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四章 怨氣
截止到第二年七月，池國屢屢同周邊各國開戰，每戰皆勝，這裏麵，能夠替代天地靈氣迅速為修煉者補充法力的白陽丹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天庭對於麾下藩國王朝的戰爭，是秉持中立態度的，因此修煉者想要借助法網施展法術，上限也相當有限，幾乎隻能在關鍵時候發揮作用，決定國戰勝利與否的，主要還是看主體由凡人構成的普通軍隊。
但是擁有了白陽丹方的池國則不同，原本供應軍隊的軍糧被大量用於煉製白陽丹，再以白陽丹供養擁有官身的修煉者。
在戰爭中，擁有充足白陽丹的修煉者，可以視為法力無上限的存在，在靈氣供應接近於零的當今之世，法力無上限的修煉者足夠跨境界挑戰更強的修煉者。
更不用說，由於白陽丹替代了靈氣，池國修煉者即便晉升凝煞境，也不用擔心法力日常消耗如何補充的問題，因此池國修煉者往往都在短時間內晉升凝煞境，相對於周邊各國的修煉者強出了一大截。
而對於普通軍隊來說，池國修煉者就是擁有無限製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王師，雙方的差距已經不是單純的訓練和人數所能填補的了。
一年間，池國的版圖擴張了好幾倍，從一個邊鄙小國變成了邊鄙上不那麽小的藩國。
嚐到白陽丹好處的池國修煉者，已經被無數次勝利以及光明的未來衝昏了頭腦。
最開始，白陽丹的原材料來源，還僅僅是一部分軍糧。等到普通軍隊在國戰中作用的弱化，白陽丹就占用了絕大部分軍糧，大量軍隊被裁撤，僅僅留下了一部分地方駐軍充當治安作用，而待遇和地位也大幅下降。
再後來，池國朝廷下令在新征服的領土內征收額外的賦稅，這部分賦稅自然也被用來煉製白陽丹。
到這一步，池國內部還算能夠一塊基本盤——也就是池國原本領地上的國民，而新近征服的領地內，民眾雖然生活困苦，但也不至於活不下去。
隻是很快，池國內部發生了白陽丹方泄漏的重大事件，周邊各國紛紛掌握了白陽丹方。
有著池國這個例子在前麵，各國在煉製白陽丹上，隻會比池國更加激進。
當包括池國之內的諸多官方修煉者都有著白陽丹供應，池國就發現，原本在預計中已經相當充足的白陽丹，數量還不夠多。
於是，池國的舊領土，也不可避免的迎來的新賦稅。
而盡可能的榨取糧食，已經不是池國的專利了，任何掌握了白陽丹方的國家，都開始有意識的這麽去做。
截至到這一步，太炎真已經在池國周邊區域，汲取到了不少怨苦煞氣，可見隨著白陽丹方的擴散，民眾的生活越發困苦是確定無誤的。
“還不夠。”古毅如此評價著太炎真的凝煞進度，“小輩你要知道，超品金丹可不是隨處可見的一品金丹，那是超越了修煉者極限的存在。所需要的煞氣元罡，數量遠遠超出你的想象。”
“還好接下來煞氣隻會越來越多，多的你用都用不完。”古毅哈哈大笑，“這世道就是這樣，隻要一點火星就能點燃。”
太炎真沉默不語，凝練怨苦煞氣的同時，煞氣中所蘊含的怨毒、悲苦之意，讓他的性格變得越發沉默。
古毅倒是不太在意太炎真的改變，所謂的人道金丹，無一不是拿著修煉者的本心往紅塵泥潭裏麵打滾，如果就此滾落泥潭，那無非就是個凡人庸人。如果能夠在泥潭中汲取營養供養自己，不失本心的話，那就說明這人是個修煉種子。
尤其是古毅弄出來的人道鼎革金丹，對於修煉者本心的錘煉功效更高，若是能夠成就，晉升煉神境也不難。
古毅自己早就和太炎真說清楚了裏麵的種種取舍，無論是凝練怨苦煞氣，還是日後煉化明光罡氣，都會經受海量外來意念的衝擊。
在這個過程之中，太炎真既不能完全不加分辨的加以抵擋，因為這種意念的衝擊，意味著凝煞煉罡在修煉者心靈上的錘煉。
如果不接受這種衝擊，即便是成就凝煞煉罡，也不過是毫無根基的高塔，稍稍用力就要垮塌，而且也絕對沒可能煉成鼎革金丹。
可是在接受衝擊的過程中，修煉者又必須時時刻刻明了自己的本心，不能將這種外來意念視作自己的所思所想，否則凝煞煉罡弄到最後，也不過是弄出來個煞鬼而已。
古毅已經傳授了太炎真《清濁本我咒》，雖然不能完全無視凝煞煉罡過程中的本心改易問題，但是至少能夠維持住太炎真心中的一片清明。
隻是《清濁本我咒》也有其極限，上限和修煉者的稟賦有關，如果太炎真真的認為罡煞中的外來意念才是自己所追求的目標，那麽《清濁本我咒》也就毫無用處了。
而就在太炎真行走時間，汲取怨苦煞氣的同時，白陽丹方的擴散進程，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種擴散是多方麵的，不但和池國比鄰的各國掌握了白陽丹方，和各國比鄰的諸國也通過種種手段掌握了白陽丹方。
另一方麵，在各國內部，白陽丹方也從一開始隻有官方修煉者掌握，逐漸擴散到各國的權貴世家，甚至是被重重打壓的野修組織。
官方修煉者數量有限，可是野修的數量卻遠超被天庭嚴格控製的官方修煉者，此前，野修的重要難題在於法網難過和靈氣缺乏。現在有了白陽丹，靈氣缺乏的問題得到了解決，而擁有靈氣供應的野修，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第一次和官方修煉者站在了同一個平台上。
官方修煉者再也不能靠著法網提供的靈氣，對野修進行碾壓式打擊了，反而是各路野修在各國境內幾乎是明目張膽的行事，而官方修煉者束手無策。
在這種情況下，官方修煉者需要更多的白陽丹應對內外的敵人，而野修也深深的明白，隻有更多的白陽丹才能維持自己的優勢。
於是在上一個階段，還算是有些秩序的加稅加賦，壓榨民眾獲取糧食，在這一階段就變成了隻看效率的搶奪。
各國官府搶奪糧食，因為如果不搶的話，野修組織起來的各路牛鬼蛇神也會來搶。
太炎真汲取怨苦煞氣的效率，隨著民眾餓死現象的普遍發生，也得到了大幅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