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 惡劣(一更)
進城後,蘭溶月忍住不適潛入一家花樓偷了一身衣服,大早上花樓的人都在休息,也最不容易被發現,換上一身粗布麻衣,將長發稍微擦拭了一下,給自己換上一張大眾臉,過目即忘的那種。
和蘭溶月預想的一樣,她離開城門口不久,城門口就來了一隊人查探,結果早上進城的人太多,蘭溶月又是一個人,如同消失在人海一般,一無所獲。
城主府內,蘭鈭得知了消息,看向坐在上方的紫衣公子,心中頗為忐忑。
“聖子,不知聖子如何看待此事。”三天前這尊神來了平城,蘭鈭做出了選擇,不再搖擺不定,選擇徹底舍棄了樓陵城,他去信向樓陵城請求援兵,結果被樓陵城直接婉拒了,蘭鈭也明白,他和樓浩然聯係的事情被樓陵城發現了。
可蘭鈭看來,樓浩然才是明君。
蘭鈭對樓浩然有一種盲目的崇拜和服從,或許這就是樓陵城選擇舍棄蘭鈭的最重要原因,畢竟一仆事二主這種事情沒有一個君王能夠接受,尤其是樓陵城極其討厭樓浩然。
其實,蘭鈭不知道,他所效忠的人芯子早就換了,若是知道,不知還能不能如現在這般忠誠。
柳纖塵笑著看向蘭鈭,那眼神仿佛子在說,眼前的這個人真蠢。
“有客來了,本公子出去逛逛。”柳纖塵晃動了一下手中的折扇。
樓浩然讓他在燕城引開柳嫣然的人,但自蘭鈭離開後,柳嫣然壓根沒有再打燕城的注意,於是他呆著閑得無聊便主動請命來平城了,主要是根據他的分析,蘭溶月一定會親自收拾蘭鈭,他想要親眼見一見這個被晏蒼嵐保護的極好的女子。
在京城他落荒而逃,這一次怎麽著也得討回來。
“聖子……”蘭鈭本想詢問是否需要封城,結果柳纖塵已經離開了。
看著柳纖塵消失的背影,蘭鈭眼底劃過一抹陰戾,“不就是天族聖子嗎?與柳若白一比一文不值。”
院落外,柳纖塵嘴角揚起了一個邪魅的笑容。
身為天族聖子,又豈會沒有點看家本事。
不然,他怎麽敢來平城。
蘭溶月換上一身普通的裝束在平城閑逛,手中還拿著剛買的早餐,那沒有要說多悠閑有多悠閑,一邊閑逛一邊記錄沉重巡邏士兵的次數,從北城到西城,蘭溶月逛了整整一個上午,表示昨夜一夜沒有休息,現在人很累。
午時,蘭溶月從一家客棧的後門悄悄進入客棧,這家客棧在平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吃住都有,進入後院,蘭溶月去了一個獨立了小院。
無戾看到進來的陌生人,戒備的看著,不敢妄動。
“不認識了。”
“姐姐?”無戾不敢相信,看著眼前的少女模樣的女子,手中還拿著一顆吃了一般的石榴,模樣大變,連手都不如之前的白嫩,若非蘭溶月開口,無戾還真不敢認。
“嗯,是我。”
“姐姐,你終於來了,嚇死我了。”無戾鬆了一開口,城中有幾處異動,若非蘭溶月的再三交代,他無法忍住要去一探究竟了。
“吩咐掌櫃備好水,我的去洗洗再休息一下,有事晚上再說。”蘭溶月將半顆石榴放在無戾手中,要說裝一個少女還真累,逛了四分之一的平城,加上昨夜奔波的三十多裏路,此刻她隻想洗幹淨好好睡一覺。
“好。”
“吩咐小二,你自己不要離開院子。”
“嗯,我知道了。”
“姐姐中午想吃什麽,我吩咐掌櫃送過來。”
“不用,從早上吃到現在,我現在好撐,隻想洗澡了好好休息一下,你自己吃,吩咐掌櫃按兵不動,當我們是普通客人就好。”表示養尊處優太久,以後要好好鍛煉,她現在超累,尤其是還要忍受滿身的汗味,難怪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她以後還是奢侈點比較好。
“我知道了。”
洗漱後,蘭溶月倒床呼呼大睡。
酒樓二樓,從上午開始,柳纖塵就開了一個單獨的包間,看著人來人往,從早上到下午,蘭鈭吩咐人搜遍了整個平城結果一無所獲,甚至連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不得已隻好咬著牙找上了柳纖塵。
“聖子。”
“王爺光臨是給本公子結賬的嗎?”從中午開始喝了一下午的酒,柳纖塵整個人都染上了醉意。
“聖子的消費直接掛王府的賬就好。”蘭鈭陪笑道,午後他接到樓浩然的信,說要守住平城,讓他聽從柳纖塵的吩咐,蘭鈭心中雖然不甘心,但自從聽柳纖塵的意見更換了城中的布防,卻是效果不錯,抓住了好多潛入平城打聽消息的細作。
“你一口一個聖子,你巴不得讓人知道本聖子的身份吧。”
“不敢不敢。”蘭鈭連忙陪笑道。
心中不喜柳纖塵,偏偏還不能說出來,蘭鈭心中要說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在蘭鈭看來,像柳若白那樣輔佐君王的人才值得敬重,而不是像柳纖塵這樣高高在上,性子邪獰。
“以後換本公子無塵公子。”
“是,公子。”
蘭鈭怕被柳纖塵挑出毛病,便直接喚柳纖塵一身公子,放低了姿態。
“這樣順眼多了。”看著蘭鈭一副哈怕狗的模樣,柳纖塵露出一抹嫌棄,心中對蘭溶月的期盼少了許多,他不認為這個哈怕狗能養出什麽絕代佳人。
蘭鈭配合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恨極了柳纖塵。
“你似乎不喜歡本公子。”
“不敢,還請公子指教。”
柳纖塵的胡攪蠻纏幾乎用盡了蘭鈭的好脾氣,若非樓蘭的節節敗退,蘭鈭好不容易恢複的高傲又怎麽會再一次俯首做小呢?而且現在他與樓陵城何地決裂,心中也極其厭惡樓陵城,想以為平城為中心,助樓浩然奪取江山。
柳纖塵飲盡杯中酒,折扇敲打著矮桌,含笑道,“蘭溶月進城了。”
“什麽?”蘭鈭詫異的大聲道。
“別那麽大聲,本公子耳朵不聾。”柳纖塵揉了揉耳朵,微微蹙眉道。
“城門口戒備森嚴,她根本不可能進城。”蘭鈭想了想,不信柳纖塵的話。
“她怎麽進城,藏在哪裏本公子不知道,不過蒼月國大軍中傳來消息,蘭溶月病了,雖然是剛剛收到的消息,以我估計,蘭溶月不是今日就是昨日進城了,你想知道為何我如此確定嗎?”柳纖塵挑眉看向蘭鈭,越看蘭鈭他對蘭溶月的興趣就越低。
柳纖塵並未與蘭溶月交鋒,在他看來,蘭溶月隻是一個被晏蒼嵐保護的極好的女子,根本不足為慮,不明白樓浩然為何如此在乎蘭溶月,讓他趁機除掉蘭溶月。
不過在除掉蘭溶月這點上柳纖塵是猶豫的,畢竟蘭溶月是巫族靈女,若天族的傳言是真的,那麽這個巫族靈女不能死。
當然樓浩然為了讓他相信蘭溶月是無用的,也沒少費工夫。
“願聞其詳。”
“因為她恨你,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讓她在東陵未對你下殺手,不過根據我的猜測,估計與她夫君有關。”柳纖塵更為在意的是蘭溶月失蹤的兩個多月,他派人查蘭溶月的行蹤,蘭溶月離開東陵後消失的兩個月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他有想過那兩個月蘭溶月回了鬼門,但這個理由無法說服她。
聽著柳纖塵的話,蘭鈭身體微微一顫,眼底劃過一抹殺意。
“都說虎毒不食子,看來也不盡如是。”
“各為其主而已。”蘭鈭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蘭溶月的殺意,自從來樓蘭國之後,蘭鈭心中不止一次後悔沒有早些除掉蘭溶月,不然也不會演變成如今的局麵。
“好一個各為其主,不過城中茫茫人海,要找出一個人實屬不易,你還是防著晏蒼嵐怕,估計他快攻打平城了。”
若說對於蘭溶月,柳纖塵是好奇。
那麽對於晏蒼嵐,柳纖塵便是想勝他一次。
“公子的意思迎戰。”
“本公子是你屬下的兵嗎?”
……。
蘭鈭不知該如何回答,臉色十分難看。
“若我是晏蒼嵐,會先去平城中心四周的之地,至於要如何應對就是你的事情了。”
“多謝公子知曉,告辭。”
柳纖塵晃動著折扇,示意蘭鈭可以滾了,又倒了一杯酒,此刻,柳纖塵也無法確定蘭溶月藏在什麽地方。
殊不知作為當事人的蘭溶月正在後院客房中呼呼大睡,大有一種不睡醒絕不起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