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公主不當女配(二十)
第21章 公主不當女配(二十)
登基大典就在後日,在封地的親王都會來朝拜見新王。
如此一來,也算是昭告天下。
最合理的方法就是在登基之前將蘇顏除掉,這樣也算是名正言順。
也因為民間對蘇顏多有誹謗,且她是一介女子之身,即便是有聖旨在手到底還是勢單力薄,於是大多數人都蠢蠢欲動。
為的就是搶佔先機。
這也是近來蘇顏寢宮外刺客越來越多的緣由。
不知明槍還有暗箭。
下毒、暗殺這類事在那些天也不知發生了多少。
將軍府參與謀反但卻被無罪釋放的事情蘇顏傳令下去封口了但卻還是泄露了出去,而將軍府眾人皆已下獄即便是想要隱瞞也沒有辦法,於是只要有心人細細查探一番都能知曉。
知曉這件事的人可興奮了。
這可不同於他們想要謀反,這是已經謀反,板上釘釘的事了。
心中對蘇顏也不由得多了幾分輕視,到底是個女子,只知情情愛愛,謀反這樣的大事都能輕飄飄揭過。
他們傳來謀士一商量,這不就是送上來的餌。
也有人覺得怎麼可能會有人這麼傻,不由懷疑蘇顏的用心,怎麼會有人直接將自己的軟肋送上來。
直到查到幾年前的一番舊事。
周不疑不是嫡出,他以前有個哥哥,那才是真正頂天立地、驍勇善戰的將軍。
一介庶子,又有個那麼耀眼的兄長,無論走到哪兒旁人都瞧不見他。
可蘇顏卻偏偏看上了他,於是將他從那樣的境地里拉了出來。
但與他兄長堂堂正正在戰場上廝殺得來的軍功不同,他被人調侃是用皮肉換來的。
他又得了個名號——吃軟飯的小白臉。
蘇顏雖說性子是傲了些,但出身擺在那裡,不論傲氣也好囂張也好,在眾人的眼中都是應該的。
更何況她頗受元安帝疼愛,不少人家都準備將自家疼愛卻又不出息的兒子娶她,打的算盤就是元安帝愛屋及烏,她日後的駙馬家族都能受益不少。
她脾氣是臭,但耐不住相貌姣好,京城中的兒郎瞧了一眼就紅了臉,不敢再瞧第二眼。
心中對家裡長輩的安排也是滿意的。
可偏偏出了個程咬金,奪了蘇顏的視線,叫她從此再也看不見旁人。
旁人見不慣他受蘇顏喜愛又一副自視清高的模樣,但又不敢得罪蘇顏,於是只能在暗地裡下手,所以其實周不疑在明面上人人都不敢惹的模樣,暗地裡卻受了不少的暗傷。
男子若是耍起心計可半點不必女子少半分,周不疑臉上是不會有傷口的,因為他們會嘲諷他用臉討好蘇顏,但旁的地方可就說不定了,特別是男子的隱私處,若非是他每次都緊緊護住,恐怕早就不行了。
最開始的時候周不疑是感謝蘇顏的,他從前那些境地是旁人看了都會移眼的程度,但後來他的心思就變了,許是聽慣了旁人明面上的吹捧,他竟也真認為自己是那清風明月的周小郎君,於是暗地裡那些排擠針對毆打都讓他逐漸無法忍受,可明明這些比起從前那些都算是小兒科了。
他先是開始埋怨蘇顏為什麼不關心他,看不見他身上的傷口,還口口聲聲都是喜歡,後來變成了怨恨,再後來就成了仇恨。
為了證明自己,他遠赴邊關也是為了遠離蘇顏,為了逃脫她的掌控。
邊關不同於其他地方,每日都有人死,缺胳膊斷腿都是好的,更可怕的是開膛破肚腸子都落了出來想治治不了只能等死,腦袋被削掉半個活生生疼死。
在這裡可沒人管你是什麼無雙公主喜歡的人,憑的就是真本事。
當然也沒人在意你是庶子還是嫡子。
他得到了一種詭異的安慰。
但每次在練武場被人挑下台的時候,又開始怨恨蘇顏了,若非是他,他怎麼可能會來到這兒吃這些苦。
也許是懷揣著恨意他每次都格外的刻苦,這樣的訓練是有用的。
他開始上戰場,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他的劍卡在了敵人的肋骨里,拔不出來,差點被人削了腦袋,是他的兄長救了他。 「害怕就回家。」
他記得他的兄長騎在駿馬上,俯視著他說道。
多高高在上啊。
他又開始恨了。
他熬到了冬季,每年的冬季都是最難熬的時候,因為邊關將士的棉衣不夠戰鬥力大幅度下降,匈奴也是藉機來犯。
這一次戰爭格外的慘烈,京城官員貪污,邊關將士的棉衣變成了麻衣,食物減半,凍死了不少人。
但他的兄長身先士卒,帶著將士守住了一次又一次。
軍情傳到京城,已經是被篡改過了的版本。
是周不疑寫給蘇顏的信讓元安帝知曉了真相。
他怒斬三個官員,急令人快馬加鞭將糧草衣物送到。
誰也沒想到向來吃不得苦的蘇顏混了進去,
到了邊關。
邊關守住了,但卻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那一役十萬邊關將士最後不足兩萬。
人人都說是蘇顏走漏了軍情。
最後元安帝用強硬的手段將其鎮壓了下來,這件事也很少有人知曉。
周不疑的兄長就是死在了那場戰役中。
死時身中數箭,以劍撐地。
而周不疑卻立了大功,由此他的母親才從一個侍妾成為了正妻。
但沒人知曉其實走漏軍情的不是蘇顏,而是周不疑。
他嫉妒他的兄長。
恨透了蘇顏。
看見那張作戰圖,鬼迷心竅的送了出去,這才使得大軍幾乎全滅,而他領著其餘人抄了小路直奔匈奴的大本營。
沒人知道。
除了他自己。
可惜,人在做天在看,做過了事終究是有馬腳的。
他面色陰沉的看著手中那張威脅他的信,瞳孔彷彿都染成了深沉的墨色。
當年那些知情人都死完了,怎麼可能會有人知道。
他靠著當年那場戰役名利雙收。
這張信的內容絕不能被人知曉。
他當機立斷地放於燭火上,看著火舌纏上了紙張。
但他不可控制的開始想起信上的內容,直到手上有了灼燒的痛感。
他才回過神。
該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