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的睡姿很不雅
就在韓彩暗自傷心的時刻,沈璟已經跨步上前,他修長的身體將她麵前的光芒完全遮掩,完全將她圈在自己影子的陰影裏,伸出手指,冰涼的手指緩緩在她細嫩的臉頰上遊動。
許久之後,他一下子自她身體上翻離,修長雄健的體魄像是藝術雕像般完美無瑕。床上的韓彩睜開迷蒙的眸子,心裏,有如似重負的慶幸,也有迷蒙的疑惑。借著昏暗的燈光,他寬闊健美的脊背,卻讓她驚駭般睜大了眼睛,那是一具怎樣的身體?整個脊背都纏繞著醜陋而可怕的傷疤!
似乎感應到了她的驚駭,他側頭,側臉在光影下,越發神秘如迷,開口,語氣清冷:“害怕嗎?”說話的同時,套好襯衣,掩去了那些可怕的傷疤。
韓彩抱著裙子縮向後麵,拚命地搖著頭,再一次確定,眼前的人,不是他,記憶中,那溫潤的,善良的,靜默的男子!
沈璟猛然轉過身來,雙臂抻在她身體兩側,抬起的眼眸,像是邪惡的狼般陰鷙恐怖,嘴角斜挑:“知道我為什麽放過你嗎?”他的眼神充滿赤裸的掠奪,讓她心生恐懼,不由自主向後退去,含淚搖著頭。他卻不放過她,身體前傾,牙齒噬咬著她細碎的耳廓:“因為……我覺得……占有你一次是遠遠不夠的!最好的辦法……是讓你成為我身邊的禁臠!”他話一出口,韓彩立刻驚駭般睜大了眼睛,聲音破碎:“你……無恥!”
聞言,他輕笑了一聲,仿佛是在嗤笑她的不自量力,仿佛,她就是他手心裏的玩物!站起身體,語氣滿含嘲弄:“因為今天我們沒有實質性的接觸,所以……我有權利不告訴你韓川雄的死因。哦,如果想知道的話,就主動無限期的獻出你的身體,直到我玩膩為止!”說完,他嘴角含笑,難得不再是冷笑。
他的話卻讓她心驚肉跳,胸膛因為羞恥與害怕而劇烈起伏著,衝口而出:“妄想!”
聞言,他再次輕笑,側身:“做一次妓女和做兩次妓女有什麽區別?”他的話戳中了她內心最敏感的部位,一時間,淚流滿麵。沈璟轉身,戴著麵具的半張臉格外神秘,月下,她修長脖頸上的藍寶石散發著璀璨的光芒,卻有些耀眼的刺目。他伸出手臂,毫不留情地一把扯掉,力道太大,導致她細嫩的肌膚勒出了一條深深的血痕。韓彩看著他攥在手裏的鑽石,驚呼:“你幹什麽?”
他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五個字:“我不喜歡。”那語調,像是命令,又像是獨裁。轉身,雙手插在褲袋裏,邁開修長筆直的腿,一路走,喑啞的聲音依舊鬼魅般飄來:“哦,還有,你們正在積極尋找的北鬥集團總裁就是我,如果想兩家合作的話,最後的籌碼就是你!我的條件你清楚,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如果答應了,給剛通話的手機打電話就可以了!”隨著話音的漸低,他的腳步也漸漸遠去。
徒留,韓彩含淚坐在床上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沈璟走出酒店走廊,摘下麵具,他還暫時不想讓人知道他歸來的消息。因為,這一次歸來,是背負著多麽沉重的負擔,是多少個日日夜夜,不眠不休的等待,交織了多少血淚與疼痛。隻是,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呼喚,隻是看見她,就讓他再次情難自禁,忍著危險與暴露見了她!並且提出禁錮她的無理要求,雖然明知道這很危險,但是還是忍不住將她圈在身邊。想到這裏,他有些自嘲地攥緊拳頭:沈璟,你忍受的痛苦,遭受的背叛還不夠多嗎?女人,是多麽可怕的生物,不怕再一次粉身碎骨嗎?想到這裏,他狠不得一拳打到牆上,好讓疼痛與鮮血提醒自己曾受過的背叛與傷害,抬頭,卻猛然看見了江雪的麵容,他瞬間隱逸入黑暗,唯有冰冷的眼睛注視著不遠處幸福的一家三口。
美麗依舊的江雪,四年的時間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依舊窈窕纖細,細致動人,一舉一動間,貴族式優雅雍容。手中牽著四歲的兒子沈新宇,那孩子,聰明,狡黠。身旁,一襲銀灰西裝的沈熙俊,依舊是溫和含笑的麵容,他一直是個好丈夫,現在,又成了一名好爸爸!
想到這裏,沈璟的嘴角勾起嗜血的冷酷笑容,殊不知,你們所享受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我的父親,我的母親,我的家族,甚至是我的血液!想到這裏,他情緒激動,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鮮血直流。
“熙俊啊……”身後,忽然傳來了沈泰勇的聲音。
聞聲,沈璟目光潮濕地看向自己的父親,爸爸……對於他而言,這是多麽陌生的稱謂,兒時,他曾麵對鏡子,不停練習,沒有想到,這世間,還能相見!猛然,他目光一黯,二十四年前,你們為什麽要放棄我?才造成了如此的痛苦與悲哀?想到這裏,他側頭,踏著孤寂的步子向前走去。
不管二十多年前發生過什麽,傷害已經造成,我的人生被你們徹底改寫成了一出悲劇。當我從海中獲救的那一刻,就注定了隻為複仇而活!
韓彩跌跌撞撞地從幽暗的房間裏出來,驚慌失措的模樣,仿佛是遭受了驚嚇的小鹿。當她筋疲力盡地倚靠在一根雕花石柱旁,手機響了,抖著手滑下接聽鍵,彼頭,是千雲輝擔憂焦急的聲音:“彩彩,你在哪裏?”
“我……我在酒店走廊這邊。”她驚魂未定的語氣中哭腔濃重。
“你不要動,我馬上過去!”敏感的他發覺她語氣中的不對勁,立刻不顧一切地向外跑去。
當千雲輝看見她抱膝蜷縮在石柱般的嬌小身影時,心,有些茫然的疼痛,仿佛有一種悠遠的預感,告訴他她即將離他而去。他的心,慌了,亂了,就好像是一陣風,你明明感覺抓到它了,一轉眼,手心又空了。
他跑上前,一把將她抱在胸前,大口喘息:“彩彩啊,我很害怕。你發生什麽事了嗎?”韓彩抬頭,她典雅的編發披散在肩頭,有些淩亂的美感,眼神迷茫而脆弱,慢慢回擁他的身體,顫抖著聲音:“沒事,沒事。”
“那你來走廊幹什麽?”
“有些累,想吹吹風。”她勉強揚起一抹虛弱的笑容,掙開他的擁抱:“我們回去吧!”轉身,率先向外走去。她時而疏離時而親密的舉止讓他困惑,卻無法問出口,隻能大步追上去,握住她的手,韓彩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掌,想說些什麽,卻最終,低頭,沉默無語。兩人邁著和諧的步伐向酒店正廳走去。
剛剛發生的一切,對於她來說,就像是可怕的夢魘一樣,她還懷疑自己陷在那個噩夢中沒有清醒,也許,不久會醒來的,睜開眼睛,看到的都是幸福與善良,不會再有邪惡與傷害。想到這裏,她反手緊緊攥住了他的掌心,低語:沈璟啊,你在哪裏?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明明身邊的一切都沒有異象,江雪卻總有一種預感,席卷她生活的風暴即將來臨。此刻她坐在自己一手栽培經營的高檔咖啡廳內,夕陽自玻璃窗裏投入溫柔的光暈,籠罩地人昏昏欲睡。不遠處,丈夫沈熙俊正欲聚精會神地批閱公文,心愛的兒子沈新宇歡快地在兒童專區內玩耍著,不時傳來喜悅純真的笑聲。
真是和諧幸福的畫麵呢。她暗自想了一下,伸出細白的手指,將垂落的發絲向後攏去,低眸側頭的一刹那,優雅高貴的氣質令人驚歎。
“夫人。”店員的聲音輕輕響起,聞聲,她抬起頭來,含笑:“什麽事?”對下屬,她總是謙和溫柔的,不失溫柔可人的貴婦人形象。
店員自身後拿出一本書,遞給她:“是剛剛有人送來的,指名要交給您。”
“我?”心中那不詳的預感一瞬間擴散,她疑惑,伸手接過來,是日本推理小說《白夜行》,秀眉緊蹙:“是誰送的?沒留下姓名嗎?”這本書她還真沒看過。
“送書的人也許還沒走遠,夫人,您看,就是那個人!”店員伸出胳膊,指著窗外的一個人。
聞聲,江雪連忙抬起頭來,穿過喧嘩的人流,她隱隱看見,一個一身黑衣,身材修長的男人正站在那裏。一瞬間,她瞠目結舌:“那個……人,不是沈璟嗎?”一時間,她的心中掠過驚詫,恐懼,不安,疑慮,臉色瞬間發白,血色盡數退去。她連忙站起來,腳步不穩地向外跑去。
聞聲,沈熙俊抬起頭來,看見她焦急的動作,驚呼:“若雪,你要去哪?”來不及回答他的問題,她已經推門跑向街區。沈熙俊側頭,問店員:“發生什麽事了?”
店員疑惑:“不知道,隻是有人送了這本書來。”說完,她指了指她遺留在桌子上的書。沈熙俊擰眉,起步走上前,拿起來,喃喃:“白夜行?”這本書他大學時看過,唐澤雪穗?桐原亮司?抬頭,看她在街道上來回張望的樣子,一時間,疑慮竇生。
江雪跑到街口,人群中,她仿佛看見了一道陰鬱的光,來來回回,不停轉圈,仿佛那個黑色的男人就隱逸在某個地方,冷冷的注視著她。一轉身,她分明看見,他轉身離去,側身的弧度,隱逸的笑容,陰惻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