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先生看着自己的学生奥罗·斯塔图,心中有意思愧疚。
他掩饰得很好,没让奥罗看出一丝破绽。
“噢,我亲爱的奥罗,很抱歉让你等那么长时间。”
这位学生今年只有65岁,却早已两鬓斑白,精神委顿,看起来比90高龄的副会长大人还要苍老许多。
HC先生从房中出来时,他还面朝邪神大人方向,以最虔诚方式朝拜那位存在。
双手齐平高举过头顶,跪着匍匐在地。
奥罗摆出这个姿势已经整整3个小时。从HC先生进入这个房间开始。
“奥罗,你无需如此,我们都知道邪神大人从不在意礼节。”已经练就说谎都不脸红气喘的HC先生笑意盈盈说着这番话。
他去扶自己学生,才发现奥罗的双腿早因跪拜而酸麻不已,他自己都差点被带到地上。
“奥罗。”HC有些温怒地看着自己的学生。
宽大苦行僧袍下面全裸,而他身上每寸肌肉已经枯萎得不成样子。
奥罗的表情依然虔诚,并不为老师的言行所感。
他的心中只有邪神大人。
HC有些厌烦地甩开奥罗,低声呵斥道:“邪神大人刚才有提到你,快进去给他老人家祈福吧。”
听到邪神大人要召见自己,奥罗·斯塔图,这位斯塔图家族最辉煌缔造者,这位与罗斯柴尔德家族齐名家族的掌门人,连滚带爬,满含热泪冲进房中。
HC先生站在原地,望着自己学生的疯狂和失态,微微叹息摇头,心中刚升起的那丝愧疚荡然无存。 ……
愚蠢,邪神能给你什么?他只会要了你的命,今时今日你还没醒悟吗?你失去的一切都拜他所赐.…… ……
我可怜的孩子…… ……
九监族选大比临近,邪神的动作似乎在暗暗加快,我不能有任何失误,否则就是第二个奥罗·斯塔图……
当HC先生离开这栋藏于阿尔卑斯山山脉腹地的地底建筑时,奥罗·斯塔图正像个虔诚教徒跪在邪神大人脚边聆听此人教诲。
邪神萨德罗深处它枯瘦的手,放在奥罗头顶,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可惜他嗓音实在低沉沙哑,而那些音节更是晦涩拗口,极难明了。
奥罗像中邪一样双眼泛白,身体随着那些音节诡异地摇摆颤抖。
房间里所有蜡烛都被人移到中部空地上,奥罗·斯塔图就跪坐在蜡烛包围的圆圈中。
这里,正在举行某种神秘仪式。
随着古老晦涩音节吟唱出来,地面上逐渐亮起诡异而复杂的纹路。
纹路由外朝内,像藤蔓一样蜿蜒攀爬,向中心处的奥罗荟聚而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整个房间的光线逐渐暗淡,如同大火焚烧后的灰烬,又像霉变多年的黑斑,房间由远及近逐渐被这种绿黑色霉斑浸染。
所有物品都在急速衰老腐蚀中。
而中心处的奥罗却是浑然不觉,脸色血色尽退,表情却是诡异癫狂地笑着。
“奥罗,你是我最成功的作品,不枉我等了这么多年。”枯瘦手掌主人,邪神大人缓缓起身,两只手掌微曲,呈拱卫姿势护在奥罗头部。
他并不是在保护,而是要稳住奥罗的头,以免魂潮能量过于强大,奥罗倒下去,影响仪式成功。
房间里光线已经下降到极致,比无星无月的黑夜还要黑暗时。
地板上的纹路陡然一亮。
空气震荡,仿佛什么无形之物破空而来。
然后以极快速度,从奥罗·斯塔图双目、双耳、鼻孔、嘴角钻了进去。
他脑袋上那双枯瘦的鬼爪无力地垂进灰袍,代表邪神那高傲灵魂的头颅顺势也低了下去。
灰袍身前,跪坐在蜡烛中心的奥罗双眼突然睁开。
“这副身体,不-错。”奥罗开口讲话,嗓音低沉,略有些沙哑。
若HC先生在这里,肯定大感惊讶。
他学生的嗓音竟有几分邪神大人味道。
地上奥罗左右摆头,动动胳膊,捶了捶酸麻的双腿,开始尝试站起来。
适应了好一会儿,奥罗才真正起身。
“这具魂巢不错,可惜不如你儿子的身体那-么-完-美。”
“说话依然不顺,再适应一段时-间。”
“奥罗”回头,看了一眼灰袍里已经完全枯瘦下去的身体,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他想起那具身体由来,厌恶感更甚。
“算了,留着你还有些用,就先替代本尊一段时间。”
那是个在基金会负责扫地的老者,身体机能已经退化苍老,邪神迫不得已才寄生到此人身上。
寻找合适的身体寄生并不太难,邪神成功诱惑HC先生后,本考虑过寄生在他身上,可这人还有更大用处。
利用他的人脉为邪神萨德罗制造更多魂巢寄生才是利益最大化。
被寄生后,虽然记忆有所保留,却是片段碎片化,HC先生在基金会地位超然,以为副会长突然性大变,记忆错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很有可能暴露自己隐蔽之所。
邪神萨德罗只思考了几秒就放弃寄生副会长打算,而转头寄生在一位日常打扫老者身上。
“奥罗”,如今的邪神大人将灰袍身体固定好,背对大门,用往日思考时常用的姿势。
“呵呵,应付那些蠢蛋足够了。”
布置好现场,邪神萨德罗已经完全适应的新身体,灵魂充盈强大,原先脸色惨白,身材瘦削的奥罗正往年轻时的他变化着。
只不过这个过程相当缓慢,普通人极难察觉。只有那种相隔一年半载又见到他的人才会发现。
蜡烛已经燃尽,在地板上留下几十摊液体。房间也恢复如初,先前霉斑全部消失殆尽,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来到盥洗室,将身上苦行僧袍子脱掉,邪神萨德罗上下打量这具身体。
奥罗·斯塔图家族一直被他暗中控制,这是他精挑细选的魂巢对象,最出只有奥罗·斯塔图,当萨德罗见到他儿子时,便把寄生的终极目标定在门镜身上。
“帅气有余,眼神不够锐利。”邪神抚摸身上每寸肌肉,那右手放在因过量饮酒暴涨的肚子,此刻却因急速瘦削而变成一长皮耷拉,有些厌弃道:“你太堕落了,奥罗。”
萨德罗此时的心中有些复杂,奥罗的堕落完全源自于他,所以这场责备变得毫无理由。
奥罗是纯欧洲贵族血统,拥有一双罕见的墨绿色眼眸,还能从五官中看到往昔英俊的样貌。
他有1.85米,在欧洲血统中不算顶尖,身材比例却是不错。
“等我完全适应这具魂巢,就能恢复到40左右的样貌。”邪神萨德罗摸索奥罗下巴弯曲哒纽,纠结在一团的胡须。
检查完身体各处,萨德罗最后把手挪到胯下。
略带思索低吟:“据说你们人类男性很热衷于这件事,可惜灰袍里那人太过苍老,只勉强经得住我寄生,这30年,我只从他记忆里找到些片段……”
仅是些片段,也足以让邪神明白男人们热衷这件事的原因。
不到万不得已,萨德罗不愿意更换魂巢,即便他现在寄生的奥罗,也不完美,使用时间不会太长,而对于他们这种暗世界生灵,每寄生一次,就会削弱一分灵魂之力,也就是被物质化。
若不加以节制,最终结果是被完全物质化,变成物质世界里一粒沙,一丝空气,或者什么没有灵魂的物品。
邪神萨德罗很明白,自己虽然来自暗物质世界,虽属于那个世界中强者之列,却也不敢轻易被物质化。
他的灵魂一旦被人类看见,同SCP-096一样,难逃被切割魂力的结果。
只是096那种级别生物魂力太弱,相当于物质世界的普通人,被人看见脸最多5次,就会完全死去。
变成一滩没有灵魂的腐肉。
有HC背后的人脉和谍报组织,邪神萨德罗轻易便掌握了这世间绝大多数国家、势力,已经隐世家族、门派。斯塔图家族便是其中之一。
如今的他再寄生到奥罗身体里,扮演他不会出太大问题。
布置好房间,奥罗再次打量这个自己住了近30年的居所,学着人类自嘲的方式,僵硬地扯动嘴角。
做了个笑脸。
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仆从侍者,甚至HC先生都不敢擅自踏进这间房子。
在HC下一次汇报工作之前,他有足足一个月时间可以外出活动。
“是时候离开了。”萨德罗将地上苦行僧袍披在身上,装作奥罗进来时的样子扶着门走了出去。
“邪神大人有吩咐,他需要再次闭关,你们远离,不-可-打-扰。”
两名侍从恭敬称是,下一刻双双后退到走廊尽头。 ……
奥罗回到地面,这里早已有他的几名属下、保镖等候。
“斯塔图先生,您下一步打算去哪里。”
登上私人飞机,奥罗没有好奇飞机内奢华装饰,无力道:“先回伦敦。”
斯塔图家族在世界各地都有房产。
飞机飞得很平稳,由于长期重耗,此时的奥罗等同于风烛残年的耄耋老者。
一名心腹按照惯例准备了红酒、美食,原本以为主子会像往日那样呵斥他,要他扔掉那些食物,却不想今天的奥罗有些不一样。
“先放下,我有些饿,吃-点。”
见主子终于肯主动进食,虽然分量不多,好足足消耗半个小时,那名心腹眼泪都出来了。
他立刻半跪在奥罗身边,小心翼翼处理食物,将不好消化的挪到一边。
然后把鱼子酱,切成碎块的白地菇盛放进奥罗身前的餐盘中。
“主人,您再多吃点。”
奥罗以苦行僧方法修炼了很长时间,奉行节食主义,一向吃得很少,能不吃就不吃。
饥饿很久的人切忌暴饮暴食,奥罗进食很慢,时不时还和身边心腹闲聊几句。
“今天去见的那位大人,为我解开了多年心结。”萨德罗搜索大脑记忆,关于这名心腹的记忆碎片很多,他学着奥罗样子,伸手在此人肩膀上拍了拍。
“亚当,你放心,从今天起,我不在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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