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你不嫁,我嫁你可好
時間能孕育出強大的勢力,同樣也能孕育出可以匹敵的對手。
目前的情況,內未安,外未定,冥殿殿主身份神秘,細細分析下來又像是有所顧忌,她的時間不多,且必須要站到那個告訴,以前她不注意這些,卻一趟北齊,看到戰爭之後,留下無數白骨,每一具屍體後麵都是一個家庭,她身為一國之後,既是她的子民,她理當愛惜。
“樓陵城的父親是樓蘭先太子,聽說他是一個極善謀算之人,或許將來有一天,我們會遇上……”蘭溶月意味深長的說道。
若真入傳聞那般,或許是一個強有力的敵手。
想到此處,琴無憂冒出一身冷汗,遇上一個死人,可不是一件好事。
“娘娘,他似乎死了二十多年了。”樓陵城的年紀和晏蒼嵐相差無幾,當年他計謀失敗後才與柳嫣然相遇,若他還活著,又豈會沉靜了這麽多年。
“或許吧。”
所有的一切反常卻又熟悉,心中的猜測她無從去解釋。
“我心中還有一個疑問,若以天涯海閣的身份在諸國發展產業,隻怕會受到打擊。”
東陵,燕國,樓蘭,南曜四國對蘭溶月手中的勢力都相當忌憚,四國中已經有人隱約間在打擊天涯海閣的生意了,若是光明正大的擴張,隻怕會有無數的麻煩。
“所以我才讓鬼閣協助你,別忘了,自古以來,醫者的身份都不低,因為,沒有不怕死的人。”玫瑰色的唇瓣微微上揚,淡淡的笑容透著算計,算計中又帶著幾分妖異,琴無憂微微低頭,心想,主子的心思是越發難猜了。
“我明白了。”
對冥殿的勢力,蘭溶月心中多少有些忌憚,一日為查清其中緣由,她片刻也無法放鬆警惕。
“小心些。”
“嗯,娘娘也是,還有……”琴無憂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零露,零露冷冷的,很少有事情走進她的心,可是性子卻過於單純,長時間離開,他心中似乎難以放下。
“她不會有事的。”
她一直以為,鬼門七閣中,琴無憂最難動情,如今看來,她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多謝娘娘,我安排好事情後盡快實施計劃。”
“好。”
琴無憂離開時與零露擦肩而過,卻並未打招呼,琴無憂走了很遠後,零露回過頭,念叨著:“吃錯藥了,居然不吵架了。”心中隱約有些不安,怪怪的,零露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與此同時,傾顏閣中。
一連五天,容昀每天都會準時拜訪顏卿,隻是從未見到顏卿一麵。
“閣主,他又來了。”顏卿身後一個丫鬟模樣打扮的女子回稟道。
“請他進來。”
“啊……。”女子咽了咽口水,驚訝的看向顏卿,“請他進來?”
傾顏閣中人,大多對世家沒什麽好感,不過容家算是一個例外,可世家府邸,哪有那麽單純的,女子心中劃過一抹擔憂。
“去吧。”
“是。”
容昀得知顏卿要見他,高興的同時心中隱約透著幾分不安,既期待見到顏卿,又怕見麵後顏卿會拒絕的他。邁開不安的步伐,在傾顏閣的後院中,容昀見到了顏卿,顏卿一襲綠紗裙,在涼亭中飛舞,幾分妖媚,幾分桀驁,讓人不由自主的澄清其中。
容昀上前,下意識的去觸碰顏卿,顏卿抬頭,微微一笑,飛身躲開,細看下,顏卿的笑容中不摻雜一絲一毫的溫度。
看著眼前的笑容,容昀心髒停跳了幾下,喚道,“卿兒。”
“容公子,請坐。”顏卿停下舞步,十分客氣的道。
自從林巧曦否認她的時候,她心中就有了一道心結,無法在嫁入容家。
“卿兒,還在怪我嗎?”容昀看著顏卿,短短幾月時間,從西北到京城,他竟覺得對眼前的女子絲毫不了解,越是不了解,他就陷得越深。
“怪?容公子,你我不過是見過幾麵,何來怪你一說,容公子連日上門拜訪,已經影響到傾顏閣的生意了,下次容公子來,我會毫不猶豫的請容公子出去。”既知道沒有接過,那就不要開始。
一段情,若沒有接過,最終受傷的隻會是自己。
她的存在,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信任二字,除了主子之外,外人的信任對於她來說,太奢侈了。
“卿兒,你知道我的心,我對你,此生不變。”看著顏卿一襲淺綠色舞衣,想著剛剛的舞步,還有那一抹笑容,容昀心口傳來劇烈的疼痛,下意識捂住胸口,“卿兒,你又要離開嗎?這一次去哪裏。”
“殺人。”顏卿十分冷靜的回答道,她和九兒一樣,出生於雲天國,當年全家之仇,還有她母親的死,她會毫不猶豫的了結一切。
“我陪你。”她要殺人,他陪她便是。
“容公子,我剛剛那一舞如何?”
容昀心中很清楚,顏卿死在拒絕他,剛剛那一舞,一舉一動,勾人心魄,明明是隻有青樓女子才會做出這樣的舞蹈,可他更清楚,比起這些外人的眼光,他隻在乎顏卿的看法,無論她要做什麽,他陪她一世又何妨。
“很美,你若跳舞我便為你撫琴可好。”
“容公子,你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還有,我不喜歡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否則……”顏卿身體微微一震,否則如何?她要殺了他嗎?
顏卿心中第一次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下這個手。
“沒有否則,卿兒,此生我隻想娶你,僅此而已。”他認定了一個人便是此生不變。
“我不會嫁給你的。”顏卿果斷的拒絕道,剛剛心中的信誓旦旦,僅此竟有些鬆動了,看來,她要盡快離開才是,毫無情緒的容顏上,心中卻恨自己無法對他狠心。
“此生我非你不娶,你若不嫁,我嫁你可好。”
以前,他在外遊曆,雖看盡人間冷暖,可卻從未體會過。
他代君巡查各地,看到了很多,聽到了很多,設身處地想過之後,他後悔當初沒有阻止自己母親說出那樣的話。
“容昀,你吃錯藥了。”顏卿咽了咽口說,驚悚的看著容昀,嫁給她?她是女人,雖然倒插門的不是沒有,可是容家是名門望族,而她隻是一個出身青樓的殺手。最重要的是容昀說出這話,臉不紅氣不喘。
典型的無恥。
容昀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最重要的是抱得美人歸,至於禮義廉恥什麽的,為了媳婦兒,早就丟九霄雲外了。
“你怎麽知道。”
“真中毒了?”顏卿一臉莫名其妙,好氣又好笑。
“我中了一種叫做卿兒的毒,此生無解,分別後,方知何為想念,卿兒,我曾經想過要放棄,可我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你已經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放手,你不想入世家,我便離開容家,卿兒……”容昀上前,握住顏卿的手,指尖傳來的冰冷,容昀解下自己的披風,替顏卿披上,“這雙手握住了,我便不會放開,除非,你殺了我。”容昀將顏卿的手放在胸口。
顏卿呆呆的看著容昀,為了她,他真的會脫離容家嗎?
可想到林巧曦的話,原本鬆動的心又染上了一層冰霜。
“不要再來傾顏閣。”顏卿抽出雙手,遠離容昀五步開外道。
“卿兒,我不會再去前麵擾亂生意的。”
不走前門,不表示不能走後門啊。
白羽的話果然夠正確,想娶媳婦,首先的不要臉。
最重要的是以媳婦為上,容昀此刻終於明白當初晏蒼嵐為何會打動蘭溶月了。
“這還差不多。”她怎麽覺得這話有哪裏不對勁了,雙眸看著眼前的偏偏公子,一身淺藍色長袍,英俊的五官,淡雅的氣質,一雙鳳眼,讓她想到了一種動物——狐狸。
“卿兒,不請我喝杯茶嗎?”
“哦。”顏卿回神,看向容昀,眉頭為促:不對啊,怎麽扯到喝茶了,他應該離開才是,“回家去喝,我這裏沒有。”
顏卿說完,轉身進屋,還不忘關上房門,進屋後,看到肩頭淺灰色的披風,顏卿皺了皺眉。
她怎麽又被這些花言巧語差點給騙了,想到那些過去,雙眸中的溫柔漸漸變冷,恢複以往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