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 到來
在這個聲音之下，是多到難以計算的信息，這些信息正在伴隨著意念的爆炸式增長，源源不斷的湧現出來。
士天空看到了，這絲意念的來源。
那是距離自己不知道多麽遙遠的所在，意識海已經足夠廣袤，可是在這個距離上，意識海也隻是微不足道的一點。
在那裏，曾經有著太陽和幾顆石子一樣的星辰。
太陽並不是士天空認知中，某個幻想世界中太陽元氣匯聚而成的光球，而是一個占據著數百萬裏空間的炙熱火球，即便是一百萬個的幻想世界，也無法和它相比。
然而太陽已經消失了，被不知名的強者當成點心一樣吃掉。
不，那並不是不知名的強者，他的名字，一直都是士天空的夢魘，他是古毅！
在這一刻，士天空突然明白了很多東西。
怪不得古毅要掩蓋自己的本體所在，怪不得他難以投射力量而隻能撞大運一樣的投射信息，怪不得他對於這片世界集群如此上心。
因為古毅距離他們實在是太遠了，遠到即便是能夠吞噬太陽的強者，也難以真正幹擾到這裏的程度。
因為古毅從來都沒把一片世界集群看作是自己的目標，因為區區一片世界集群，區區百萬個幻想世界，就連點心都算不上，古毅一直以來的目標，都是整片意識海。
越來越多的信息湧現，士天空知道了更多東西，他甚至看見了在真空中等待著什麽的古毅。
那是一團足足有著數萬裏大小的黑霧，它吞噬著真空中極其稀少的任何物質，將它煉化成自己的一部分，甚至連光芒都不放過。
士天空知道，這團黑霧就是古毅，或者說古毅的靈仙仙力。
仙力可以顯化為宇宙中的任何物質，同時宇宙中的任何物質，都可以被煉化為仙力。它是萬有之無，蘊含著一切可能性的初始，也是終結之無，是一切存在的最終形態。
一小團黑霧脫離本體，顯化出古毅最習慣的人形形態。
“有點慢啊，這麽久，才出現第一個道人境，看來選擇的區域原住民資質有限。”古毅如此說著，“不過，總算能夠鎖定坐標了。”
士天空忍不住說道：“你是古毅？”
士天空覺得自己在犯傻，因為古毅距離自己實在是太過遙遠，即便是光芒都要花費極長的時間才能從這裏抵達那裏，就算士天空發問，古毅也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知道。
可是古毅幾乎沒有多少間隔，便給出了回答：“你就是那個突破道人境的原住民？資質還算過得去。”
更多的信息湧現，即便古毅沒有直接說出口，但是士天空卻依然知曉了古毅的計劃內幕。
投射信息，製造傀儡，讓傀儡不斷毀滅幻想世界，製造出足夠強度的回應，好讓意識海幹涉模塊鎖定坐標，這是計劃的表象。
投射到意識海的信息，固然能夠輕鬆製造出一大批黃金級的傀儡，如果傀儡兼具資質和運氣，說不定能夠成長到鑽石級，但是也就到此為止了。
所有的傀儡，都是被信息扭曲了自我本心的個體，他們根本不可能突破鑽石級的界限。
甚至可能存在傀儡，在晉升黃金級的時候，就超脫了信息的扭曲，認知到信息塑造的自我並非真正的自我。
古毅從來都不懷疑智慧生靈的可能性，也從來不覺得僅靠著信息就能製造出無往而不利的傀儡大軍。
在古毅的計劃中，製造傀儡隻是第一步，那些根本不可能超越鑽石級的傀儡，隻會被道人境存在隨手覆滅。
就算古毅特意選擇了淺層意識海，也難免不會遇上那些喜歡跑到淺層意識海遊曆的強者，想要靠著傀儡毀滅整片世界集群，有可能但是機會不大。
借助傀儡散播修煉法門，才是古毅的真正目標。
古毅投射到意識海的信息，往往蘊含著極其珍貴的修煉法門，即便是資質參差不齊的傀儡，也能靠這些修煉法門超越其他原住民。
這本身就是極為寶貴的財富，古毅相信，即便是道人境的存在，也會被這些修煉法門所吸引，嚐試在其中探尋有價值的技藝。
可是，所有這些修煉法門，都被古毅設置了後門。
越是強大的修煉者，就會越容易被意識海幹涉模塊鎖定坐標。
士天空從普通人成為鑽石級的傀儡，並沒有引起古毅的注意，因為這完全無關緊要，鑽石級的傀儡，也難以讓意識海幹涉模塊鎖定坐標。
士天空脫離傀儡身份，不斷獵殺其他傀儡，古毅也樂見其成。
隻是古毅覺得士天空不太可能晉升道人境，覺得士天空多半是浪費時間而已。
可是士天空確實有些資質，在不可能中博得了一絲可能，超出了古毅的預料，成功從無關緊要的鑽石級晉升為道人境個體。
更讓古毅高興的是，士天空的根基完全構築在古毅投射過去的修煉法門上，他所散發的波動，無比契合意識海幹涉模塊的需求。
這是意外的驚喜，意識海幹涉模塊迅速定位著坐標，古毅甚至有著閑心，和士天空打個招呼。
更多的信息湧現，士天空陷入了混亂。
士天空舍棄了自己的武道元神，因為武道元神同那道意念接觸之後，在幾個呼吸的時間內，便被徹底侵染扭曲。
現在的武道元神，已經不再是士天空的一部分，他已經淪為了一個喪失自我的傀儡，或者說，它有了另一個自我——古毅！
士天空很慶幸自己沒有讓自己的真正根基，同那道意念發生接觸，否則，士天空懷疑自己都會被扭曲掉自我。
不過，也正因為這樣，士天空在舍棄了武道元神之後，他並不知道古毅傳遞到武道元神內的任何信息，古毅的打招呼，實際上並沒有成功。
意念不斷壯大，士天空已經放棄了壓製意念，也不打算接觸意念，他現在隻想遠遠的離開這道意念。
士天空放棄了自己花費了相當時間才重塑的萬劫真身，一百重天的磁場力量化作一道璀璨光芒，迅速脫離了這片世界集群。
士天空的目標是意識海深處，因為隻有那裏，才會有能夠壓製住這道意念的強者。
古毅並沒有理會士天空的離開，因為定位已經完成，士天空的價值已經接近於零。
當古毅的靈仙軀殼到來，這方意識海和太陽係都會毀滅，士天空在這個過程中，便連塵埃都算不上。
士天空的武道元神，或者說古毅伸入意識海的一個觸手，猛然綻放出難以想象的光輝，古毅的靈仙軀殼，在意識海幹涉模塊的運轉下，億分之一的質量消失在物質宇宙，出現在了意識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