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 杜潮生(陸)
但是也隻是一瞬,他就看著那個許久未見的女子消失在人流中,再扭回頭,卻聽得門口的位置傳過來淡然的聲音:“老板,還有位置嗎?兩位。
“哎,姑娘來得正好,店小二一手提了壺茶水一邊往前帶路一邊說道:“就剩下那窗邊一個兩人的位置了,姑娘要是不嫌棄……
以他的眼光來看,麵前的姑娘雖然穿著普通,但是言談舉止卻給他一種莫名而來的貴氣,想來應該是京城的哪位姑娘偷偷出來玩的吧,雖不敢怠慢,但又是在騰不出來房間來,隻好這樣問了一句。
嬴季看著用屏風簡單隔開的一個臨窗的桌子,笑了笑道:“無妨,就這裏吧。
“那,姑娘是要等人嗎?想點些什麽?還是等人過來了再點?店小二沒看到另一位,隻好一邊倒茶一邊問道。
“兩盤招牌菜,再來幾碟小菜就好,嬴季突然向著一個方向看了看,一邊落座一邊笑道:“聽聞店家的女兒紅最是不錯,來兩小壇吧。
“哎,好嘞!店小二將茶水放到了桌子上,這才離開,順手將簾子放了下來。
另一邊的位置上,沈士成伸手在麵前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好友麵前揮了揮手,無奈地說道:“杜潮生,你想什麽呢,你剛剛說‘是他’,說的是誰啊?
杜潮生收回來思緒,看了沈士成一眼,將麵前的酒杯舉了起來,一飲而盡說道:“我自罰,好了吧,剛剛應該是認錯人了吧。
明明是在那個小鎮見到的,不會這麽巧就又在京城遇見吧,但是如果不是的話,也未免有些太巧了吧?他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你想什麽呢?黑無常拇指上彈,手中的杯盞直接衝著嬴季飛了過去,頗為不爽地問道。
嬴季側身險險躲過,伸手接住了杯盞,一邊倒了一杯水一邊無奈道:“八爺小心點,摔壞了可是要賠錢的。
“哦,是嗎?黑無常握了握手掌,撇了撇嘴說道:“好久不用這副身體了,果然還是不習慣啊,控製不住力道啊……
“八爺不是不習慣,就是故意的吧。嬴季毫不猶豫地挑破,將手中的茶水推了過去說道。
本來就已經是年前的時候了,別說黑無常,地府裏麵的人都不怎麽有工作的心情,隻是有沒有能夠休息的時候罷了。
但是黑無常不一樣,他是有白無常幫襯著,還有牛頭馬麵被奴役著,更何況黃昏這段時間也不是他的工作時間。
想著京城似乎有些好玩的活動,幹脆借了個符,用了自己本來的身體,雖然對於實力會有一定的影響,但是也不是什麽大事。
黑無常不予置否,接過來茶水隨口問道:“你剛剛在想什麽?
嬴季眼眸微微閃爍了一下,輕聲說道:“聽到了一個以前遇到過的人的名字,不過應該是聽錯了或者重名吧。
“杜潮生?黑無常挑眉問道。
“八爺還真的是,耳聽八方啊。嬴季勉強想起來一個形容詞。
剛剛說罷,店小二端著幾盤菜走了進來,看到黑無常的時候不由得愣了一下,按理說這樣一身黑色衣服,身上的氣息也不算是普通的人,他見到的時候,應該是有印象的啊,怎麽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但是迎上對方一個眼神,他隻覺得心髒都顫抖了一下,連忙放下來菜盤,一邊將菜品擺在桌子上,一邊說道:“這是我們店必點的招牌菜芙蓉鴨,還有特色小吃蛋花豆腐,還有醬牛肉四兩,女兒紅兩壇,兩位慢用。
“謝了,嬴季伸手拿過來小二手上的兩個杯子,看著小兒走出去,才無奈地說道:“八爺別嚇著別人了。
黑無常不屑地應了一聲,自顧自拿了旁邊的一個小碗給自己倒了一碗酒,才問道:“那個杜潮生,跟你有什麽關係?
“所以說,隻是之前偶然間遇到了一次罷了。嬴季解釋道。
“偶然?黑無常微微眯起來眼睛,停了片刻後才說道:“你什麽時候,又偷懶出去玩了?
嬴季咂舌,連忙夾了一塊牛肉到黑無常麵前的碗裏才說道:“陳年舊事,八爺就不要再追究了。
嘴上這麽說著,實際上也不過是兩個月前的事情罷了,隻是如果是重名還好,如果真的是那個人,她就不得不考慮一下自己之前說的話了。
第一次在那個廟內相遇,還可能是一次偶然,但是按自己說的話,第二次可就是緣分了,他們要是真的這麽有緣,不認識一下,恐怕於情於理都不太能過得去了。
杜潮生一邊聽著旁邊的好友不斷地拽著張兄說著最近的見聞,心思卻早就跑到了另一個地方,剛剛那個女子肯定是進了這個酒樓的,那個聲音,他絕對不會記錯,但是會是在哪裏呢,他又能夠用什麽理由去見一麵呢?
雖然這樣說有些魯莽,但是光是想著那個女子身上的味道,她透亮的眼睛,他就按耐不住想要去認識她一下的心情。
正想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桌子上就已經多出來幾個酒壇子,七倒八歪,桌子上的菜也已經是一片狼藉,他這才意識到幾個人出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卻見旁邊的沈士成已經帶了些醉意,拽著旁白一個白衣男子的袖口笑嘻嘻地問道:“話說張兄似乎比我還大兩歲吧?我跟你講,杜潮生,杜潮生他已經被家裏人安排了未婚妻了,張兄,沒有嗎?
杜潮生不禁有些無奈,明明就是一個不善飲酒的人,還偏偏要跟著別人喝酒,恐怕今天晚上他又有的折騰了。
被稱為張兄的人也是帶了醉意,笑了笑說道:“我,我啊,我可還沒玩夠呢,我爹才不想管我,等今年過了殿試,再,再說吧!
“也是,沈士成嗬嗬一笑,又拿起來桌子上的酒杯道:“今宵有酒今宵醉,明日……明日玩夠了再說吧!
杜潮生聞言扯了扯嘴角,剛想勸下來,卻見前者身子晃了兩下,突然一軟,已經趴到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他伸手推了推沈士成,旁邊的白衣男子也是帶著醉意碰了碰沈士成的肩膀,嬉笑著說道:“這,這就醉了啊,沒用!
杜潮生看了白衣男子幾眼,眸子閃過來幾道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