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異想天開
“家人?”江雪捂著生疼的臉頰,一雙血紅的雙眼怒瞪著沈熙俊,“你不覺得自己說出這兩個字很刺耳很惡心嗎?沈熙俊,你不要以為你還是那個家……”
“啪!啪!”連續兩聲耳光再次侵襲到江雪慘白的臉上,這反倒為腮邊添上了少許的血色。
“江雪,如果你再口不擇言,你不僅會搭上自己的命,更會連累新宇。”唯恐江雪盛怒下脫口而出自己的身世,沈熙俊不惜拿出兒子加以阻攔。
果不其然,沈新宇是江雪死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心肝寶貝,虎毒不食子,她對別人再怎樣陰狠歹毒,對兒子還是關懷備至,她絕不能為了逞一時口舌之快,就把孩子的未來牽扯進來,因此在脅迫下她乖乖地承受著沈熙俊的耳光。
“今天送你最後一程,明天你就再也看不到江源,甚至整個世界的陽光了。”沈熙俊用大義凜然的言語把江雪的自尊踩踏得一點不剩,“你今日的下場都是你一意孤行造成的,我對你仁至義盡,明日一別,你我陰陽相隔,從此我過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去和被你害死的真純,林佩蓉,韓川雄以及因你而死的付哲雄見麵吧!”
“是了,有那麽多人陪著你,總算不寂寞呢!”沈熙妍臨了又添油加醋地奚落江雪道,“你果然是個不肯虧待自己的陰狠女人,就連死也要拉這麽多的人為你墊背!”
“哈哈哈哈……”江雪忿恨地目光逐一從眼前的人臉上掃過,她發出驚浪神骸的噬笑,“你們都不肯放過我!哈哈哈……韓彩,你知不知道沈璟到現在為止還放不下我,盡管他沒有親自來看過我,但卻托我的父親見了我,他說娶你是在為我報仇,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他會幫我一點一滴回饋給你!你別得意太早!”
“呸,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沈熙妍啐了江雪一口,接著微皺著眉,一臉嫌棄道,“你害死沈璟哥的母親,他恨你入骨,你居然還睜眼說瞎話,想挑撥他和彩彩姐的感情,你簡直是異想天開呢!”
看到自己的詭計沒有得逞,臨死一搏的江雪突然手指著門口,大喝道:“你們都給我滾!”
觸及江雪嗜血的眼球,韓彩感到驟身淒涼,心想她何苦這麽緊逼自己和身邊的人,待實在理不透她的心思後,便扭過頭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那一刻,江雪猛然站起身,用癡狂的腔調衝韓彩說道:“你別走,我想和你單獨談談!可以嗎?”
“嘿,你還真好笑哎!”沈熙妍聽到江雪低沉落寞的聲音,止不住取笑起她刹時的卑微來。
“熙妍、熙俊哥,你們在外麵等我一會吧!”雖然韓彩對江雪突然改變的態度有點驚訝,但她望著起初不肯低頭認栽的女人倏地現出悲戚之色,心裏有塊柔軟的地方很是動容。
等韓彩重新坐回探監室的凳子上時,江雪用哀求的語氣直明說道:“我想見沈璟,你能不能讓他來見見我?我有重要的事想問問他。”
“你剛才不是說沈璟哥忘不了你,盡管自己不來見你,也會托人前來表述關心之意嗎?既然如此,何須我在中間牽針引線。”韓彩低頭一笑,隨後饒有深意地緊視著對麵的女人。
聽到她的話,江雪搖搖頭自嘲道:“你何苦拿我尋開心呢!我不願承認自己輸了,而想在最後一刻能爭取回自己僅剩無幾的尊嚴,可惜最終我敗得徹徹底底!你依舊美麗動人,高高在上,依舊是名門千金,而我卻是殘花敗柳,窮困潦倒的階下囚,我始終贏不過你!”
探監室,韓彩與江雪相對而坐,她揚起溫婉的笑意:“人與人之間何必一直鬥來鬥去呢?我們兩個在相識的初期就已經被放在了一個對立的局麵裏,弄得我們不爭奪心裏就覺得不甘,其實時過境遷後想想,當時的行為和仇怨是多麽好笑。”
“你倒是能看得開,但我根本就放不下。”江雪想起沈璟近期對自己做的事,臉色變得煞白,如同死灰,時刻等待著複燃的那一刻,“我真的迫切希望見到他,不為其它,我僅想當麵問問他為何要把我逼到絕境。”
“逼你到絕境?你說沈璟哥嗎?”韓彩感到非常不解,她追問道,“他對你做了什麽,讓你如此急切地要見他呢?”
“這些你還是回去問他好了,也隻有這個罪魁禍首才能向你解釋得非常清楚。”江雪感覺自己的胸腔處聚集著的皆是濃烈嗜疼的痛楚,因此她不想再次提及那件令她呼吸緊窒的事情,“請求你把話給我帶到,讓他在我死前見我一麵,若我獲悉了他在我背後所做小動作的謀略後,我才能死得瞑目。”
話音一落,江雪就撇下韓彩向自己靈魂的最後歸屬邁步而去,此刻她的心裏僅留下一絲留念,淒傷的留念。
韓彩的眼眸一直尾隨著江雪蹣跚的步伐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見那抹孤影,她才平複起惆悵的心情,頭也不回地跨出了監獄的鐵門,心中祝禱著要從此與這片絕境之地徹底別離。
從她跨入監獄的門到離開時都沒有見到沈璟出現的影子,她回憶起江雪對自己說的那番懇求,心裏滿是困惑:沈璟哥究竟對江雪做了什麽,讓她如此絕望,又如此不甘心?
其實自從中午與韓彩道別後,沈璟就匆匆忙忙趕回北鬥集團,準備為她威脅愛妻的事討個說法。
回到公司後,沈璟在員工區經過一番搜羅並沒有發現西本純在存在的痕跡,就抓住助手許景問道:“西本經理在哪裏?”
“總裁,哇噻,純子小姐真是料事如神啊,好像早就知道你會找她一樣,早就叫我告訴你可以在哪裏找到她耶!”許景朝西本純子的辦公室努努嘴,示意上司去那裏找人,說完,便識相地幹自己的事去了,恍若知道一場暴風雨即將席卷而來,他還是自求多福避得越遠越好。
沈璟推開西本純子辦公室的門,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她身邊,一把揪起她的衣領,火冒三丈地問:“你知不知道你對彩彩做了些什麽?”
“你問我做過什麽?嗬,我哪敢做什麽啊!”西本純子極力保持著平靜的神態,她裝得絲毫也不畏懼沈璟眼裏熊熊的怒火,“我隻不過當了一回好人,叫韓小姐認清你的真麵目而已。”
純子不以為然的模樣更像一桶油徹底點燃了沈璟的火氣,他冷鷙的鷹眸射出凶狠霸戾的光芒:“我有沒有警告過我千萬不要動我的女人,不然你會死得很慘?嗯?為什麽你明知不可為還偏要為之,你到底想怎麽樣?是不是你看到彩彩不開心,看到我因為你的把戲暴跳如雷,你就相當得意,因為我們都中了你的奸計,更被你耍得團團轉?如果是這樣,我告訴你,你成功了,但你同時也把自己推上了一個不歸路。”
觸及沈璟神情之中暴露的狠意,西本純子為之一震,隨即從心底湧起一絲快意和一縷失落,她仰起頭衝天嘯笑:“隻要你們產生了矛盾,哪怕僅有一瞬間的矛盾,我也成功了,因為她那一瞬間裏的質疑就表示你們的感情根本就沒有根深蒂固到彼此相信,你們的關係有間隙,但凡有旁外人一捅,你和韓小姐便會疏離生怨。”
“啪!”純子的話音還未落就結結實實挨了沈璟一巴掌,他的語氣透著森冷凜狠:“不管我和彩彩之間的相處狀態如何,都不必你來管。”
“如果我偏要管呢?”純子心一橫,就想忤逆老板的意思,就想試探一下自己拂逆他的意願後會遭到怎樣的後果。
沈璟半垂著深邃的眼眸,冷冷地說:“倘若你屢教不改,那就真是瘋了!”
“對,我是瘋了,是被先生你逼瘋的!”西本純子儼如瘋婦般大吼大叫道,“原本我以為被自己的父親當成政治禮物送給政界要員以便竊取情報時我就陷入了萬劫不複之地,新婚之夜我遭受到非人的折磨,可為了能活命,我忍辱苟延殘喘,後來被派到遊輪做靠身體營生的妓女,又被雅郎相中成為他的專屬情婦,我就以為自己這輩子算是徹底毀了,可你的出現燃起了我的希望,讓我一顆仿佛死灰般的心重拾起愛火,但你現在又親手把它毀滅掉,我能不瘋嗎?”
純子抬起頭,直視著沈璟的冰藍魅眸裏蓄著的全是傷戚的淚水,她對著抿唇沉默的男人繼續用言語癲狂炮轟著:“你讓我當座上賓,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迎娶別的女人,要我睜大雙眼親眼目睹你和她恩恩愛愛、卿卿我我,我能不瘋嗎?我主動打開心扉,甚至不惜作踐自己向你表露愛意,可你不僅不聞不問,滿不在乎,更威脅我不可以傷害你愛的那個女人,你把自己所有的愛情都投注在韓彩身上,卻連一丁點都不舍得施舍些給我,我能不瘋嗎?”
“你知道嗎,你的這種愛已經到達了占控的程度,這種窒息且病態的愛沒有人能夠承受得了,包括我。”沈璟目光愈顯冷冽,“再者,難道你瘋了,就要拿著一張虛假的照片去挑撥別人的夫妻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