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氣死了
先是皇後要在她身邊安排人,緊接著又是賀貴嬪示好初蘭,這些看似沒有關係的事情,卻總透著點詭異陰謀的味道。
皇後和賀貴嬪的關係怎麽樣雲汐不了解,但是皇後讓賀貴嬪去接觸初蘭,這是件實實在在發生的事兒。
雲汐心裏總有那麽點不安,想來想去,決定找軒轅奕聊聊。
事實證明,男人女人在看待宮鬥這個問題上,觀點是大大不同的。
軒轅奕有滋有味的吃掉了糕點,最後滿意的總結:“好吃。”
雲汐的眼睛圓圓瞪起來,表達強烈的不滿:“哎呀,我剛才跟你說了半天,你聽進去了嗎?”
軒轅奕先是不慌不忙的用熱毛巾擦了手,然後又端起熱茶,用茶碗蓋子撥了撥漂浮的茶葉,優雅的抿了一口,這才側過頭笑嗬嗬道:“你剛說啥了?再說一遍?”
雲汐徹底怒了,從牙齒縫迸出三個字:“軒——轅——奕!”
軒轅奕一張俊臉一板,手裏的茶碗往桌上一頓,眸子裏閃過一絲冷芒,雲汐沒防備,被他那記眼刀給擊中,背脊一僵。
軒轅奕挑眉,居高臨下的用一根手指摩挲上了她因為生氣而格外紅潤的嘴唇兒,聲音冷魅:“叫我三哥!”
靠,完全不在一個節奏上!
雲汐表示很無力和無奈。
好吧,姐忍了,誰叫自己有求於人。
雲汐軟了嗓子叫了聲:“三哥……”
雲汐眼底的火氣還沒散去,臉上還有兩片緋紅,但配上這嗓音,在軒轅奕看來,嬌嬌軟軟,嬌俏瀲灩,像朵桃花似的。
軒轅奕心裏美的很,臉上還四平八穩的,挑了挑眉:“皇後要給你塞人,你不擋回去了嗎?難不成你天不怕地不怕,獨獨怕了皇後?至於賀貴嬪,你就更不用顧忌什麽了,她翻不起浪的。”
軒轅奕壓根就沒把這事兒放在眼裏,雲汐和他一聊,也沒什麽建設性意見。
雲汐一副煩躁樣兒,軒轅奕唇角微勾,還特體貼的把自己麵前的茶推了過去:“你已經拒絕皇後,就算她想再塞人,那也是一年以後的事兒,一年以後的事兒你操個什麽心。”
“可是賀貴嬪……”
“你不是說,連玉妃都不把她放在眼裏嗎?”
軒轅奕一語點破夢中人,雲汐明白自己為什麽鬱悶了,作為一個滿腦子自由民主的現代人,被無端端幹涉了私生活,這擱誰都不爽,可是這是在古代,皇權至上的古代,講究的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這就是差距。
再說賀貴嬪,不管她搞什麽小把戲,可她的身份在那裏擺著,大可以不用理她,更不用顧忌她。
軒轅奕見雲汐臉上那抹疑惑的小鬱悶漸漸褪去,揉了揉她的頭發,搖頭歎氣:“唉,你們這些女人啊,整天琢磨這些玩意兒,累不累。”
“誰琢磨了!”雲汐瞪起眼睛。
軒轅奕眯起鳳眸,似笑非笑的勾著桃花眼,雲汐隻需一眼就知道這廝腦子裏又沒想好事兒了,在某人不老實的手還沒伸過來的時候,雲汐已經及時的往後退了一步。
某人撲了個空,反而勾起了男人的狼性,雲汐快速逃竄,軒轅奕身高腿長大手一撈,勾著小腰把她撈到腿上,牢牢固定在懷裏,下巴摩挲著她的額頭和麵頰,聲音裏帶上戲謔:“想跑?恩?”
雲汐頭一偏,去躲他即將落下的嘴唇兒,剛好看到窗下影影綽綽的水紅色人影兒。
計上心來。
雲汐停下躲閃的動作,某人見雲汐服了軟兒,低頭去咬她白皙細嫩的脖頸,雲汐出手如電,兩個指頭擋住男人微涼的薄唇。
軒轅奕的氣息噴在手指尖兒上癢癢的,聲線曖昧:“小丫頭,想幹嘛?”
雲汐甜膩膩的叫:“三哥,你好帥啊。”
甜的都快把不住調了。
不正常。
軒轅奕一口咬住雲汐兩根兒手指,眼神銳利的盯著她的眼睛,細細的打量。
雲汐被他看的發毛,縮回手指嘿嘿一笑:“三哥,有個事兒想麻煩你。”
就說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說!”
雲汐笑容陰險中透著奸詐:“我想到了一個如何讓初蘭老老實實的方法。”
軒轅奕瞥了雲汐一眼:“你?”
雲汐朝軒轅奕勾了勾手指,在耳邊低低耳語了幾句。
女人嗬氣如蘭,噴在耳朵眼兒像根鵝毛似的撩撥心神,誰知道軒轅奕聽罷雲汐那個餿主意之後,俊臉一沉,又冷又硬:“不行!”
“為啥?”
“我說不行就不行!你當爺什麽人啊!”
“那林東兒就行,換成初蘭就不行了?”
軒轅奕眉心一蹙,眼神冷靜幽深:“那不一樣!”
雲汐不甘示弱:“怎麽不一樣了?!”
雲汐的主意其實很餿,靈感來自於軒轅奕對林東兒設下的局中局。
不管怎麽說,初蘭已經成為月桂宮的邊緣人物,雲汐自從處理了安桃,初萍之後,很有成就感,眼睛裏更加不揉沙子。
所以尋思著怎麽把初蘭給辦了,建立一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堅強死忠團隊。
雲汐知道初蘭對軒轅奕存了不安分的心思,索性就把這種心思給擴大化,以軒轅奕為誘餌,再由雲汐親自出馬抓住初蘭的把柄。
可是雲汐忽略了一點,哪個男人樂意當美男計裏的那個美男啊,上次是將計就計,這次可不一樣,軒轅奕當然華麗麗的拒絕了。
雲汐見軒轅奕不為所動,嬌憨的纏上他的脖子:“三哥……”
雲汐極少露出如此嬌態,可是軒轅奕愣是化身為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一雙墨黑瞳孔有點暗沉,還有隱忍未發的怒意,臉色陰鬱:“這話就當我沒聽到,以後不要再提了。”
擺起王爺架子了!
雲汐很不爽:“你!你就不肯幫我!”
軒轅奕猛的起身,眼神複雜的睨了雲汐一眼,見她垂頭喪氣還氣鼓鼓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最後沉聲道:“別胡思亂想了,我走了。”
雲汐沒理他,猶自坐著生悶氣。
可能軒轅奕也生氣了,所以沒有像往常一樣過來哄她,雲汐的目光落在那杯漸漸冷卻的茶水上,心裏挺失落。
雲汐的餿主意因為禦用男演員不配合,所以被扼殺在搖籃裏,而且,這一不配合,就是好幾天,軒轅奕直接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雲汐心裏有疑惑,就派了青珠時不時去監視初蘭。
誰知一連好多天,月桂宮像一潭靜水,一點波瀾也沒有。男主人公不出場,初蘭有勁兒也沒處使,竟然安分起來,沒有差事的時候,就躲在屋裏做針線。
天氣暖和後,人人都犯了春困,於是人性化管理者雲汐就讓月桂宮眾人每天中午休息一個時辰。
雲汐有一天中午渴醒了,掀開帳子一看,當值的是初蘭,側對著她坐在炕上,腿上還放了個針線筐子,手指翻飛像是在打絡子。
初蘭打的很專心,雲汐輕輕喚了一聲她居然沒聽見,雲汐渴的很,索性自己爬起來倒水喝。
誰知當初蘭聽到倒水聲,竟然驚呼了一聲,倒把雲汐嚇了一跳,手一抖,水灑了一手。
初蘭扔下針線筐子,從衣襟下抽出帕子慌裏慌張的給雲汐擦手,嘴裏連不迭道:“公主怎麽自己起來了?有事喚奴婢就是。”
雲汐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沒好氣道:“你打絡子打的那麽專注,我叫你都沒聽見!”
初蘭忙亂的手一頓,支支吾吾小聲道:“奴婢該死。”
雲汐懶得跟她多說話,皺眉道:“算了算了,你忙你的吧,我再睡會兒。”
雲汐往前走了一步,穿了軟緞便鞋的腳踩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雲汐縮腳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塊玉佩。
雲汐覺得那個玉佩眼生的很,撿起來掛在指尖兒細看,玉佩是白色的,配了青色的絲線更顯得晶瑩剔透,初蘭的手藝很好,絡子打的緊致光滑,玉佩的下端是長長的流蘇,整齊的流淌下來,像細細密密的雨絲。
隻不過,這流蘇配在腰上似乎太長了,有點像劍穗。還有,那玉佩樣子簡單大方,不太像女子用的。
雲汐不動聲色,把那玉佩吊在指尖兒晃了晃,笑道:“你怎麽知道我正缺一個劍穗?不過嘛,這個絲線顏色太素了,要是妃色啊,胭脂色啊,那就更好看了。”
初蘭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臉也有點不自然的紅暈,雪白的脖子根兒都透著淡粉的血色,她低聲小聲道:“公主要是喜歡,我再給公主打一個紅色的。”
初蘭的表情變化雲汐看在眼裏,她換上了關切的口氣:“你怎麽啦?是不是不舒服?臉色怎麽不對勁?”
初蘭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臉,低頭笑著掩飾:“沒有啊,奴婢挺好的。”
雲汐把那個劍穗兒扔回到炕上,拍了怕初蘭顫抖的肩膀道:“行了,你要是不舒服,就跟玉兒說說,叫她給你撥幾天假。”
初蘭再次表示,自己很健康,沒什麽問題。
軒轅奕用人間蒸發的舉動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鑒於對他的了解,初蘭應該是沒有機會了,不過少女情懷總是詩,人家想單相思一下,雲汐也不能太冷酷太無情太沒有人性。
所以雲汐就沒怎麽管初蘭,隨她去了。
結果,就這麽放任自流了一下下,就給雲汐引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三天之後的一個傍晚,皇後身邊的蓮實忽然來了,告訴雲汐,皇後有請。
皇後從來不在晚上召見雲汐。雲汐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咯噔了一下,她本來想探探蓮實的口風,誰知道蓮實比蓮心嚴肅多了,對玉兒遞過去的荷包視而不見,完全公事公辦的撲克臉,雲汐隻好懷著忐忑的心去了鳳儀宮。
雲汐一踏進鳳儀宮,就發現鳳儀宮的氣氛和平時有點不一樣,皇後坐在上首,一向端莊柔和的臉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
蓮實和蓮心跟護法似的分立兩邊,其他宮女太監各司其職,泥塑似的站在角落動也不動,空氣中飄蕩著詭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