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巴如雲

  “親愛的，你覺得我是不是個特別容易悲觀的人？我需要開解……”


  “呃，我隻能說：你是個比較感性的人——看來，現在有一個小困惑正圍在你身邊糾纏不清，讓你有點低氣壓——如果現在換作是一團歡快的情緒主導著你，你大概會問：‘親愛的，你說我是不是個特別容易樂觀的人？’了吧，嘿嘿，和我說說吧。”


  “嗯，就是，我這個人可能比較倔強，用大白話說就是‘軸’、‘擰巴’、‘認死理兒’——如果我覺得某件事我沒有做錯，你卻非要跳出來說我做錯了，那我就要跟你好好掰扯掰扯：你不是說我做錯了麽，好阿，仨瓜倆棗攤開了揉圓了擺在桌麵上，我哪裏哪裏的問題你當麵指出來，如果說的通，那我就服氣，我就認錯；可是如果你一副‘反正你就是錯了，具體哪裏錯了自己琢磨去，懶得跟你較這勁’的架勢，那我真的是一肚子的委屈一腦門的邪火——榔頭碰上軟釘子，敲也不是打也不是那麽窩囊！所以親愛的，快給我心理疏導下！”


  “……你現在這種狀態之下，我即使正麵給你疏通了心裏的疙瘩，下次再碰到一次類似的狀況，你該擰巴還是擰巴。這樣吧，我給你講個小故事，聽完之後能不能釋懷，就看你的悟性了——故事講的是，秀才家裏這天突然闖進來一個賊，那賊慌慌張張進得門來，一眼瞧見那居中而坐的秀才，立刻三步並作兩步閃到秀才坐的太師椅後麵藏了身形，同時從縫隙處探出匕首的尖端來，抵在秀才腰上暗道：‘不許說見過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秀才正自狐疑，緊跟著，又闖進來幾名官軍，為首的統領用手點指：‘呔！那個秀才我來問你，可見到一個生麵孔的賊人闖進家中？快快如實地講來，俺捉住那賊人必重重賞你，如若欺瞞於我，與賊同罪！’此時秀才進退兩難，冷汗直流，緊咬牙關一聲不吭，直拿眼睛瞪著統領。那統領何等聰明，見秀才如此應對，心中有了盤算，冷不防大喝一聲：‘好你個狡猾的賊，竟然假扮成個秀才誆我，休走吃我一箭！’那秀才平日裏最是驕傲，此刻聞聽得統領誣陷自己為賊，怎還耐得住火氣，登時拍案而起，紫漲了麵皮跳腳大吼：‘氣煞我也！我若是賊，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統領見秀才離座跳起，手上一箭早發，那邊廂的賊人一聲慘叫，中箭而亡。統領近前查驗見那賊人確死無疑，方才不慌不忙來至秀才近前，和顏悅色安撫道：‘適才情勢所迫，多有得罪，別放在心上！’……”


  “哦，你的意思是說：有些特殊情況下，真正的原因不方便明說，隻能正話反說或者嘴上不說卻用激將法點破，要麽就幹脆毫無提示，全憑那當事人自己去揣摩——至於能否看破或者看得出幾分，就全憑那人造化了。”


  “嗬嗬，各花入各眼，全憑各機緣。我隻不過是講了一個小故事而已……尿急，失陪！”


  “親愛的，別急著尿遁嘛，來一下，保證不撓你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