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三章 意念
離開天地胎膜，無窮無盡的混沌元氣便向著古毅的道體卷了過來。
隻是玄天的混沌元氣雖然比起意識海其他區域更加狂暴，但是古毅道體所散發的大道之光，卻依然能夠輕易鎮壓這些看似不可阻擋的混沌元氣。
不過由於受到了混沌元氣的幹擾，古毅的意念自然舒展之後，所能觸及的距離卻也縮小到了萬裏。
雖然考慮到古毅的意念此時能夠調動的是混沌元氣，因此破壞力強了不止一籌，但是這種感知受到限製的感覺，卻依然讓古毅覺得有些壓抑。
突然，古毅抬頭望向了玄天深處，那是意識都未能觸及的遠方，卻傳來了熟悉的力量波動——來自高辰大帝的力量。
古毅迅速調整了方向，朝著玄天深處前進，等到古毅的意念接觸到高辰大帝的意念，兩位道祖種子的意念彼此幹擾，生生的在玄天中製造了一塊真空，在這片真空裏麵，即便是狂暴的混沌元氣，也根本無法存在。
“你的大道領悟可真奇怪。”高辰大帝在意念中如此交流著，“難道這便是界外的大道？”
“正是。”古毅毫不在意的承認了高辰大帝的猜測。
而實際上，古毅卻知道自己的根基，和高辰大帝以及其他任何道祖種子不太一樣，古毅其實根本沒有所謂的大道領悟，更不用說和道祖種子一樣擁有難以想象的對合道的渴求。
按照天界的仙道體係，像古毅這種存在，應該會由於對於大道體悟不足，導致道心難以穩定存在，最終跌落境界，說不定有著淪為凡人的可能。
但實際情況下，綜合模塊為古毅弄出了一套不需要大道體悟也能穩定存在的仙道體係，古毅的道心或許不如其他道祖種子一樣堅韌，對於大道的領悟更是不如其他道祖種子一樣深刻，但是古毅的戰力卻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甚至誇張一點說，古毅的戰力可比高辰大帝強得多。
高辰大帝的大道領悟，歸根結底就是混同如一，其中包括了修道者與大道的混同，也包括了自我與他我的混同。
可以說，高辰大帝相信隻要自己、大道本源、天界以及所有道祖都能混同如一，就能夠將大道補全，成為超越道祖的偉大存在。
古毅對於這種大道領悟，既談不上什麽羨慕，也談不上什麽鄙夷。
高辰大帝的混同如一，隻是大道本源所顯現的一麵，並不代表大道本身，別的不說，
光是如今的十位道祖，每一位都代表了大道本源的一麵，按照高辰大帝的大道領悟，就非得把這十位道祖都給打死，然後融入到大道本源裏麵不分彼此才行。
但十位道祖之所以能夠出現，本來就說明了大道本源並不是隻有一麵。
因此十位道祖的大道，涵蓋不了高辰大帝對於大道的領悟，而高辰大帝對於大道的領悟，也不會因為他的境界不如十位道祖，就從真的變成假的了。
說到底，天界仙道體係的大道，是個無所不包的東西，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劃歸到大道之上。
古毅之所以沒有用綜合模塊將自己的根基改造成類似高辰大帝一樣正常的道祖種子，也僅僅是因為，古毅不太想要道祖種子的固有缺陷。
道祖種子的根本就構築在對於大道的領悟上，因此如果有著可以和大道合而為一的機會，道祖種子根本無法拒絕，因為這便是道祖種子天然要去做的事情。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道祖門下的道祖弟子，沒有一個道祖種子，因為即便是道祖親傳，一旦成為道祖種子，也隻會不顧一切的想要成為下一個道祖。
換個角度來看，道祖種子其實是道祖之下的一個殘缺品，無時不刻想要補全自己。
古毅不願意成就這樣的境界，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目標和另一條道路。
對於天界的任何存在來說，道祖都是不言而喻的終點，但凡是認識到世界真相的修道者，都能立刻意識到，隻有成為道祖，才能從棋子變成棋手，不再因為玩笑一樣的天界大劫讓自己徹底毀滅。
而認識不到這個真相的修道者，也會不顧一切的在這條道路上奮力前進，因為一路以來的收獲，早就讓他們培養出了對於仙道修煉體係的信任。
可是古毅不同，在他的記憶中，分明就顯示著，道祖不是終點，而仙道體係之外，還有更具性價比的道路可供選擇。
這條道路就是滅殺代行者，奪取權限，最終補完係統。
完整的係統，超越了任何道祖，也超越了所謂的大道本源。
這種情況下，古毅不可能選擇正常的仙道體係，讓合道的衝動占據自己的思維，最終影響到古毅自己和代行者之間的戰爭結果。
“代行者應該也會做出差不多的選擇吧。”古毅在心中暗暗猜測著，同時，他也感覺到了，這片玄天之中除去自己和高辰大帝外，還有著細微但和混沌元氣截然不同的修道者意念存在。
“滾！”古毅的意念一個震蕩，幾乎是朝著這些藏頭露尾的修道者意念吼出了這個字。
能夠擁有將意念投射出不知道多少億裏之遠，同時又能存在於玄天的混沌元氣之中，需要的不僅僅是意念秘法，還需要極高的修為境界，這在日月天庭的帝君之中，也屬於相當強橫的一類。
但是在論道之中，任何來自其他道祖種子的旁觀，都是對於論道的幹擾，因此這些意念全數隱藏了自己的根基，古毅自己都沒辦法將這些意念的原主人分辨出來。
不過，裏麵有日月天帝的意念存在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有道祖弟子存在的可能性一樣不小。
古毅最關注的，倒不是日月天帝和道祖弟子，而是代行者。
代行者如果正在這批藏頭露尾的“觀眾”裏麵，古毅根本沒有其他辦法加以分辨。
古毅之所以選擇驅逐這些“觀眾”，而且還如此簡單粗暴，也是因為他想要看看，究竟有沒有“觀眾”會顯露出同其他“觀眾”的不同。
然而當古毅的意念掃過“觀眾”的意念，大部分意念如此易碎的瓷器跌落地麵一樣被瞬間震了個粉碎，少數幾道意念，雖然巧妙的避開了意念毀滅的下場，但是也瞬間回縮，消失的不見蹤影了。
“倒也不見得是消失了。”古毅這麽想著，意念一動卻在對著高辰大帝說道：“不請自來的家夥真多啊，不如隨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