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思辨

  雲揉了揉額頭，目光迷離。


  “我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


  有個聲音在雲心深處輕輕地問。


  一個恍惚，時針飛轉。


  但見雲身疾湧，閃現於一片大海汪洋之上。


  悄無聲息，潛移默化，雲影飄渺，絲絲縷縷嫋嫋娜娜而下，水汽彌漫間，隨著周身陽熱退散，雲歸於水，融入海洋，隨流而動。


  前呼後擁，閱盡千帆，一條江河映入眼簾。煙波浩渺，寬闊無邊，大氣磅礴，蔚為壯觀。


  星移鬥轉，溯源而上，河岸愈狹，聲威愈隆。時有支流淺灘分出，間或豚鳥魚蝦相戲，趣味盎然，煩悶全無。


  不期然間，納河為溪。流勢漸緩，水色愈清。山高林密，霧氣氤氳。小橋修竹，猿啼鹿鳴。


  忘返流連，身入一潭。潭前瀑布，直掛天邊。拔潭而起，摩崖貼澗。飛流直上，飄飄若仙。


  額爾有泉，引雲入甕。盤根繞石，泉水叮咚。漸行漸細，潤入岩層。依山傍樹，心灰意冷。


  周身寒徹，化汽而飛。假托嵐瘴，如影相隨。電光石火，機緣巧對。天時地利，助雲輪回。


  一個激靈，恢複清醒。


  “哦，這樣看來，我是從這裏來，要到那裏去……”


  雲閉目頷首，冥冥中似有所悟。


  旋即雲之惑眼猛地再次睜開，目光如炬，望向虛空，那個聲音轟然又起：

  “可我為何似這般來，又為何如那樣去？而我為何是我，又是何時、何地、何種機緣成為的我？且我為何存在，需存在多久，又怎樣確定我之存在是否有價值、有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