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窺探
從柯琳身上得到了這樣一個好消息，古毅本來就不怎麽重的殺心也所剩無幾了。
如果柯琳來的時間早一些，早到古毅還沒來得及補充損耗的氣血，那麽她就死定了，但是此刻古毅的氣血也接近恢複，區區一個青銅級原住民，是可殺可不殺的。
古毅隻是掃了柯琳一眼，然後消失在了半卓爾精靈的視野內。
而恢複了自由的柯琳，心中雖然還沒有從剛剛的震撼中恢複過來，但是卻也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活下來了。
雖然柯琳並不知道為什麽古毅放過她，也並不知道就在剛剛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裏麵，古毅已經把她的記憶和思維整個翻看了一遍，但是來自劫後餘生的喜悅，還是讓柯琳不住的向伊莉絲翠神祈禱。
柯琳依然不知道，其實就連這種劫後餘生的幸運，也差不多隻是個假象。
因為就在柯琳的身旁，古毅遮掩了自己的身形和其他一切波動，靜靜的看著柯琳向伊莉絲翠祈禱。
古毅上一次進入穹鴻世界，也想要通過一個豺狼人窺探信徒和神祗之間的深層聯係，結果卻一無所獲。
如今的古毅，對於力量的理解相較於當時強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他還是想要看看，自己能不能從中發現些什麽。
在古毅的感知中，柯琳的意念在祈禱的時候，轉變了頻率，而這個頻率正好能夠同主位麵之外的某個存在產生共鳴。
“這就是信徒和神祗之間的聯係？所謂的信仰之線？”古毅有些疑惑，“如果僅僅是頻率的話，那麽豈不是隻要對自己的意念有著足夠的掌控力，就能隨意成為神祗的虔誠信徒，甚至於迷惑神祗，成為牧師？”
按照道理來說，神祗作為黃金級以上的存在，對於信徒的掌握不可能這麽粗疏。
但是偏偏，古毅的全力感知，卻隻能發現這種粗疏到漏洞百出的聯係手段。
而古毅也曾經在論壇中看到過，原住民中存在一個名為褻瀆祭司的職業，他們的力量來源和牧師一樣來自神祗，但是他們卻不是依靠神祗賜予神術，而是竊取神祗賜下的神術。
褻瀆祭司在穹鴻世界屬於人人喊打的存在，任何一個神祗教會，都不會容許褻瀆祭司的存在。
教會清剿褻瀆祭司的力度，絕對要強過清剿魔鬼信徒的力度，差不多隻有消滅惡魔召喚者的力度能夠和它相比了。
但是褻瀆祭司依然存在，就像是下水道的老鼠一樣，雖然見不得陽光，卻繁衍不絕。
隻可惜褻瀆祭司的傳承極為神秘，玩家們雖然膽大如鬥，不把神祗放在眼裏的玩家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卻沒有哪怕一個玩家獲得了褻瀆祭司的傳承。
否則，這種不用給神祗當狗也能獲取神術，而且靈活性極高的職業，早就成為了諸多玩家的選擇。
不過，這也能夠從側麵說明，穹鴻世界裏麵，神祗對於信徒的管理控製，絕對不是無懈可擊的，甚至可能是有著無法彌補的漏洞的。
可惜，這種漏洞對於古毅來說意義不大。
褻瀆祭司普遍都能夠竊取中低級的神術，能夠竊取高級神術的褻瀆祭司就已經相當罕見了，至於傳奇神術？
會被神祗賜予傳奇神術的牧師，要麽是教會的教宗，要麽是教會的選民。雖然不太貼切，但是這種人，絕對可以用“簡在帝心”來形容。
褻瀆祭司想要竊取傳奇神術，恐怕得碰上一個智障神祗才有可能了。
古毅也猜測，普通信徒和神祗之間的聯係，可能隻需要頻率對上了就好。但是高階信徒和神祗之間的聯係，說不定就得有什麽暗號、密碼之類的東西了。
古毅或許可以偽裝成神祗的普通的信徒，但是想要偽裝成高階信徒，除非對麵的神祗是個傻子，否則下一個瞬間應該就是“連線已斷開”，說不定還會順勢劈下一道神罰。
更讓古毅失望的是，柯琳祈禱的對象是伊莉絲翠，但是她意念共鳴的存在，卻不是如今存在於主位麵的伊莉絲翠聖者，而是位於外層麵的伊莉絲翠神國。
這並不是什麽難以感知的信息，古毅隻需要抬頭一看，就能看到天空中無數閃爍的星辰，其中一顆光芒暗淡的銀色星辰，那便是柯琳意念共鳴的對象了。
信徒的祈禱對象是神祗，但卻不是神祗的真身，而是神國。
古毅也有點明白了，為什麽說神祗凝結神格，依然不算是真神，隻有高舉神國之後才會被承認是真神了。
因為沒有神國，就沒辦法接收信仰，不能接受信仰的神祗，那算是什麽神祗？
一時間，古毅的思維發散到了極其遙遠的彼端，柯琳卻終於從劫後餘生的喜悅中恢複了過來，她停止了祈禱，而是取出了一個卷軸，開始向教會高層匯報情況。
“伊莉絲翠的教會，知道他們神祗的聖者下落嗎？”古毅眼前一亮，“應該是不太可能知道的，但是總要試一試。”
按照常理來說，聖者降臨到主位麵，他們的實力大打折扣，屠神的難度降低無數倍，屠神的收獲卻依舊豐厚。
這種情況下，神祗的教會就是聖者的依仗，而教會也會盡自己所能庇護聖者。
但是聖者降臨活動的實際情況，卻不那麽符合常理。
據古毅所知，也有玩家聯手，襲擊過幾家弱小神祗的教會，甚至還用種種手段，想要從教會高層的腦袋裏麵挖出聖者的下落。
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還因此和神祗教會結下了死仇，聖者降臨活動結束之後，這些玩家進入穹鴻世界的唯一下場就是死。
古毅並不覺得伊莉絲翠教會是一個例外，但是，萬一真的是個例外呢？
而且，古毅也需要時間好好尋找伊莉絲翠的方位，剛剛的共鳴，讓古毅獲取了一大堆晦澀而且冗雜的信息，想要從這些信息裏麵獲取真正有價值的情報，需要古毅投入相當的時間以及精力。
短時間內，古毅並不打算繼續使用真氣共鳴來獲取伊莉絲翠的位置。
因為這種共鳴是相互的，古毅能夠通過共鳴感知伊莉絲翠的信息，伊莉絲翠自然也可以做到同樣的事情。
共鳴的次數越多，能夠獲取的信息也越多，泄露的信息自然也會等比增加。
就算不考慮打草驚蛇這種事，光是想到一個對自己有著完全了解的神祗真身，會做出多少針對性的準備，就讓古毅沒有了繼續共鳴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