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烧长空,昏阳斜照,铁锈的红土地上,有大风啸过,刮得一团烟雾四面翻腾,却还是凝结未散。
以雾埃为中心点扩开的植地,有绕走的衍兽环伺周围,更远些的荒凉地带,是一地被埋雷杀伤的横尸,失去了生机,或彻底炸烂成血肉,混渗进土壤。
本该响震方圆的动静,一点没传入雾障中,与腹藏蛙搏杀的穆德耳里。
掌刀贯劲切向大蛙背肤,锋意临身就被滑走开,它一下身形模糊,又起跳跃远。
腹藏蛙骨骼像高塑软材,又有鼓胀皮肉缓冲,此前由半空力沉而下的拽砸,只摔伤了前肢上臂。
但穆德还是牢牢控制那条肉舌,让它没有脱身迂战的机会……榨取了腿肌力量,使双足陷地,不被大蛙跃劲带晃。
又快步成奔势,犁地出一道浅痕。
被扯舌错了起跃节奏的腹藏蛙,还没反应过来,穆德就弓身在它眼前……运血有鸣如弦张,汇似江河涌岸的拍声,荷掌呈莲。
贯指·一线悬。
如击石火,闪瞬电光间,拢莲透入腹藏蛙隐在褶缝后的眼睛,肩牵肘动,连带血管神经一起扣出。
惨嚎的腹藏蛙来不及反击,身体就剩肌肉收缩的无序抽动,它皮肤、肌肉、头骨层层保护的大脑,被穆德附着高压的招式打焦了。
或者惨嚎就是最后的反击,翻白死状的腹藏蛙裂吻嘴缝,有号蜂拥出,被指尖跳跃电弧犹的穆德,犹以余劲扫落。
在如织电弧的冲击中,号蜂甚至自爆毒腺,使有害物质喷溅出来,挥发在大气里,但对一身防护,隔绝了皮肤、呼吸接触的穆德来说,就没什么大用。
雾外远隔几公里的荒丘顶部,扎堆游民里,被穆德先前轻轻放过的小“渣客”,杵在其中。
有游民手持高倍望远镜,在收窄的天地间,放大了渐渐雾散的一幕,那穿戴山地防护服的魁梧男性,挪动庞大蛙躯砸向一群嗷嗷乱叫豺狼上,看款式是军方特供的槐安Ⅴ型。
“瓜娃,你确定那是一个武道家吗。”
问话人裹着麻黄色斗篷,掀开的兜帽露出干瘪老人头,还算紧致的头发编成长辫,发梢别有一根根彩色羽毛。
“真的啊,虺爷爷,他把我扔老远,结果一点伤都没有。”
“是想化异吗?有这膀子气力的拳师,在荒野杀了一片染血地。”
一个看的津津有味的壮汉,闻言插话看法,又对身边的男孩说;“你拉我们来帮恩人,可是白费劲了,瞧着可不需要。”
一个瘦高个也凑脸过来,意思几近的开口;“那群犯忌的渣客,现在肯定死的不能再死,你妹妹也找着了。”
先捡好话说,又补充道;“这人拳脚如此强劲,肯定师承大家,又披着军皮,咱们不了解底细,哪好往上硬凑。”
“虺爷爷,您也这么认为吗。”男孩一点不理两人说法,问向枯瘦老者。
“有恩得偿,咱们顾其安危,也赶来了……但眼下这局面,似染血地?那要真是谋求化异,就不好插手了。”老者手中长杖遥指,沟壑脸纹积深年岁。
“相互疏悉,真凑了要紧事,只得大大误会。”
“木老鬼,别把荒野这点破讲究,往小娃脑瓜灌输,占据五洲上百都市圈的人类文明,除了高拔天外的科技,自有累代传承无数。”老者手杖上,一条盘首的肥蛇直起光滑身子,吐信开口。
“这群衍兽是被雾气诱至,叉烧调查到的,原来是这种邪物……能走实气血的武者,搁自己身上,选也不会选择变成异种,除非一门都是没长见识的长辈。”
“别问雾气是什么,老子不敢说。”细密鳞片的蛇颅,在热晒下懒洋洋的摇头。
“嘶,再教你们个乖,把四下汇来衍兽,搞掉带瘟带血的,膘肥体壮就漏过去,当给叉烧偿恩。”
被劈头盖脸一顿,喋喋入耳阴阳怪气遣词的枯瘦老者,一点都不恼,清澈眼眸望向憋笑的游民。
“去叭,按杖蛇大人说的办。”
“是,虺爷。”
远在两百多公里外的庸城,云压天空下,分流着无数密集交通物,便道上穿动的行人,大多紧锁眉头,有了成年式的社会人烦恼。
一栋隶属于控制局的大楼内,有数层封闭式管理的区域,为筛索敏感数据的监控中心。
个个工作人员戴有植入神经的联网头盔,半透明面板上,繁杂指标蹿动,富含密集信息的图片、音频、录像被智检出来,经过逐轮核查以明确风险。
武丁区发生16起严重事故、464起轻微事故、4800次未遂先兆,相关范围较平均数据上升60%,疑似出现【外域种·走难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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