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332再見故人
帳篷裏的火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漸漸熄滅。
沒有炭火的房間裏瞬間冷了些許。
低眉看著眼前的女子,南宮影心微微伸手摸了摸那陌生的臉頰,再捏了捏她的手臂,一臉心疼,輕道:“半年多不見,你個丫頭怎麽瘦成這樣了?”
“我哪有瘦?練北這叫結實!”聽著南宮影心的話,練北一臉不同意地看著許久不見的練滄瀾。
眼前的女子雖然現在帶著假麵具,年紀顯得有二十好幾,但實際上,練北年紀並不比南宮影心大。練北是練家軍四個將領中年紀與南宮影心最相近的一個。老大練東擅毒和易容,今年二十五;老二練南喜歡研究戰術,今年二十三;練西是個鍾情於機關術的愣小子,比練南小三歲;練北是四人中唯一的一個女子,從小喜歡舞刀弄槍,善用倒刺長鞭,年僅十八償。
聽著練北不服的話語,南宮影心倒也沒有與她爭執,隻是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猶豫了一下,最後嘴唇微啟:“這段時間為了我的事情,辛苦你們了!”
帳篷外的風呼呼作響,帳篷裏卻安靜非常,能明顯聽到兩人的呼吸聲攖。
“你個臭丫頭!沒想到你連我們兄妹都早早算計在裏麵了!當日我們幾個還沒從天宜撤回,就聽到你在戰場中毒身亡的消息。”本來練北還打算繼續嘴硬的,可是對上南宮影心那認真的眼神,瞬間就控製不住了,直接往前抱住了眼前的女子,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你知不知道!我們都以為你死!以為再也見不著你了!如果不是路上偶遇千川大師,並且得知實情,我們幾個差點就直接殺入天宜大帳為你報仇了!你個騙子!居然連我們四個都騙!騙子!騙子!”
“好!好!我是騙子!你別哭了,好嗎?再說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本來好好的,沒想到練北會突然失控哭了起來,南宮影心瞬間哭笑不得,隻能無奈道,“難不成你希望我真的死在戰場上?”
“哪有!我不允許你說這樣的話!”練北直接將自己緊緊抱住的人一把推開,極其嚴肅的盯著南宮影心的眼睛,“我們四人的賤命是你當年救回來的,如今沒有我們幾人的允許,你休想將我們幾個拋下!我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賴定你了!賴定你了!”
練北話說完,就又狠狠一把將南宮影心緊緊抱住。
“好好好!下次算計你們兄妹幾人之前,我一定和你們幾個打招呼可以了吧!”嘴角帶著幾分笑意,杏眼中帶著一層淡淡的霧氣,米白色衣裙女子撫摸著那練北的脊背,依舊輕笑道。
“什麽下次!沒有下次了!”聲音從耳邊傳來,練北微微蹙眉,嘴裏埋怨著,下意識地緊緊抱住懷裏的女子,卻隻能無奈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開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好啦,我不開玩笑了。再也沒有下次了,可以了吧?”練北是個執拗的性子,如果不把她哄好,以後估計會被她煩得不得了。南宮影心可不想被這個耿直的女子糾纏得無法脫身。
“將軍你的傷勢如何?身上的毒解掉了嗎?”聽到南宮影心的承諾,練北的情緒才慢慢好轉,突然卻想起什麽一般,瞬間放開了被自己緊抱著的女子,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米色衣裙女子。
南宮影心嘴角微微揚起,卻搖了搖頭,但臉上並沒有半分擔憂:“雖然現在還沒有完全解毒,但目前狀態還可以。血印之毒被壓製了,沒有繼續擴散。”
練北聽著南宮影心的話,皺起眉頭,一臉不解。
“那龍興雲不是天宜大王嗎?他都沒有解藥嗎?”練北帶著疑惑看著南宮影心。
“上次在客棧突襲的四人就是你們幾個吧?”南宮影心對於練北知道高奇天的身份並不奇怪,直接問道。
“嗯。”練北並沒有否認,“之前收到將軍讓小黑帶給千川大師的書信,所以屬下四人就緊跟著線索追查,但線索似乎都被人毀掉了。就在毫無頭緒的時候,我們得到無名書信的提示,無奈之下隻能試試,最後發現將軍確實被龍興雲所困,所以才想去帶回將軍的。隻不過……”
練北瞥了一眼南宮影心,想起上次沒能把南宮影心帶走,後麵的話沒好意思說出來。
“沒事兒,這不怪你們!你們已經盡力了。”南宮影心知道練北想說什麽,伸手揉了揉那女子的頭發。
客棧之戰,單憑他們四人的能力如何能毫發無傷地從龍興雲手中將她安全帶走?當日在客棧中,她早就料到那四個蒙麵黑衣人就是練家軍的四人,所以她才會暗中“作梗”讓他們兄妹脫身。而,練北那日故意撕開龍興雲的麵具便是為了提醒南宮影心身邊的男子身份可疑。
其實,她早就懷疑龍興雲與天宜的關係,隻是沒想到他會是天宜最高權力者而已。
“將軍,你是不是讓朋友在暗中幫助你啊?”練北突然想起了什麽,抬眼看著眼前的女子裝扮的練滄瀾,“追蹤將軍下落的時候,好幾次已經沒有線索了,可是每當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總會有人有意無意地將信息留下,讓我們得以找到將軍你的下落。”
“朋友?”杏眼中帶著疑惑,南宮影心搖了搖頭。
如果有認識的朋友得知她的處境,她早就逃離了。不過,按理說,知道她下落的人並不多,而且那些人都聽命於高奇天,將她信息泄露出去的可能性並不大。再者,知道她是大熙瀚海將軍練滄瀾的人更少,能將她行蹤透露給練家軍的人的幾率更是微乎其微。泄露信息的人是誰?那人是敵還是友?
“將軍沒有讓人留下信息?”看著南宮影心的反應,練北也一臉疑惑,“難不成是千川大師讓人留下的信息?”
“我師父呢?還在四處雲遊?”南宮影心不確定消息是不是千川大師讓人留下的,但她已經快一年沒見過自己的師父了,便低眉看著還蹲在自己麵前的女子輕問道。
“千川大師現在應該在皓月。幾個月前遇到千川大師的時候,他恰好在大熙和天宜交界處,那時候他說準備要到皓月走走,說是去拜訪故人什麽的。”練北說起千川大師,語氣並不是很好,“如今怕是已經在皓月吃香的喝辣的了。”
“怎麽了?師父把我們的練北將軍惹生氣了?”雖然臉上並沒有太大的不滿,但南宮影心明顯感覺到了練北的不滿。
“將軍的毒還沒有完全解除,千川大師怎麽一點都不擔心啊!將軍是他的徒弟,他如何能帶著這樣的心情還到處遊山玩水?”練北看著臉色雖然好轉,但依舊瘦弱的南宮影心,一臉擔心。
“那是因為師父相信你們四個,有你們四個在我身邊,他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再說,我現在雖然還沒有完全解毒,但毒已經完全被壓製住了,隻是武功受到壓製而已。”已經習慣自己師父的漂浮不定,南宮影心並沒有半分埋怨。
“身在敵營,武功卻沒有完全恢複,這是多麽危險的一件事兒!”練北聽著南宮影心輕鬆的語氣,反而一臉嚴肅。
“雖然武功還沒有完全恢複,但我剛剛還不是將你製服了?”麵對嚴肅臉的四練之一,南宮影心倒是沒有太過擔心,反而帶著笑意看著練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