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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悲哀到極點

  盒子打開之後,裏麵是一件火紅色的狐裘,毛色純正沒有雜毛,泛著一層啞光,一看就知道是很珍貴的衣物。


  阿史那靖垂下眼瞼去看懷中的金發美人,柔聲道:“都美兒,喜歡嗎?”


  金發美女都美兒又驚又喜,她的眸子瞪的柔柔的:“給我的嗎?”


  阿史那靖一臉寵溺:“當然,去試試吧。”


  紅狐裘很襯都美兒的氣質,讓她原本就白裏透紅的嬌靨更加嬌媚動人。


  屋裏挺暖和,都美兒不嫌熱的披著狐裘轉了幾個圈,美的直冒泡,她坦然的接受其他姬妾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一臉被寵愛的幸福。


  她開心的依偎進阿史那靖的懷裏,嬌聲又感動道:“王子你對我太好了。”


  阿史那靖博佳人一笑,心情不是一般的好,他捏了捏都美兒白皙的下巴,眼神專注:“美人喜歡就好。”


  有姬妾討好的湊趣:“這火狐裘可是千金難買的珍品啊,都美兒你太幸運了。”


  另外一個女子接話道:“是啊是啊,我在大都曾經見過太子妃娘娘穿過一件白狐裘,都沒有這件紅色的好看呢。”


  又有人道:“你懂什麽啊,白狐裘在咱們大漠,隻有皇後和皇子正妃才有資格享用,聘禮裏麵別的可以沒有,白狐裘可是必須要有的,以示情深不渝,白玉無瑕。”


  這個人估計對都美兒得寵有意見,所以故意說起這麽一段,暗諷都美兒出身低微,沒有資格當上阿史那靖的正妃。


  都美兒聽到白狐裘的典故,臉上一時有些訕訕的掛不住,但是當著阿史那靖的麵她又不好發作,她哀怨的看了阿史那靖一眼,卻發現阿史那靖的目光分明落在雲汐身上。


  隻是雲汐低著頭,根本沒有留意到。


  雲汐對她們的明爭暗鬥沒興趣,這段典故在她聽來是另外一層意思。


  雲汐是第一次聽到白狐裘象征的意義,她忽然想起阿史那靖曾經提出要送她一件,她當時沒多想一口答應了,卻沒成想原來還有這麽層意思。而她當時的回答,無意間就造成了這麽一個誤會,也正因為如此,才有了後麵阿史那靖的表白。


  原來是這樣。


  雲汐心裏有氣,自己怎麽就這麽貪圖小便宜,結果弄了一個大誤會。


  阿史那靖當時的不解釋,也在某種程度上誤導了她。


  雲汐在這裏呆的很不自在,反正阿史那靖要是想說軒轅奕的消息,他肯定會告訴她,要是他不想說,就是拿刀子撬開他的牙關他也不會吐出半個字的。


  雲汐突兀的來了一句:“你忙吧,我先走了。”


  雲汐的聲音不大,但是夠清晰,屋裏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屋裏一下子靜了下來,阿史那靖沒說話,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都美兒身上的狐裘,像在摸一隻名貴純種波斯貓。


  雲汐重複了一遍:“我走了。”


  阿史那靖沉默,雲汐以為他默認,直接往外間走。


  一個女聲響起:“你好大的膽子,王子沒有發話,你就敢擅自離開,簡直放肆。”


  是都美兒的聲音。


  都美兒其實有點小聰明,她看出來阿史那靖對雲汐有那麽點意思,但是雲汐不知道為什麽卻始終對阿史那靖不鹹不淡。


  在她的認知世界裏,阿史那靖是多麽高貴的男子啊,英俊多金,溫柔大方,簡直就是個完美情人的典範。


  而雲汐居然不知好歹,處處不給阿史那靖麵子,加上她又這麽得寵,心態飄飄然,阿史那靖沒有正妃,她儼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這裏的女主人。


  有嫉妒的成分,也有主人翁的心態,因此,她對雲汐的無禮感到很氣憤,打定主意想幫阿史那靖收拾收拾雲汐。


  雲汐不爽到極點,心想自己怎麽混成這樣了,寄人籬下的感覺都出來了,還特麽任人欺負,尼瑪簡直悲哀。


  雲汐狠狠瞪了都美兒一眼,她少有那樣淩厲的眼神,把都美兒的氣焰打下去三分不說,連帶阿史那靖都一愣。


  雲汐上前一步:“你算什麽下賤東西,敢來教訓我?你再敢說一句試試?本公主拔了你的舌頭!”


  她目光銳利的瞪向阿史那靖:“你耍我是吧?阿史那靖,姑奶奶我今天還不伺候了!你愛說不說,最好爛在你肚子裏!”


  雲汐忽然發飆,把一屋子女人都給嚇住了,不過她們不是嚇雲汐的狠辣,而是嚇阿史那靖一定生氣了,不然他的臉色怎麽那麽難看。


  阿史那靖果然生氣了,他沉沉的吐出一個字:“滾。”


  雲汐一聽,二話不說往外走。阿史那靖忽然提高音量:“誰讓你走了?”


  雲汐早就受夠了他的反複無常,掀開簾子走到外間去了,就在她剛要跨出門檻的一瞬間,阿史那靖的語氣暴躁起來:“滾!都給我滾!”


  阿史那靖情緒的忽然爆發讓所有的女人都嚇的噤若寒蟬,就連上一秒還萬千寵愛的都美兒都不敢造次,動作快而輕的退了出去,走到門口,都美兒忽然回頭深深的看了雲汐一眼,目光裏含了一絲怨毒。


  雲汐腳步頓了半秒,整個人忽然騰空,被一雙有力的手打橫抱了起來,雲汐淬不及防,驚怒交加的抬眸,撞進了阿史那靖深邃的眸子。


  他的瞳孔裏燃著清晰的火苗,凶狠桀驁,雲汐本能的避開,卻又對上他耳垂上的鷹形耳墜子上的一對灼灼鷹眼。


  雲汐驚叫:“你放我下來!”


  阿史那靖壓根不理會雲汐的抗議,囂張霸道的把雲汐拋到他剛靠過的那張榻上,他高大的身軀隨即俯了下來,他本來就鬆散的領口敞開,露出健碩胸膛,放大的麵孔輪廓深邃如刀鑿斧刻,加上他掠奪性十足的眼神,說不出的性感邪肆。


  雲汐現在可沒心情欣賞美男,她用力去推阿史那靖的胸膛:“走開!”


  雲汐滿身滿臉每個細胞都寫著抗拒,更激起了阿史那靖的怒意,他不但沒有挪開,反而更加湊近了幾分,他的氣息噴在雲汐的麵頰上,充滿掠奪和霸道。


  雲汐聞到酒氣,她知道阿史那靖喝多了,借著酒意耍性子呢,跟他硬碰硬行不通,她聲音軟了下來:“你喝多了,阿史那靖。”


  阿史那靖沒反應,雲汐又道:“白狐裘的事是個誤會,我並不知道白狐裘這麽貴重,我上次的話我收回。”


  阿史那靖那張冷凝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裂痕,他冷笑一聲:“你就這麽不想和我扯上關係?”


  靠,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雲汐無奈道:“話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對你來說,不過是個過客,你又是何苦呢?”


  阿史那靖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一縷頭發,聲音啞啞的:“過客?你就住在我的院子裏,誰會信咱倆沒關係?”


  雲汐刻意和阿史那靖保持了距離,原以為萬無一失,卻沒有想到這一層。


  她在阿史那靖的眼底看到勝券在握的狡黠,不由惱怒:“你少拿這個來嚇唬我!”


  阿史那靖笑道:“是嗎?我倒是很想知道如果這件事情傳到軒轅奕的耳朵裏,他會作何感想?”


  雲汐陡然聽到阿史那靖說到軒轅奕三個字,滿是算計的口氣,她楞住,是的,她內心坦蕩,沒有對不起軒轅奕,可是那是她個人的想法,如果軒轅奕不信呢?


  就算軒轅奕相信她,可是其他人呢,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呢?

  流言,往往是怎麽難聽怎麽不堪怎麽傳。


  雲汐意識到,原來自己又辦了一件錯事。把她從自己想要的生活裏越拉越遠。


  可雲汐不想在阿史那靖麵前示弱,她很快振作起來,嘴角含笑:“他才沒有你這麽卑鄙。”


  雲汐說起軒轅奕,表情有希冀和甜蜜。


  阿史那靖心頭一刺,動作凝滯了片刻,雲汐趁勢往起坐,阿史那靖忽然低頭,嘴唇壓在雲汐的脖頸上。


  雲汐本能的用指甲扣住他肩膀上的皮肉,阿史那靖吃痛,騰出一隻手把雲汐兩隻手並在頭頂,一口咬在她的嘴唇上,帶著懲罰性的掠奪,雲汐的口腔裏彌漫起腥甜的味道。


  阿史那靖的強硬反而激起雲汐的鬥誌,用膝蓋去撞阿史那靖兩腿之間,阿史那靖早有防備,用膝蓋別開雲汐的腿。


  雲汐被阿史那靖牢牢治住,在他強勢掠奪下,雲汐忽然覺得很悲哀,如果她現在這個樣子被軒轅奕看到,她就真的沒有臉再見他了。


  眼睛濕濕的,有眼淚順著眼角流到耳朵裏,打濕了兩鬢的頭發。


  很快她就淚流滿麵,開始小聲抽泣,阿史那靖的身體一僵,他感到了雲汐的顫抖,他沒有想到雲汐會哭。


  這個女人似乎從來沒有流露出軟弱的一麵,她的哭泣喚回他的理智,他的酒醒了大半,開始意識到自己在做一件很卑鄙的事。


  阿史那靖忽然就沒了興趣,甚至感到些愧疚,以至於他不敢去看雲汐的眼睛。他翻身坐起,想去幫她擦去眼淚,手伸出去又放下,這個女人從頭到腳沒有任何東西屬於他。


  就連眼淚都不是為他流的。


  阿史那靖苦澀的笑了,他站起身,從榻下的暗格裏抽出了一封信遞到雲汐麵前,他想了想道:“這是阿史那術給我的,一個月之後他即將大婚,傳我去觀禮,躍龍也派了使臣,據說派的是軒轅奕。”


  雲汐止住了哭聲,但是沒有理他,仰著頭發呆,連眼淚都沒有擦。阿史那靖知道她聽到了,補充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大都,要不要見他,隨你。”


  阿史那靖小心的把信放在案幾上,快步走了出去。


  他走了很久都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雲汐坐起身,把被他弄的亂七八糟的衣領拉好,整理好頭發,目光落在案幾上的信上。


  信是用大漠文字寫的,雲汐看不明白,但是阿史那靖剛才的轉述她聽到了。


  阿史那術要大婚,躍龍也派了使臣,足見對此事的重視,說明躍龍皇帝已經默認了阿史那術是下一任的大漠領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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