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人渣的形成
等到周笠筠照她的話做好所有的安保措施後,純子騰地從床上坐起,她不停捶打著肩膀和脖子,抱怨道:“唉喲,這演戲也不是那麽容易的,至少我現在感覺渾身酸痛無力。”
“雖然你是在演戲,故意把自己扮演得極為淒慘,更刻意讓自己變成一個受害者,不過你的計劃還是讓你這個主謀承受了莫大的磨難。”周笠筠用尋常的語氣說道,“盡管你在出事前打過電話和我報備過了,並再三叮嚀要我親自為你醫治,但你剛被送來醫院時,著實讓我大吃一驚,血流的整條褲子都是,臉更是慘白無色。我說你要不要這麽專業和嚇人呢?”
“演戲自然要演全套,不然達不到預期的效果,那就前功盡棄了。”純子魅眸微轉,迸射出陰凜狠毒的光芒,“我花那麽多心思要潛進沈家,除了想近水樓台搶走沈璟外,那就是不遺餘力迫害韓彩,當初若不是這個女人,我就不會和自己心愛的男人分開。如今我策劃了那麽多計謀,卻總是落敗而歸,我心裏太不解氣。”
仔細盤算一下,純子的確想了很多法子戕害韓彩,諸如借思佳之手用避孕藥離間申琳與二兒媳的婆媳關係;利用思佳對舊主的仇恨,慫恿她做出瘋狂的行徑,這樣也就有了電梯驚魂一事;所有事情都失敗後,她親自上陣,鼓動韓彩食下一桌極容易引致流產的菜肴。
可一切的一切努力仍舊是無果而終,純子自然不服氣,明明她的計謀是那麽高明睿智,為何總是不成功呢!
這一次她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來貶低韓彩的人格與品質,她甚至不惜暴露自己假懷孕的真相來鋌而走險,此次她花了大的代價,便希望結局不會再辜負她的期待。
“說起來我還真的要感謝你的幫助,無論是你用自己的專業告訴我如何不露聲色地讓一個女人流產,還是今天盡心盡力幫我隱瞞假孕的真相。”純子望著自己空蕩蕩的腹部,笑得極為鬼魅。
“當初為了能進入沈家,我假裝委身沈熙俊,並聲稱懷了他的孩子。即便他很謹慎細微,但還是被我欺騙了過去。其中有你極大的功勞啊,周醫生。”
“唉,所有的主意都是你自己構思的,我隻不過充當了提供應有物質的角色而已,算不得什麽。而且縱然我明示了能令人流產的寒食,但並沒有起到實質性的作用,所以這種功勞我就不倨傲了。”周笠筠臉上的笑亦是非常狡黠。
“何況給你帶來好運氣的是你的聰明。即使你的第一張懷孕單是我篡改出來的,而你第二次化驗時卻是完全依靠你的敏捷反應得到了期許的結果,並因此順利引得魚兒上鉤。你的心思和心機確實讓人膽怯,不過幸虧你我不是對立麵,而是處於統一陣線。”
“我們是禮尚往來的合作夥伴,今天你全力幫我,明日我自然會回報。”憶起周笠筠願意幫自己的起源,純子柳眉上揚牽起意味深明的光色,“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現在市醫院的竹木勳有望做副院長,把你調到那裏頂替他的位置大有所望。”
“你說到做到,我就靜待你的好消息。”周笠筠望著神采飛揚的純子,突然好奇地問道,“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麽摔下樓梯,怎麽主導這一幕弟妹害大嫂的劇情的?還有,你早前從我這裏取走的血漿不會是用在了你的肚子上吧?也就意味著你流出的血其實是血漿的功勞?”
“周醫生很聰明嘛!”純子想到自己摔下樓梯的畫麵,一抹得意忘形的笑絲浮現在她珠潤嫵媚的臉蛋上,“實施今日的計劃,我既要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與韓彩搭上話,更要在我最在意的人出現時,演好最淒慘和揪心的情節。在我摔下樓梯前我已經發現了剛剛從門外走到玄關處的沈璟,也就在他準備上樓時,我用一些小小的手段觸動了韓彩最敏感脆弱的神經,如此一來,跌到就信手拈來了。不過在滾落下樓時,我必須用早就準備好的鐵釘戳破血漿,並確保它在我摔倒在地時往外奔濺。”
聽完純子的敘述,周笠筠不免為她的精細心思感到畏懼:能把陰謀詭計實施到這般周全和攝人心魄的主導者得是多麽歹毒蛇蠍的人啊!好在她沒有把這份狠意施加在我身上,要不然即便我死無葬身之所,怕是也訴求無門啦!
這邊廂,純子的悲情劇上演的如火如荼,彼時,沈家別墅卻籠罩著濃濃的陰鬱和霧霾。
韓彩局促不安地埋首在客廳沙發椅上,她膽顫的嬌軀彰顯了她內心的恐懼,她很是為醫院的純子擔憂,可又沒有膽量驅車前去查探,她明曉自己從把大嫂錯手推下樓梯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站到了道德的懸崖邊。
“彩彩姐。”沈熙妍坐到二嫂的身旁,用愛莫能助的眼神凝視著她,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語言來安慰她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於是她水汪汪的眼睛流轉之後,啟口說道,“待會二哥回來,要是質問你當時的情形,你就一口咬定大嫂她是自己滾下樓梯的,不關你的事,那一瞬間你想伸手拉她可是沒有成功。”
“你這丫頭,你腦子是被門擠了還是被驢踢了,腦子裏盡想些什麽?”聽見妹妹出的餿主意後,千雲輝忍不住瞪了瞪她,“抗拒從嚴,坦白從寬,你不好好想想等二哥回來後怎麽幫彩彩開腔,卻總是思考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
“喂,我這麽說也是為了二嫂著想好吧!”見自己的構想被三哥駁斥得徹徹底底,沈熙妍氣怒地剜了他一眼,不服氣道,“那你正派,倒是趕緊想個辦法啊!之前彩彩姐險些流產,咱們都把矛頭對準了大嫂,如今她確確實實成了受害者,那還不得全部報複回來啊!尤其是在她摔下樓梯後,我覺得更會得理不饒人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也不必過於擔心。”盡管這麽說著,但千雲輝的心裏也沒底,畢竟他不清楚醫院的情況,不知道純子的狀態,他思索著如果她安然無恙,那一切都會迎刃而解,但從她遺留在樓梯口的血跡來推斷,寶寶無礙的機率甚微。
在千雲輝凝眉思考解決辦法時,突然聽到韓彩發出一聲探詢:“熙妍,你剛才說的是什麽?”
“剛才?”沈熙妍被二嫂突如其來的問題弄糊塗了,她摸著腦袋嘀咕道,“剛才?我……啊,我是說……不過那個辦法不是被三哥否決了嘛!經我細想,那樣說的確有點不人道哦!但彩彩姐你放心,不管真實的情況如何,我都會站在你這邊支持你的。”
“現在又不是選舉,支持什麽?”千雲輝用威厲的聲音斥責著妹妹,試圖打消她歪邪的思維模式,而接下來他轉眸看向韓彩時察覺到她的眼底有一絲奕彩在微微發光,遂趕緊問道,“彩彩,你是不是想說什麽?”
“我想起來了。”韓彩激動地抓住千雲輝的雙手,雙眼充滿期望,“純子就是自己摔下去的,當時我以為她想推我,我條件反射一搡,猛地她就滾下了樓梯。對,她為了害我,故意孤注一擲。對,一定是這樣,她不滿意我們因為昨日的事遷怒與她,所以想出這種詭計陷害我,她真的很卑鄙。”
“你講出這種話,能說服自己,能讓別人信服嗎?”一個冰冷如寒霜的聲音從門外飄入眾人的耳朵,不多時,滿臉冷鷙陰沉的沈璟闖入大家的視野,“她再怎麽狠,再怎麽想害你,也不可能犧牲自己的孩子。”
“沈璟哥。”瞧盡丈夫鐵青寒凜的臉色,韓彩為他責備自己感到難過,“可我實在解釋不了大嫂為何平白無故摔下了樓,我承擔不了謀害人命的罪過,沈璟哪,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我根本就沒有動手。”
“你以為事情發生的那瞬間,隻有你和純子兩個人嗎?你以為我沒有看到整件事發生的經過嗎?”沈璟狠狠盯著妻子驟白的小臉,既覺得痛心又對眼前的愛妻感到莫名的疏離。
“純子已經準備接受大家的譴責,準備離開這個容不下她的家,她對你百般哀求,希望你能在她走的時候給個好臉色,你不僅不領情也就罷了,竟然還伸手推她。就是你那一個動作,她就永遠失去了孩子,永遠失去了享受為人母的權利!你說這樣的行為和殺死一個人有什麽區別?”
聽到丈夫不加掩飾的指責,韓彩捂住發疼的胸口,眼淚無法控製地奪眶而出,她覺得委屈,更為心愛的男人不信任自己覺得悲屈,她無語凝噎,卻又極力想要再辯釋著什麽,可此時此刻沒有比沉默更好的對待方式。
沈璟將韓彩的緘默當成了對自己“罪行”的默認,煩躁的他點燃一支香煙,良久,他用極大的力道掐滅煙頭,再次冷冷開口:“女人發起狠來,是不是會六親不認,是不是會泯滅天良,是不是會心狠手辣?純子是這樣的人,你也不例外,我原以為你心地善良,人也很單純,沒有心機,誰知你竟是和她不相伯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