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暴雨
沈蔓兒想輕輕地脫下襪子,可是水泡合著鮮血連著襪子,一碰就疼的眼淚直流,沈蔓兒無法,隻能重新將鞋子穿上,跛著腳繼續往前麵走去。
崖底的陽光漸漸傾斜,沈蔓兒餓了就啃上兩口魚,渴了就用竹筒裏的水潤潤嘴唇,累了就裹著兔子皮,躺在地上睡一會兒。
等到夜色漸漸降臨,沈蔓兒向河對岸看了下,看著那有點熟悉的景色,估計著自己可能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這一路走來,沈蔓兒一直在觀察著周圍的岩壁,企圖找一個缺口,從崖底走出去,可是現實讓沈蔓兒失望了,四周全是陡峭的山壁,甚至連個山洞都沒有。
夜晚來臨之前,沈蔓兒找了一處草叢,用樹枝搭了一個簡單的支架,將幹草蓋在上麵,然後自己鑽進去,蓋上兔皮,倒也安安穩穩的過了一個晚上。
隻是這天晚上,黑色的生物再次來到沈蔓兒待過的山洞,聞不到血腥味,盤旋了幾圈,便飛走了。
沈蔓兒躺在草叢裏,聽著遠處的蝙蝠撲打撲打飛行的聲音,蝙蝠嘰嘰喳喳的叫聲嚇得她心口直跳,因為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所以她睡得很輕,這會兒蝙蝠的聲音對她而言猶如噩夢降臨。沈蔓兒嚇得再也不敢閉上眼睛,直到蝙蝠的聲音再也沒有了,她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第二天,小鳥的叫聲在她的耳邊響起,沈蔓兒從草垛裏爬出來,眼前美麗的景色,她卻沒有一絲心情欣賞。
沈蔓兒來到湖邊,看著倒映在湖裏的人,臉上髒的已經不成樣子,頭發亂蓬蓬的,上麵還有幾根幹草,沈蔓兒將幹草一根根拿下來,又用湖裏的水洗了臉。盯著湖水看了許久,沈蔓兒才小心翼翼的將湖水捧了一口送入口中,奇怪,除了比潭水更加甘甜外,倒也沒有其他感覺。
沈蔓兒想著自己現在的處境,死也許都不是最可怕的,便不再糾結,脫下身上的衣服,跳去湖中。
在永遠也沉不下去的水中洗澡也是一件特別有趣的事情,沈蔓兒感覺自己像一條船似得在水裏飄飄蕩蕩。
等到洗的差不多了,沈蔓兒穿上衣服,拿起自己的幾件行李,繼續沿著湖邊走下去。
終於在下午的時候沈蔓兒又回到了山洞裏。沈蔓兒趕緊跑到火堆旁,火已經滅了,隻有微風吹過,零星的幾個火星閃著紅光,沈蔓兒將幹草放在灰燼上,對著火星輕輕地吹了吹,可能是崖底的野草特別幹,也可能是沈蔓兒臨走前的措施起了作用,吹了幾下,火就重新燃燒了起來。
沈蔓兒走了一天,身上的衣服已經幹了,這會兒沈蔓兒精疲力竭,將剩下的一條冷魚在火上烤了烤,沈蔓兒吃下後,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半夜裏,一陣電閃雷鳴,劈啪的打雷聲,將沈蔓兒從睡夢中驚醒,雨簾向瀑布一樣從洞口落下,沈蔓兒來到洞口邊,雨已經下了不少了,湖麵至少上漲了一米,四周的岩壁上不斷傳來石頭落地的聲音,嚇得沈蔓兒趕緊折回了洞裏。
因為之前洞裏有骷髏,沈蔓兒一直是在洞邊上的,這會兒大雨下起來,她睡覺的地方也濺進不少水,沈蔓兒趕緊將火堆往裏麵挪了挪,這一夜,沈蔓兒看著外麵的大雨,再也沒有睡著。
“殿下,雨越下越大,兄弟們根本不能往下走了。必須馬上讓他們上來,不然一旦山體滑坡,會很危險。”龍一站在太子身後,在大雨中根本睜不開眼睛。
軒轅澈攥著雙拳站在那裏,雖然他一直告訴自己,沈蔓兒不會輕易死的,可是心裏還是有一個聲音一直再和自己說,她或許再也回不來了。
“讓他們上來吧。”軒轅澈說完這句話,身子卻是搖擺一下,往後倒去。龍一趕緊上前扶住太子,“殿下,殿下,來人,快來人。”
*
遠在京城的相府
“沈爺,今天的賬冊我看過了,我覺得燒烤的利潤還是很可觀的,隻是現在咱們的種類比較單一,我覺得我們還可以加入羊肉,雞肉,鴨肉。而且一些蔬菜我們也可以考慮一下。”沈翊斌看著這個坐在輪椅上的人,這是幾天前忽然從城外的莊子上來找蔓兒的,自己本隻是打算讓他去酒樓轉轉,熟悉一下,沒想到這人卻是個經商的高手,不僅很好的解決了富貴樓的一次找茬,還給自己提出了一些經營上的建議。沈翊斌感慨,蔓兒身邊怎麽都是能人啊。之前的秦寒現在負責的《紅樓夢》簡直就是日進鬥金,這次來的這個田良不僅認識字,居然還會看賬本,而且在經商上好像也挺有一套。
“嗯,蔓兒既然說過讓你過來幫忙,這段時間你就先負責酒樓吧,明天我會把複雜采購的邱大叔叫過來,你們熟悉一下。”沈翊斌這段時間都快忙瘋了,蔓兒臨走前隻是交代了自己一下,可是真是遇到了事情,他往往容易感情用事,現在終於有了一個可以幫自己的人,他的心裏也輕鬆了。
“既然你是蔓兒的人,她的事情我也不瞞著你,外麵人口中所說的沈萬三沈三少就是蔓兒,等你的腿好了,酒樓的事情我會全權交給你處理,但是蔓兒的身份你一定要保密。”
田良聽到沈爺這麽說,終於打開了心中的一個迷團,這兩天他打聽到這間酒樓是沈爺和一位沈三少開的。本來他是沈蔓兒的人,要不是沈小姐去了徽州,他是絕對不會去酒樓的,現在知道了事情始末,自己肯定會盡心盡力。
“沈爺放心,田良一定鞠躬盡瘁。”田良雙手抱拳鄭重承諾到,他一定會將酒樓越做越好。
“相爺,雨還下著,時辰也不早了,您早點去休息吧。”老何看著繼續寫著字的老爺,老爺看著年輕,可是也上了歲數了,可不能和以前那樣任性。
“老何,蔓兒走了多久了。”沈相說完,繼續蘸了墨,提筆寫起來。
“已經十幾天了,應該已經到達了,老爺,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就別操心了,我看小姐啊,可是比之前懂事了不少呢。”老何笑嗬嗬的說道,現在的小姐知道為相府著想,不僅出了書,還開了酒樓,真的是女中豪傑啊。
“你就隻知道誇她,沒見她把我氣成什麽樣”沈相雖然這麽說,心裏卻也是十分高興。
哢,一個悶雷在空中炸響,一滴墨汁就滴在了宣紙上,沈相左手扶著微微疼痛的心髒,一陣氣息不穩。
“老爺,您怎麽了。”老何趕忙上前扶住他,以免他摔倒。
沈相擺擺手,“無事,看來真的是老了,好了,不寫了,咱們都回去休息。”說著將毛筆放下,老何轉身吹滅了燭心,伺候老爺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