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演化
師傅以前常常對我說，天地中有無窮精彩，而人心的精微巧妙，還要遠勝天地。我知道這是我們花間派的綱領，而我當時也一直將天地視為無限廣闊的花園，逍遙自在好不快活。
如今我隻覺得天地不過是個囚籠，無數生靈困在其中卻不自覺。我是知道這一點的，但是沒有人相信我，之前他們叫我花間公子，叫我花宗，現在他們卻給了我另一個稱號——邪帝！
我究竟是什麽時候知道這個真相的呢？似乎是很久之前了，那時候我補全了聖宗至高寶典《天魔策》，將花間真氣升華為天魔氣，修成了天魔真身，破開天極玄關鑄就圓滿元神。那時候是我第一次感應到天意，我知道了，原來我們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早已注定，誕生與毀滅不過是明明白白的劇本，眾生也隻是劇本上的傀儡而已。
一切都不過是虛假，隻有我才是真實的，但是在這個囚籠中，即使是我，也不可能保持真實，所以我一定要離開這個囚籠。天意要來阻擋我，我會逆反天意；眾生要來阻擋我，我會滅絕眾生，一切都隻為了破碎虛空。
可是，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呢？為什麽我會輸，輸給一個天意的傀儡？
轟，古毅猛然掙脫了這個幻境。“天機閣你妹啊，不是說邪帝舍利裏麵隻有殘破的戰鬥記憶嗎？怎麽還有這種帶著自我意識的記憶？差點被同化進去了，好險好險。”古毅後怕不已。
融合同化邪帝真氣雖然艱難，但是古毅花費精神靠著蛻變之後的靈覺，還是能夠勉強把握住平衡，然而同化邪帝的武道意誌就沒有那麽簡單了。如果邪帝的武道意誌，是真的像天機閣所推測的那樣，隻剩下殘缺不全的戰鬥記憶，那樣古毅無非是繼續戰戰戰，說不定還能進一步升華自己的完全境界。
可是古毅同邪帝的武道意誌一接觸，才發現天機閣的推測完全是在搞笑。或許當年擊敗邪帝的聖皇確實是把這位黃金級武者的自我意識徹底粉碎了，但是仔細想想，既然邪帝舍利中有著邪帝的武道意誌，那麽構築武道意誌的自我意識又怎麽可能憑空消失呢？
“就知道這些論壇戰評員十個裏麵九個半是在瞎扯淡。”古毅吐槽著論壇玩家，但是卻又不得不打起精神，繼續接觸邪帝的武道意誌。
雖然融合武道意誌，可能會有一些相當嚴重的後果，比如自我意識丟失，被係統判定為死亡返回冒險之塔。又比如說形成某種意義上的精神分裂，最後不得靠強製返回冒險之塔去除這種狀態。
但是從剛剛獲取的記憶來看，邪帝就比普通黃金級武者要強得多，要是能夠融合邪帝舍利的真氣和武道意誌，古毅的收獲就會比預想中還要多。因此古毅隻是權衡了一下風險和預期的收獲，就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繼續融合武道意誌。
我是早就知道這方世界之外還有其他世界的，隻是我沒有想到會有其他世界撞在我們這方世界上麵。
異界人修習的武道和我們大同小異，據他所說，這是因為同類型的世界總是趨近於同一區域。
他還告訴我，想要破碎虛空前往世界之外是不可能的，生靈，即使是像我們一樣強大的生靈，也無法在世界之外生存下去。想要前往世界之外，必須依靠世界本身。他把世界比作船隻，生靈則是船員，而我們則是船長。
他已經將自己的世界改造成了船隻，但是他的世界太過弱小了，才一起航，就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量。因此不得不停靠在我們這方世界，他希望和我合作，一起將這方世界也改造成船隻。
他說了許多，我非常開心的看到了同道者的出現，要想將世界改造成船隻，首先要做的事情是打滅天意。而天意人心原本就是關聯著的，因此打滅天意的第一步，就是掃滅眾生。
他這麽做了，我也這麽做了。隻是我們好像低估了天意人心的反撲力度，天意傀儡出現了，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麽奇怪的武者，他也沒有見過。
所以他死了，死在了天意傀儡的手下。但是我不會輸，不會死，因為我的力量比他要強十倍，就算天意人心都在另一方又如何，我自然會逆反天意滅絕眾生。朋友，你的遺願，我會好好的替你完成。
“完成個毛啊，這可真是要了命了。”古毅如果現在不是一團精元的話，臉色肯定是異常難看的。
融合武道意誌的過程中，古毅一直謹守本心，這也是正常的手法。隻是古毅卻沒有想到，自己在融合武道意誌的時候，原本完全構不成自我意識的意識碎片，居然模仿著古毅構成了另一個核心。
說是模仿也並不準確，因為意識碎片並沒有自我，有的隻是無數混亂的意識碎片。然而當古毅將那些鬆散而不成體係的意識碎片融入自身，那些偶然間形成體係的意識碎片，就被古毅本著先易後難的心態輕輕放過。
然後最終，古毅就發現自己這樣有意識的融合意識碎片，就讓無數成體係的意識碎片留存了下來，這些意識碎片彼此融合，並且最終建立聯係構成了一個核心。
“這算是什麽？我這是在幫助邪帝複生嗎？”古毅感覺自己正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過好在古毅還有一招後手，那就是拚著自己已經構築的核心不要，也要擠入已經具備雛形的邪帝意識核心。
古毅要賭，即使經過自己挑選，在邪帝舍利構成了另一個核心，但是畢竟這些意識碎片想要真正融為一體還需要時間。而古毅就要在它融為一體之前，在核心內占據先機。
如果古毅賭博失敗，自然是之前所有投入全部泡湯。但就算古毅不賭，一旦這些意識碎片融為一體，古毅需要麵對的也至少是偽黃金級武者，依然是一個死字。
百分之九十失敗和百分之一百失敗，兩者究竟該選擇哪一個，古毅自然不會有什麽猶豫。
“事到如今也隻能拚了，果然這種非常規的煉化手法就是不靠譜啊。”古毅徑直衝入核心內部，想要在其中占據主導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