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之渴望

  “親愛的，又到周末了呢。”


  “是啊，看我多自覺，帶著我們的‘愛之見證鐵盒’飄過來書房門口，靜候新的一周‘真愛話大冒險’的帷幕再次開啟——冬夜漸涼，想喝熱巧克力還是熱牛奶？……擺出這造型，看來是選熱牛奶啦，嘿嘿，就來。”


  ……


  “親愛的，這次拈鬮我先吧。”


  “哦？有什麽說法麽——往常不是各種撒嬌甚至不惜賴皮也要後拈的麽，這次‘太陽打西邊出來’啦？”


  “就因為要你先拈太多次了，有點難為情，所以想著這次我先拈的嘛——哼，不領情算啦……”


  “哎別，辜負美人一番好意豈不罪過？請，慢慢挑來慢慢選，咱不急哈……就這個了是吧，嗯，我來看看上麵寫了些啥：‘請想象一種你最不希望，或者說短期之內最不希望發生在你和愛人之間的意外狀況，簡要說明為什麽是它，並進一步假設它就那樣意外地發生了。現在你和愛人同時麵對這一狀況，請以我問你答然後你問我答循環往複的方式開始這段靈魂拷問式的冒險。’汗，好長的一段詞兒，出這題的那位估計很得意，叉會兒腰那種。那，開始？”


  “……思來想去，我最不希望發生，哦，對不起，確切地說：短期之內，我最不希望發生的狀況就是——懷孕！生娃！！！——雖然當初咱倆達成過共識：‘能丁克多久，就丁克多久。’但是，怎麽說呢，畢竟各自家族都會施加各種壓力，外界大環境也會對丁克一族抱有若有似無的，敵意？可以用這個詞吧？而且，這些壓力和影響還是隨著遷延日久而不斷放大加劇的……所以，我留有餘地，沒有把這個口子封死……請原諒我的坦誠，希望我這麽說不會傷到你……”


  “當然不會，我能理解。”


  “好，那麽，繼續，現在咱們假設：不知腫麽肥事，就懷了——我的天呐！那，咱是不是可以去向‘甜甜圈’的生產廠家索賠？哦，好像不可以，咱們一直用的那個牌子的‘甜甜圈’使用說明書上麵好像用醒目字體鄭重聲明了的：‘存在極微小概率在正常使用且處於有效期內情況下無法成功發揮效用’……我的天呐！這樣的概率是有多低？豈不是相當於中了頭彩！如果這樣都能懷的話，那這小生命的降臨就是天意了吧——‘天予而弗取，天必譴之。’——老天爺給的，咱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好，現在咱直接跳過中間那十個月，直接說生娃之後的狀況。我先問你一句：咱這娃生出來了，你幫不幫我帶？”


  “當然——幫。然後，弱弱地回問：這‘帶’字的內涵、外延、指代範圍……呃，說白了，包括哪些？”


  “這麽說吧：理論上講，除了母乳喂養，其它關於養育孩子的一切，都涵蓋在內——我需要學的，你都得跟我一塊兒學；我會的，你自然也都得會。舉個栗子：給寶寶換紙尿褲正換到一半，或者洗澡正洗到一半的時候，我突然鬧肚子被釘在馬桶上一時半會兒起不來了，怎辦？你是不是得頂替我繼續啊？而且即便沒有發生這樣的極端狀況，你如果能經常替我帶帶孩子，我的身體和靈魂都會得到極大的治愈——這話一點不誇張，就看我朋友圈裏那些攤上甩手爹的娃媽成天介叫苦不迭一幕幕，就不難想象自己真到了那一天，會多渴望你幫……如何？還有底氣說‘幫’麽？”


  “幫！我就是豁出去把新華書店的育兒區所有相關書籍翻個底兒朝天，母嬰課堂裏頂著其她娃媽們的古怪目光陪著你從頭到尾學個遍……也要幫！這是我現在這麽說，真到了那一天，一切假設都成真，我還是這麽說，也堅信我說得出做得到——愛你這話，我是認真的，不是在說笑！”


  “親愛的，夜了，洗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