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尋找百人
穆子峰一路前行,走到了一個小小的教堂外,羅盤上的指針晃動起來,然後定定的指向教堂。他快速的走了過去,還沒有進入教堂,就聽到了唱詩班整齊的詩歌聲。
他們唱的是《虔誠》,每個人都一臉的虔誠恭敬,臉上洋溢著美好幸福的笑,她們的歌聲如同歌名一般——虔誠。
穆子峰被現場的氛圍所影響,漸漸的平靜下來,他安靜的聆聽,沒有去打擾。手中的指針指向的並非唱詩班,而是一旁的禱告室。他卻沒有直接過去,而是坐在了椅子上,虔誠的聆聽,微微閉眼:
曾經的自己不信仙,不信佛,不信教。隻要小雪能醒過來,能活蹦亂跳的活著,我信,我什麽都信!
一首《虔誠》唱完,詩歌班稍適休息。
穆子峰小心的站起來,悄悄的往禱告室走去,推開禱告室的門,坐在椅子上:“神父,我有所求,主會實現嗎?”
“主會聆聽你的願望,賜予你機遇。”隔著鏤空的木隔欄,還有一層黑紗,看不清對麵的人,但這聲音卻意外的耳熟。
穆子峰忽然站了起來,出了禱告室,直接走進了神父的那半個房間。他得趕緊的堵住對方的出路,那是亞德裏恩,跑得比兔子還快!既然這羅盤指向他,他一定能幫自己。
亞德裏恩一看是穆子峰,微微一愣,轉而慈祥的微笑:“原來是是熟人。穆先生,你準備成為我主的信徒了?”
“如果亞德裏恩主教能幫我一個小忙,我自然願意成為信徒。”穆子峰儒雅的笑笑,就像平日裏談生意一樣。
亞德裏恩看著穆子峰手裏的羅盤,心下了然,這是那個道士不滿自己先溜,給自己下套呢!且看看對方是幾個意思,畢竟之前那事,確實是自己得了好處。能捉到詹姆士,已經算是一大功:“需要我做點什麽?”
“也沒有什麽大事就是就幫我尋找一百個人虔誠許願,祈求我妻子能醒來。但是,切記不能說以上帝的名義,或者祈求上帝。”穆子峰一邊說一邊思索,後麵的條件是他附加的。之前道長說過,西方的神是吸收信仰之力,而自己需要的是願靈,而不是成為別人的信仰。
亞德裏恩微微皺眉,一百個人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麽難事,但是,關鍵是這許願卻不以上帝的名義,對自己可謂一點好處都沒有。上帝的信徒,不祈求上帝,這事到最後容易成為自己的把柄,在進一步的晉升大主教:“穆先生倒是個奇人,我基督教的信徒,不祈求上帝,該祈求誰?你是要讓我們背叛教義還是什麽?”
“亞德裏恩教主,我的意思你應當很清楚。我們都是聰明人,何必繞這樣的圈子?”穆子峰淡淡的說道:“羅盤選擇了你,這便是天意。當然,如果主教不願意幫助我,我自然不介意將在島下發生的一切都公布出來,我想別的主教肯定也會很願意知道的。我聽說再過幾個月是大主教競選的日子。”
“你是在威脅我?”亞德裏恩微微皺眉,顯然這掐到了他的要害,他冷冷一笑:“我幫你召集一百人,完全沒有問題。但是能不能說服他們幫你的忙,那就是你的問題了。如此,我和你兩清了。以後再用那事來威脅我,別怪我翻臉無情!”
穆子峰深深鞠躬:“謝謝,教主。”
亞德裏恩離開了禱告室,跟自己身邊的人吩咐了幾句,然後轉身便離開了,這裏他是一顆也不想多呆,這個男人他也不想再見。
很快,教堂裏就聚集了一百個基督教的信徒。他們整齊的排著隊,就像剛剛的唱詩班一樣。為首的那人是跟隨在亞德裏恩身邊的人,他對這那群人說了什麽,他們便坐在了教堂中。
那人走到了穆子峰的麵前:“穆先生,人已經都到了。按照教主的吩咐,我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將他們召集到了一起。我會將你引薦給他們的,你放心。”
“謝謝。”穆子峰微微一笑,跟著那人走到了主台上。
“各位神的信徒,幫助他人是神的指引。這位先生是今天我們要幫助的對象,請大家務必聽他安排。願主保佑,阿門!”那人說完,在自己麵前劃了十字。
穆子峰麵對上百人,深深的鞠躬:“謝謝大家能坐在這裏聆聽,並給予我幫助。前些日子,眾所周知的殘忍殺手詹姆士落網,這十幾年來,被他放血致死的少女有十二人,而用別的方法殘忍殺害的還更多。我妻子是被他選中的第十三個女子,現在她雖然還活著,但是隨時都有生命危險。而且就算是活著,很可能永遠都是活死人。
我很愛很愛我的妻子,隻要她能醒過來,我願意付出一切。偶然的機遇下,一位道長告訴我,如果能有一百個人為我妻子康複許願的話,還有很大的機會醒來。在神的指引下,我徒步穿過了三個街區,然後一路向北,來到了這裏。
求大家能幫幫我,和我一起許願,祈求,祈求我的妻子能康複。謝謝,大家!這許願有一個要求就是不能以神之名來許願,祈求。要大家發自內心的祈求。”穆子峰說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不能以父之名?我們是神的信徒,我們的祈禱怎麽能拋棄神?萬能的神啊,請你憐惜世人,幫幫這跪著的人,讓他投入你的懷抱,別再誤入歧途。”其中幾名年齡偏大的老人激動的站起來質疑,這質疑一出,所有的人都討論了起來,很快,都站到了老人的一邊。
穆子峰眼底有些為的疲倦,他以為這很容易的,隻要將事情說清楚,隻有要憐憫之心的人,都會幫忙,可是沒有預料到會是這樣的場麵。羅盤的指針確實指向這裏,表明了隻有他們是最合適的。
他微微一怔,信仰,他忘記了算入信仰的影響:“求求你們,幫幫我,就幫幫我。我並讓你們拋棄神。而是,也僅僅是在許願,祈求的時候,虔誠許願,不帶任何神靈,隻是許願。求求你們,我,我不能失去我的妻子。
在我和我妻子認識的幾個月裏,她一次次的舍命救我,我們沒有很多浪漫的事情,我們一起大多的時間都是逃命,我連一個美好像樣的回憶都還沒有給她留下。我欠她的不僅僅是命,還有那樣深厚的愛情。我愛她,不是因為感激。在戰火硝煙之中,她的愛情堅韌而溫厚,不是兒女情長的牽絆,是一個人默默的守候。
終於,我看見了這愛情,也想要珍惜,陪著她背井離鄉想要有個新的開始,想要好好的陪著她到老;想要給她一個女人的幸福,夫賢子孝;想要陪她做所有她認為浪漫的事。可是才到這裏,新的生活才開始幾天,就遇到了這樣的劫難。我隻想要我的妻子活過來。求求你們,隻有你們能救救她。”
穆子峰說得深情,眼淚不自覺的從眼角留下,一下,一下重重的磕頭。一下,一下。“嘭——”一聲悶響,他磕得額頭青紫,卻並沒有停下。
“嘭——”又是一聲悶響,額頭同一個位置,青紫的地方磕破了皮,血陰霾的流。他連悶哼一聲都沒有,血流到眼中,混著眼淚落到地上。
“嘭——”又是重重的磕頭,他沒有再說一句話,以一個男人的剛毅,默默的承受,默默的乞求。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在他跪下的一刻,他就放棄了他的高傲。而這一次次的磕頭,是他無聲的乞求,放下了男人的尊嚴,驕傲,在陌生的國度,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麵前,他放下了所有,隻因為愛情。
場麵從開始的竊竊私語,到現在的寂靜,他們的表情從不可信,漸漸的變得凝重,再慢慢的,慢慢的多了些同情,多了些誠懇和認可。
“我,我僅僅代表我自己,答應你這件事。”一名年輕的女子說完,默默的走到了穆子峰的身後:“很羨慕你們之前的感情,雖然我沒有見過你的妻子,但我相信,她一定是一個很美麗的人。”
“謝謝,謝謝你。”穆子峰轉身對女子磕了個頭,然後又轉過身,對著坐在椅子上的那些人,再次磕頭,一個,兩個,三個……他鐵了心,不求同生,但求同死。若她都不在了,自己的餘生還有什麽意義?連最愛的人都不能保護,他還算什麽男人,更不配提信仰。
坐在椅子上的人,漸漸的動搖。先是妙齡少女,她們還幻想和愛情,也最容易被愛情鎖打動。然後是老年的夫妻,他們看著穆子峰,也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經曆了種種,攜手走到今天,那是多麽的不易,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對愛情的執著,以己度人,他們都舍不得自己的另一半兒,也深愛著自己的另一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