裏麵有那小子和你小愛一前一後兩個‘火車頭’在這裏前拉後推的，所以這火車跑起來完全沒壓力呀……哎，不對呀小愛，那要這麽說，你給我解釋了半天，還是沒說明白為啥那地球女人的態度能夠左右當前局勢走向哦？”
“問題就在於：她現在已經退出了這‘強鏈接態’，而我那族人72D如果強行要把這火車開走，就等於不得不放棄她這節車廂了，可這樣……”
“這樣的決定，那小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出的——現在讓他撇下那個地球女人自己走，等於要他命！”
“所以，他現在才進退兩難。”
“難道是那變態之前搗的鬼？就憑你小愛這個愛星女皇的本事，沒辦法助他們一臂之力，強行再把他倆的靈魂給鎖定進入‘強鏈接態’麽？”
“很遺憾：即便是我也是愛莫能助——地球文明之中有句共通的老話我很喜歡：‘縱能牽馬來水邊，馬不喝水亦枉然’！具體到他倆能否恢複成為‘強鏈接態’，隻取決於他倆彼此還有沒有‘心有靈犀’的感覺，至於局外人，則無能為力幫不上忙。”
“可是，擺在我們麵前的事，再明顯不過啦——那小子恨不能把自己從裏到外翻過來給那地球女人看看，想借此來證明自己的一片癡情……”
“嗯，所以，問題就隻有可能出在她的身上……不知道是主觀上還是客觀上的原因，總之：她變了……”
“那地球女人也不知道心裏麵是怎麽想的：不管她前麵鬧的那一出是裝瘋賣傻也好，假戲真唱也罷，可人家小夥子已經夠意思了，還不依不饒兜圈子想達到什麽目的？該吃的藥忘了按時吃？吃飽了撐的？還是餓昏頭了打算把人家吃進肚子裏才滿意？”
“……小肉，你再說一遍……”
“呃，小愛，我就是這心裏麵幫那小子鳴不平，胡亂說的，哈哈。”
“你剛才說了句：她是不是‘打算把人家吃進肚子裏才滿意’？”
“呃啊，對呀，是這麽說的。”
“……小肉，也許你這一句看似發牢騷鳴不平的話，恰恰說中了！”
“呃……啊？我沒聽明白……”
“雖然在此之前，我一直不敢相信這種事情真的有可能發生，但是，殘酷的事實擺在麵前，已經由不得我不信了——這是一個遊戲，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由我們愛星之人的祖先創製出來的遊戲，遊戲的目的很單純，就是考驗相愛之人彼此之間是否愛得至真至純；但是，遊戲的過程卻非常之絕情——需要愛人之間彼此互相吞噬對方的靈魂！吞噬的一方會成為漫無邊際的永夜，而被吞噬的一方則需要憑借著彼此愛的羈絆，試著幫對方找回失去的一切……當初我曾下令銷毀有關這個遊戲的一切記載，可惜，現在看起來，銷毀得並不徹底……”
“遊戲？你們愛星的遊戲？可是以你們愛星那麽和平博愛怎麽……”
“……誰都難免有段黑曆史，我們愛星也不是從古至今一直博愛。我就說，怎麽她給我一種熟悉卻又不真切的感覺，原來她隻是自己本源靈魂的一個‘分神’——因為她地球女人的身份，之前我一直拒絕接受這種可能性……還有，我也終於明白那個神秘人最有可能的真實身份了，我就說怎麽那種感知如此熟悉而親切……”
“細思恐極……那變態難道也是你們……”
“愛星之前皇，我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