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129章 奧黛麗，不合格觀眾
第129章 奧黛麗，不合格觀眾
「對了，這次的舞會是誰舉辦的？應該不是尼根公爵吧？」
車到半途，羅伊突然警覺。
尼根公爵……
這位大貴族最近可不太走運，要是跟他沾邊，指不準會被殃及池魚。
「不是，尼根公爵是保守黨的首領，跟我們費內波特人、大地教會都是敵人，怎麼會邀請我們參加？」
莉雅娜搖頭，而後解釋，「是沃爾夫伯爵。」
沃爾夫伯爵？
羅伊腦中搜索了一下記憶，而後想起來對方是誰了。
同樣也是保守黨。
但是。
不太一樣的是，由於《穀物法案》的廢除，沃爾夫伯爵一家的收入嚴重下滑，因此在他賣掉了足足84萬公畝的土地。
現在他手頭有一大筆資金，而土地則所剩不多，說是保守黨，但……
某種意義上也是可以接觸、交流的。
羅伊嘴角微揚。
「我想這次的舞會會很精彩。」
「是的，格林先生，每個黨派都想爭取他們，你知道的，這些年很多保守黨都變賣了家產開始投資。」
莉雅娜微笑道，「沃爾夫家族現在手頭有很多錢，每個人都想得到他的支持。」
除了錢，他們還收藏了一張死神後裔的面具。
因為這些藏品，所以貴族們才會被一些非凡者盯上……
羅伊心道。
不過。
既然不是尼根公爵的舞會，他就不太擔心了，頂多也就是出現一些小意外而已。
羅伊閉上眼。
「對了，因蒂斯的大使貝克朗好像也在。」
莉雅娜突然說道。
羅伊聽后略微詫異，而後道：「那個情報頭子？」
「情報頭子？他在貝克蘭德還兼任這樣的工作嗎？」
莉雅娜聽后很驚訝。
然後，她若有所思：「確實，作為大使，他是最方便的。」
「嗯，我有一個朋友和他們有衝突，所以才知道對方身份，而且他可能還是一位非凡者。」
羅伊說道。
莉雅娜沉思片刻后，說：「那我們應該避開他，儘可能減少和他接觸，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嗯。」
……
沃爾夫伯爵家。
巨大的宴會廳內，幾座吊燈上豎立著一根根燃燒著的蠟燭，它們散發出讓人心情舒暢的香氣。
一張張長條桌上擺放著香煎鵝肝、烤牛排等美味，另外還有來自各國各地的有名美酒。
幾張桌子擺的滿滿當當，十分的奢華。
奧黛麗穿著淺白色長裙，優雅地穿梭於打扮高雅、華麗的紳士、女士之間，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每一個人。
「晉陞讀心者后，知道別人想法實在是太簡單了。」
奧黛麗感嘆。
她可以讀出其餘人的淺層想法。
最開始，她覺得這很有趣，但漸漸地就發現沒那麼有趣——
知道太多，往往會使人心變得幽暗。
她默默穿梭人群，走到了角落中，準備獨自坐在這邊喝酒、吃點東西。
此時，她看到一個人。
很久沒見到的人。
「格萊林特，今晚的你顯得非常內斂、深沉，像一位智慧的學者。」
奧黛麗微笑道。
格萊林特揉了揉眉心，道：「奧黛麗，你才是今晚最閃耀的一位，每個人都無法避開伱的光芒。」
「我們去那邊聊？」
奧黛麗指向角落。
格萊林特微微點頭：「好，我也想安靜地坐一會兒。」
他跟奧黛麗到了角落，而後忍不住說：「我原本不想參加，你知道的，我最近跟著一位藥師學配藥……」
「你寫信提到過，他是一位很沒禮貌的先生。」
奧黛麗委婉地描述著。
實際上，格萊林特的說辭更加糟糕，簡直把那位藥師描述成了十惡不赦的傢伙。
但顯然。
如今的格萊林特似乎痛苦卻快樂著。
她嘴角含著一絲笑意。
格萊林特尷尬地輕咳一聲，說：「我的長輩開導了我，他說跟這種人相處會不太舒服，但你不需要擔心他會對你不利。」
他說到這兒，忍不住點頭：「現在我很贊成這個觀點，他確實說話很難聽，但都是為了我好，指點的非常盡職盡責。」
「格萊林特，你越來越像一位成熟的子爵了。」
奧黛麗誇讚道。
格萊林特輕聲一笑，而後眉飛色舞，興奮地說：「奧黛麗，你無法想象我過去幾天的遭遇，一開始簡直倒霉極了，但後來……」
他描述著自己的狀況。
幾天的倒霉后，他連續遇上了好運的事件。
比如——
獲得了想要的魔葯配方，非常順利地拿到了魔藥材料，之後還在一次事故中遇見了一個藥師。
說到這裡，他低聲說道：「那位是真正的藥師，他有很多神奇的藥物。」
「具體呢？」
奧黛麗好奇且心動。
她現在有儲備10張堪比序列7威力的巫術捲軸，如果能再儲備一些神奇藥品……
那就再好不過了。
格萊林特嘿嘿一笑，正要說，而後臉色一僵，輕咳一聲道：「嗯，就是一些非常不錯的葯，很神奇。」
「能給我弄一些嗎？」
奧黛麗興奮地說，「你知道的，我也對神秘充滿嚮往，這些藥物也是神奇的一種。」
「這個，等我學會配藥后，再給你配置一些吧。」
格萊林特眼神躲閃。
奧黛麗嘴角微揚，忍住笑意說：「好，我很期待。」
此時，她抬頭看向門口，而後眼睛一亮。
門口，一位女士走進來，那女士穿著黑色晚禮服，相貌、氣質都惹人注目。
在她邊上，一位英俊、陌生的先生，穿著一身簡單、內斂的西裝走進來。
他的腰間掛著一根吊墜。
隔著很遠，她看不清吊墜的圖案，依稀只能看到是某種植物。
她好奇地問格萊林特。
「你認識他們嗎？」
「不認識，好像不是貝克蘭德的貴族。」
格萊林特搖頭。
隨後，他目光跟隨著對方移動，觀察了一陣后，他想起來了。
「她的徽記好像是奧德拉家族。」
「奧德拉？」
奧黛麗腦中浮現出關於這家族的訊息，而後若有所思——
這家族很簡單。
他們每一代只有一兩人，至今已有數十年，但在貝克蘭德參與舞會的次數卻不太多。
「沒想到奧德拉還有這樣一位女士。」
奧黛麗含笑道，「格萊林特先生，你不去打個招呼嗎？」
「我去做什麼？」
格萊林特無奈嘆氣，「我本來不想來，唉，算了，還是去見一見吧，至少是作為男士的禮貌。」
他起身往莉雅娜、羅伊走去。
……
「莉雅娜小姐，你是今晚最璀璨的星星。」
「莉雅娜小姐……」
一個個年輕的貴族男子走過來，臉上帶著笑容。
羅伊在邊上微笑不語。
這些貴族子弟實在有點膚淺。
別說莉雅娜的年齡可能比他們爹媽、爺爺還大，就是正常的年輕血族也瞧不起他們。
當然。
莉雅娜還是比較禮貌的，至少沒有直接冷落他們，還一一回應了他們的招呼。
過了足足數分鐘，羅伊看到了一個情緒上不太情願，但臉上表情十分誠摯、得體的男子。
「美麗的女士，我是格萊林特……」
格萊林特子爵自我介紹著。
羅伊迅速收斂情緒——
奧黛麗也在。
作為讀心者，她在現實中能更加清晰地通過自己的舉動、行為等等方面觀察自己。
羅伊臉上重新浮現出微笑。
感謝克萊恩！
雖然作為窺秘人途徑，他不是小丑，無法做到完美地操控肌肉、情緒，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情緒的泄露。
過了片刻，他看到一個穿淺白長裙的美麗少女走過來。
對方手中拿著一杯葡萄酒。
「您好，我叫奧黛麗·霍爾。」
「莉雅娜·奧德拉，你好，美麗的小姐。」
莉雅娜含笑道。
羅伊在邊上，悄然觀察著奧黛麗。
她的美麗無愧於其名聲。
任何人見到她真人，都能明白那句「最耀眼的寶石」從何而來——
她走到的地方，往往都會成為視線的中心。
在美麗之下是她溫柔、細緻的心靈。
羅伊有注意到。
她刻意等到其餘人聊完，才走過來跟莉雅娜打招呼，避免搶了莉雅娜的風頭。
不過。
她註定是多慮了。
莉雅娜並不在乎那些。
奧黛麗聊了一陣，內容無非也就是互相吹捧，讓羅伊感到厭煩的無趣內容，但這是貴族之間的必要禮儀。
此時，話題一轉。
「這位先生是？」
這是今晚第一次，有人找主動找羅伊打招呼。
因為羅伊身上沒有貴族的徽記。
羅伊含笑道：「格林·羅斯特，一名學者，目前是莉雅娜女士的顧問。」 「顧問？」
奧黛麗微微詫異。
在她眼中很神秘、不凡的先生，竟然是一位顧問，她本以為是男伴這類的身份。
不過。
她反而更有興趣了。
只是顧問，卻能陪著進入舞會……
「莉雅娜女士，方便我跟你的顧問聊聊嗎？我最近也有一些煩惱，想要找一位合格的顧問幫忙，但一直沒有心儀的顧問人選。」
奧黛麗含笑道。
莉雅娜輕笑說：「當然可以，請便。」
「我可以一起參與嗎？」
格萊林特立即道。
「我們會給予足夠的報酬。」
「只是隨便聊聊的話，都可以，莉雅娜小姐，你要一起嗎？」
羅伊看向莉雅娜。
莉雅娜搖了搖頭，面帶一絲微笑。
「不了，我要去吃點東西，等我吃點東西后，可以過來聽你們聊聊天。」
「我們會在二樓，沃爾夫伯爵家的二樓有個陽台茶廳，比較安靜，非常適合聊天。」
「好。」
……
舞會二樓的角落，奧黛麗抿了一口葡萄酒，而後輕笑道：「格林先生，您擅長的是哪方面？」
「很多，語言、歷史我都懂一些，包括魯恩的歷史。」
羅伊道。
奧黛麗立即說：「您不是魯恩人？」
「是的，我來自費內波特，母神指引著我的道路。」
羅伊順手畫了一個祈禱手勢。
雖然他正式加入大地教會只有一天多的時間，但精神上已經很久了。
畢竟。
剛到南區，他就在思考要不要靠向大地教會，為此還學過一陣子手勢。
奧黛麗不太吃驚——
接近后，她已經看清了羅伊腰間的吊墜。
那是一枚刻著稻穗和生命聖徽的吊墜，對方不但是大地教會的人，可能還是重要成員。
至於格萊林特。
他輕笑道：「大地母神的教義我聽說過，她是一位偉大、仁慈的神明。」
「是的，如果你了解大地母神，你會為她的仁慈與偉大所感染。」
羅伊迅速吹捧著自己當前的上司。
「格林先生，你看起來跟大地教會關係匪淺，那應該聽說過非凡者、神秘學吧？」
奧黛麗興緻濃郁。
格萊林特、莉雅娜在另一邊聊著，距離他們都不太遠，但這邊角落本身人還是比較少的。
所以。
她可以問一些感興趣的話題。
羅伊微笑說：「只是知道，不算深入了解，但有一些神秘方面的問題，我知道該找誰解決問題，對於顧問而言這就足夠了。」
奧黛麗思索片刻，不禁贊同地點頭。
確實。
實力強大的那叫保鏢，不叫顧問。
作為一名合格的顧問，羅伊只要能提出方法、建議就是成功的。
格萊林特沉吟片刻，道：「格林先生，那您知道藥師嗎？」
「了解一些，這條途徑掌握在生命學派、玫瑰學派手中，另外我們大地教會也很歡迎藥師們。」
羅伊固守內心，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
畢竟眼前有個觀眾。
他看向對方，道：「你對藥師感興趣？」
「呃，是的，我聽說這個途徑可以配置藥材，或許能讓自己活得久一點。」
格萊林特倒是直言不諱。
羅伊微笑說：「如果是出於這方面考慮，那確實很不錯。」
格萊林特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臉上洋溢著笑容，根本沒有遮掩。
當然。
在讀心者和捲軸教授面前，簡單的表情掩飾沒有用，只有控制靈性收束情緒才可以做到真正的隱瞞。
羅伊看向奧黛麗。
「美麗的女士，你的問題呢？」
「我對所有神秘相關的都感興趣，您能隨便說說嗎？比如您去過哪些地方，風土人情、非凡者的冒險等等。」
奧黛麗說著輕嘆一聲，「你也知道，作為貴族，我們雖然有著天生優渥的生活，但見到外邊的機會並不多。」
「這是代價，奧黛麗，而且你不會想體驗真正的平民生活。」
格萊林特嘴角微微一抿。
他想到了自己最近在東區的生活，然後說：「作為貴族，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配藥時，自掏腰包給予一定的優惠。」
「子爵先生，你已經超過多數人了。」
他們之間隨意聊著天，沒有固定方向、話題，但主動權一直在羅伊這邊。
奧黛麗表面冷靜、微笑，心底卻略微有些懊惱。
她完全看不透眼前的顧問先生。
對方的笑容、情緒非常單一，略微有一些波動也不會體現出太大的變化，彷彿天生是觀眾的剋星。
但是。
越是如此，奧黛麗就越發好奇——
直覺告訴她，這位顧問先生遠不像他表現的這麼簡單。
他可能是大地教會的大人物！
至於那位莉雅娜小姐。
根據她的觀察，可能也是一位非凡者，而且應該來自費內波特，而不是貝克蘭德本土人。
一個生長在費內波特的奧德拉家族成員？
她心底充滿了好奇，渴望從羅伊身上挖掘點信息出來，但很可惜，她觀察很久信息也沒得到。
只是覺得對方很神秘，完全將自身情緒收斂起來了。
過片刻，底下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他們往樓下看去——
樓下進來了一個臉龐削瘦、留著些許胡茬的男子，他進來后，目光迅速掃視全場。
因蒂斯駐貝克蘭德大使。
貝克朗·讓·馬丹。
「因蒂斯的大使？沒想到他也來了。」
「很正常，沃爾夫伯爵現在是熾手可熱的人物，任何人都想拉攏他。」
「但是他的作風真的讓人作嘔。」
奧黛麗忍不住吐槽——
她很少在背地裡說別人壞話，但這位大使給她的印象實在是頗為深刻。
羅伊看向貝克朗四周。
在貝克朗兩邊各有一位保鏢。
此外，在暗處。
貝克朗進來后，很快有兩個人看過去，隱隱地改變了自身的位置，將貝克朗大使拱衛在中間。
人還沒到，暗子先來了。
這二人應該也是非凡者。
羅伊看向底下。
「格林先生，您怎麼看貝克朗這個人？」
奧黛麗問道。
羅伊頭轉回來，說：「一個標準的陰謀家，不太好對付的角色。」
陰謀家？
什麼意思，是說對方喜歡操控陰謀嗎？
奧黛麗不知道。
這其實是獵人序列6的名字。
她還在琢磨這句話的含義，緊跟著，就看到貝克朗在底下大笑著迎向一位女士。
她臉上的厭惡越發顯眼。
但是。
作為觀眾，她此刻顯然不太合格。
羅伊沒她那麼強的情緒代入，坐在上邊俯瞰底下，他能看到整個會場的百態。
除了貝克朗和他的保鏢、暗子們，在會場中，情緒波動最大的是角落中的一個男子。
雖然經過了一定偽裝，但羅伊還是認出對方的身份。
謝爾曼！
他怎麼會在這裡？
羅伊眼神一凝。
謝爾曼之前命運軌跡應該沒發生太大變化，如今依舊跟著特莉絲做事。
但是。
原先的她目標是傷害了她的人。
現在……
她要刺殺貝克朗？
瘋了？
羅伊皺眉，隨後——
他注意到，謝爾曼的不遠處，還有一個戴著帽子的陌生男人，此時正安靜地坐在那邊。
他站起身。
「抱歉，我肚子有點餓了，下去看看有沒有吃的。」
「您請便。」
奧黛麗微笑著點頭。
羅伊走到樓下，確實拿了一些吃的，而後還跟莉雅娜碰了面。
莉雅娜坐在角落中偷閑。
「女士。」
「嗯？」
莉雅娜側頭過來，而後笑道，「怎麼了，那位耀眼的寶石不夠你聊，還要找我湊一對嗎？」
「咳咳，不是這麼回事，我感覺現場好像不太對勁啊。」
羅伊低聲道。
莉雅娜點頭：「是不太對，這貝克朗不知道是來幹嘛的，竟然出動了5個手下。」
「5個？」
羅伊只看到了4個。
他坐在莉雅娜邊上，然後往外邊看，接著就注意到了一個女子，她看似在拿吃的、喝酒，可目光一直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她顯然也不正常。
羅伊悄然拿出吊墜，過片刻，吊墜順時針轉動。
對方也是貝克朗手下。
大使想做什麼？
陷阱？
羅伊看向角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