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341留?抑或是走
帳子裏的沒有點燈,隻有不遠處的火炭盆中帶著橙色的光。
敖寒懿的手僵在空中,看著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裏的南宮影心,嘴角再次微微上揚。
風在帳外吹著,帳內也帶著幾分寒意。
“許久不見,沒想到王妃姑娘膽子大了不少,看來在天宜大王把你照顧得不錯。”緩緩收回僵在空中的手,敖寒懿低眉看著將自己裹在被子裏的女子,聲音悠悠地傳來,“隻是不知道這段時日王妃姑娘是不是隻是壯了膽子,其他的都沒長,比如腦子?”
“你這是什麽意思?”南宮影心聽著站在床邊的男子說的話,倒也沒有太大反應,隻是微微扯了扯似乎裹得不夠嚴實的被子,然後才緩緩睜開眼看著那一身黑色鬥篷將自己裏麵紅色衣衫裹住的男子。
“大熙與天宜談判在即,雖然隻是談判,但其嚴肅性不亞於在戰場上的真實肉搏。身為大熙人,敖某好奇王妃姑娘你是如何能做到高枕無憂的呢?”銀色麵具在黑暗中非常顯眼,隱藏在麵具下的雙眸看著南宮影心償。
“我擔心那些有用嗎?我能阻止談判的發生嗎?或者我能影響談判的結果?”沒有直接回答敖寒懿的問題,南宮影心再次攏了攏被子,直接反問道。
“有何不可?”敖寒懿看著南宮影心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卻說道。
南宮影心聽著敖寒懿的話,仿佛聽到什麽笑話一般,嘴角微微揚起,杏眼都帶上了幾分淺淺的笑意:“敖門主你太看得起我南宮影心了!我南宮影心如今隻不過是一個身中劇毒時日不多,被天宜眾人憎恨的俘虜。這樣的人如何能左右大局?”
“王妃姑娘姑娘對自己在天宜的處境是這樣理解的?還是隻是想打發我這個打擾人清夢的人早點離開才如此說的?”敖寒懿嘴角一勾,眼眸中帶著讓人難以讀懂的神色。
“你認為呢?”麵對敖寒懿毫無掩蓋的譏笑,南宮影心仿佛沒有聽出一般,直接反問到。
“隻怕是王妃姑娘不想管而己吧?”敖寒?微微彎腰,看著眼前的女子。
“如何見得?”南宮影心對視眼前男子,杏眼帶著睡意,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哈欠,“敖門主如此抬舉我,怕是看走眼了吧!我南宮影心在大熙毫無身份可言,暗地裏是個早己戰死的將軍,明裏也隻是個不受寵的棄妃。這樣的身份在大熙怕是早就被人棄如敝履,更何況如今在天宜我也隻是個俘虜而已。就連敖門主你依舊喚我為‘王妃姑娘’也隻不過是譏刺我而已吧。”
聽著南宮影心的話,敖寒懿也並沒有接下南宮影心的話題,隻是嘴角帶著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今日來此,敖某也隻是探探王妃姑娘過得如何而己。”敖寒懿似乎並不想繼續多說什麽,深邃的眼眸隻是看著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女子,“好了,你繼續睡吧,不好好休息,如何有精神期待後麵的好戲。”
“嗯?”南宮影心聽不明白那人的話,不知道敖寒懿說的是什麽意思。
但那人卻不打算解釋,隻是微微伸出手輕彈了南宮影心的額頭一下,便轉身離開。
南宮影心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也並不深究,隻是沉沉地睡去。
今日的陽光不錯,金色的光芒落在大地,帶著溫暖的氣息。
在天宜的日子或許是南宮影心過得最無壓力的時光了,隻是那樣的生活讓人感覺有些無趣。
趁著陽光溫暖,被無趣生活憋得有些煩躁的南宮影心決定出門走走。
剛走出自己所住的營帳,營帳外幾個侍衛就立即用謹慎的眼神看向那一襲幽蘭衣裙的女子。
這就如石頭落入平靜的湖麵一般,掀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紋。
但南宮影心似乎已經習慣了那些人的看守,杏眼看向那幾個侍衛,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朝他們微微頷首。
金色的光線落在身上,眉宇間平靜非常,如仙女一般不食人間煙火。
看到南宮影心迷人的笑意,被眼前的一幕所驚到,那幾個人欲多看卻又仿佛怕褻瀆了那神聖的女子一般,立即低下頭,微微行禮。
幽蘭色的衣裙落在身後,南宮影心緩緩的離開營帳,往不遠處走去。
那女子的一抹微笑仿佛比今日的陽光還要耀眼,讓那幾個守衛有些出神,瞬間忘記了自己的任務,隻是呆呆的目送著南宮影心的離開。
雖然離開了營帳,但南宮影心記得白英的話,知道那些人是專門看守她的,所以,南宮影心也並不打算為難那些人。她隻是想出來透透氣而已,故而隻是在營帳附近活動。
南宮影心站在離自己所住帳篷附近的高坡上,離她不遠處,那幾個穿著天宜服裝的男子正遠遠地守著她。
那幾人並沒有跟得太近,但也沒有離得太遠,隻是在適當的距離中保護著那個傳說中長得與已逝王妃一模一樣的大熙女子。
到天宜已經好幾個月了,當初到天宜隻是也隻是初冬,如今已經冬末初春了,但這個季節的天宜依舊帶著寒冷。
寒風在金色的陽光下吹來,仿佛帶上了一絲溫度,並沒有想象中的寒冷。
南宮影心站在高坡上遠眺,任由著風呼呼而來。這個時候的她竟然開始思念大熙的初春了。
大熙的春天沒有天宜如此寒冷,那時候的氣溫已經開始回升,而且萬物已經開始慢慢複蘇,而天宜這邊,如今依舊可以看到不遠處高峰上的積雪,周圍依舊一片枯黃死寂的樣子。
風帶著枯草的味道,放眼望去的平坦都是枯草連天,滿眼的枯黃讓人心裏莫名帶著幾分悲涼。
一身幽蘭的長裙,頭發被風吹拂在身後飄逸,南宮影心獨自站在高地,雖然陽光落在身上,但難免帶著幾分孤寂。
南宮影心出神地眺望著遠方,並沒有察覺到不遠處,一個人影正在慢慢地靠近她。
一直守衛著南宮影心的幾人察覺到有人靠近,剛欲拔劍,卻在看清來人的瞬間,將腰間的劍按回了劍鞘之中,急忙行禮。
那人沒有說話,隻是搖搖手,示意那些人不必行禮,並且退下。
深邃的眼眸將眼前的女子映入眼中,雖然多年不見,但再次相見,那女子依舊如命定一般,不知道何時早已再次刻入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