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又被吃豆腐了
午後,蘭溶月終於走出了院子,白羽鬆了一口氣,若要談條件,他寧願和蘭溶月談,而非和晏蒼嵐,晏蒼嵐是一國之君,他一個小小城主根本沒有任何威懾力,而蘭溶月則不同,白羽心中有些懷疑晏蒼嵐此舉的目的。
“白公子在等我。”
“小月,不如陪我下一局棋如何?”
古有以棋藝看人性一說,白羽對蘭溶月並不了解,若是在棋盤之上,他倒還有幾分把握了解蘭溶月。
“我不擅棋藝,琴棋書畫中,唯棋藝我最沒有耐心,都說世事如棋局,我到覺得不盡然,世事可比棋局複雜多了。” 人生和棋局的變化是一樣的,可人生的變化還可以掌握,棋局稍有疏忽就無法挽回了,最重要的是下棋太費腦,有時候談事情反而不好。
“小月的意思是想直接做交易?”
兩處金礦兩成的收入,這點錢白羽根本不放在眼中。
白家什麽都缺,卻唯獨不缺錢財。
“你找我不會是為了交易這麽簡單吧。”
他找上蘭溶月的確並非是為了交易,而是為了更深層次的理由,眼下他無法信任蘭溶月,在洛晉哪裏輸一次,後果他有能力承擔,在蘭溶月這裏輸一次,後果便是整個曼城覆滅。
“當然,不過明日若你贏了,我們便來談交易,若你輸了,我依舊是這曼城的城主,而你此行的收獲頗豐,想必結果也會會滿意的。”對敵時,最重要的是要學會保存實力。
“好。”晏蒼嵐將此事全權交給她,白羽想看她的能力也是情有可原,畢竟在這個世界上,男人們的眼中女性就是弱者,要想證明自己不是弱者,唯有展現出自己絕對的勢力。
“莊內你可以四處走走。”
“你是想提醒我去宗祠看看嗎?”白羽的舉動如此明顯,若她還察覺不到就是傻了。
“不錯,從哪裏下手會更快。”
蘭溶月想要少收複白家,既然如此,他就給蘭溶月提供機會。
“我喜歡挑戰。”
白羽神情一僵,他給她提供了機會和突破口,她竟然不用,這未免也太自信了些。
“那我就拭目以待。”
分別後,白羽直接去了書房,書房內,之前打掃宗祠的青衣男子已經在書房內久候,看到白羽,神情中閃過一事無奈。
“小羽。”青衣男子見白羽要轉身離去,立即開口。
“大哥來此,有何指教。”聲音中透著淡淡的諷刺,“還是又來教訓我。”
“小羽,你果然還在恨我,我來隻是想告訴你,即便是你恨我,也不能親手毀了白家,祖先定居於此,並立下祖訓,白家子孫不得外出,自然有其原有,小羽,你還在向往外麵那片天空嗎?”青衣男子眼底帶著濃濃傷痕,一切皆是因為他而起,他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哈哈…。你這是在教訓我嗎?別忘了,壞了祖訓的人究竟是誰,父母因誰而死,如今在這裏貓哭耗子,大哥,我曾敬你愛你,可是現在的我對你隻有唾棄。”對於一個從小許你天空的人,突然因為自己想要那片天空,又將他囚禁於此,白羽如何甘心,所以信任什麽的他再也沒有了。
“好,你恨我,沒關係,可是你決不能離開曼城,蒼帝對曼城虎視眈眈,若是你離開曼城,這曼城就再也不是我白家的天下了。”青衣男子看著白羽,眼底帶著濃濃的虧欠,父母的死,小弟的恨,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白家的天下嗎?你似乎忘了,如今我才是曼城城主,若我真的要毀了曼城,與他人何幹,別忘了,你被囚白家宗祠,隻因你還有那麽一點點白家血脈,還是你打算讓你外麵的野種來繼承白家。”
曾經的過往襲來,白羽的大哥名為白堯,當年白堯因愛上一個女子,不顧一切離開白家,卻沒想到那就是一場仙人跳,那一次白家損失巨大,配上了百萬兩黃金事小,可那次的結果直接搭上了兩兄弟父母的性命,白羽的父親過世並非是三年前,而是十年前,隻是當時不得不引而不發,他十多歲一人獨自撐起偌大的曼城,昔日向往自由的少年一下子被囚禁在籠中,父母被自己的親大哥害死,這樣的打擊讓白羽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小羽,你放心,他永遠不會踏足曼城一步,永遠不會。”對於白堯來說,父母的死,是他一生最大的遺憾,偌大的白家,他不想爭,更不想要,可是昔日最親的兄弟如今對他隻有恨,是白堯最大的心結。
“是嗎?我的好大哥,你知道嗎?這些年我閑著的確無聊,不如我對外公布他們母子的身份如何,畢竟,作為一個‘針’,我哪位好大嫂就應該要做好時時麵對追殺的準備,可是很遺憾呢?我無法親眼看到。”
白羽的話,白堯額頭上冒出層層汗珠,三年不見,本以為三年的時間足以讓白羽心中的怒氣消散了些,如今看來,白羽的性子比以往更加執拗,三年前,對外公布老城主過世,他做了一回孝子,十年間,他們兄弟這是第三次見麵,第一次是十年前,他染滿恨意,第二次是三年前,他漠視以對,第三次是昨日,他有所圖謀。對於自己從小照顧的小弟,他竟然一點都不了解。
白堯心中一陣後怕。
“若你心中有恨,殺了我,隻是你記住,白家是不被人所接受的存在,若你離開曼城,白家的秘密別人知曉,那邊是必死無疑。”白堯看著白羽,即便是恨他,想要他死都可以,唯獨不能讓白家的秘密外協。
“所以當初父母寧死也絕不說出白家的秘密,可是我的哪位好大嫂卻知道,大哥消息靈通,如今七國的局麵,白家當真能永遠安泰嗎?”
白羽的話,白堯神情驚訝,當年他將白家的秘密說了出去,可是白羽是如何知曉的,莫非,真的出事了。
“大哥這是怕了嗎?對了,若白家真的滅了,這一切都是大哥的錯,即便是我親手毀了白家,這過錯也應該由大哥你來承擔。”
白羽的話,深深敲擊這白堯的心,他從未見過事情竟到了這般結果,說到底最初錯的人是他,白堯無力反駁,更無法反駁,白堯撐著疲憊的身子走出書房,相隔十年,他的心再一次承受巨大的打擊。
走到書房門口,白堯停下腳步,整個人似乎瞬間老了許多,“無論白家未來如何,我都會與白家共存亡。”
白羽不屑的看了一眼白堯,隨即關山了房門。
“小月,還不出來嗎?”
“白公子故意讓我知道過往,我還真是十分意外,隻是白公子這是打算相信我嗎?”分開的時候,白羽讓她來一趟書房,整個白家大宅就是一座機關城,蘭溶月進去後,就被分割在另一間房內,恰巧聽到兩人的對話。
“小月,本公子這是好心提醒你,明日的籌碼可不是以金銀就嫩個取勝呢?怎麽樣,本公子心大度吧。”他告訴蘭溶月他的欲望,他的所求,當然是為了自己的目的。
“從一開始我就被你算你,我怎麽覺得有點虧呢?”
白羽嘴角抽搐了一下,虧,讓她空手套白狼,她竟然還覺得虧,他怎麽覺得和蘭溶月交易是一種錯誤呢?這人看上去視金錢為糞土,可本質上就是一個大寫的貪字,不過,貪心也好,越是貪心就說明能力越大。
“說吧,你還想要什麽?”
“事成之後,不如我們再談一宗交易如何?”
“再談,我不覺得我還需要什麽?”
一個個陷阱,一個個坑,這坑還越來越深,白羽嚴重懷疑選擇蘭溶月就是一個巨大的錯誤,期待與後悔並存。
“人都是有欲望的,我不急。”
白羽無奈,她不急,可是他急啊,明知道有可能會被算計,他還得時時刻刻候著,這小心髒有些承受不住,尤其是晏蒼嵐寵妻上天,他壓根不敢得罪蘭溶月好吧,得罪晏蒼嵐,還隻得罪了一個人,得對蘭溶月,一連得罪兩個人,最重要的是蘭溶月身邊的確有他最想要的。
莫非,她已經知道了。
不,不可能,此事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若蘭溶月知道,便不會變裝而來,而是直接和她交易了。
“白公子臉色不太好,莫非是宿醉未醒。”看著白羽多變的臉色,想起昨日賭場內被算計,當真是一種享受,這感覺美的不要不要的。
“誰說的,本公子貌美如花,怎麽會臉色不好呢?回去…回去…你再不回去你家男寵該以為我和之間的關係有些……你懂得。”白羽說完,自己打了一個冷顫,還好這丫頭有心上人,不然誰被她盯上誰倒黴。
“貌美如花?不覺得,臉色蒼白有點毀容。”男寵這個稱呼她能說,不表示別人能說,見慣白羽的本性之後,蘭溶月發現這貨似乎特別在乎這張貌美如花的臉,為啥不投胎做個女人,不過這霸道惡趣的性子,一定是個凶悍的女人。
白羽翻了個白眼,心想,這人是越來越會得寸進尺了。
回到院子的時候,天絕時候在院中等了許久。
“天絕,可是出什麽事了。”
“剛剛城中傳來消息,白公子派人將楊懷送出去後,楊懷又秘密潛回來了,可能是為了明天的拍賣會。”天絕第一次覺得楊懷之人也太執著了些,目光是極好的,隻是沒什麽眼色。
“他去了黑市?”
“還沒有。”
“既然他不願意離去,你想辦法讓他知道,黑市的糕點、茶水、花卉中都有毒,切莫染上,否則神仙難救。”白色的罌粟花格外刺眼,百花糕中有罌粟花的味道,茶水中有五石散的味道,這也是無人能泄露黑市秘密的最重要手段。
“主母也無法解毒嗎?”
“不能。”解毒靠的是意誌,隻是即便是解毒了,日後也很容易再染上毒癮,楊懷是官,若繼承了侯爺的位置,日後巴結討好的人定然不在少數,留下毒癮總是一種後患。
“我這就去。”天絕想起黑市的那些花朵,心中微微冷了一下,花肥是無數的屍體,雖然死的大多都是該死之人,可是想起妖豔的花朵下藏著的是一具具屍體,天絕後背就忍不住冒汗。
“小姐,莫非是五石散。”其實,昨日進賭場之後,蘭溶月一直都是以酒解渴,滴水不沾,而她和天絕也是,她也曾懷疑有異常,隻是一直沒機會詢問。
“嗯,有一種毒比五石散還可怕。”
“白家根基深厚,用這樣的手段未免太過於下做了些。”九兒雖不是君子,可是卻覺得此舉也太過於狠毒了些,白家在曼城少說也有上百年的曆史,可是這些年來該死了多少人。
“是啊,根基深厚,覬覦白家的人無數,早有防範在我看來倒是有先見之明。”
蘭溶月的話,剛好被從屋內走出來的晏蒼嵐聽到,九兒行禮後悄然離開。
“嵐,若是我,我也會這麽做。”根據白家宗祠的情況來看,白家子嗣淡薄,甚至說是子嗣凋零,偌大的家業,想要守住很困難,為維係白家一脈,此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別人懷著惡意二來,犯不著還要笑臉相迎。
“你倒是十分欣賞白羽。”
“那當然,我總覺得白羽對我的顧忌不是因為我的緣故。”兩次對話,她從覺得白羽選擇她為合作對象不是因為她的緣故,而是因為某一個人,蘭溶月想過這個人是晏蒼嵐,可是直覺告訴她不是。
“月兒門中人可有人來過曼城。”蘭溶月這個鬼醫和鬼門門主已經不是什麽秘密,晏蒼嵐能肯定不是因為他的緣故,畢竟白羽可是一點好臉色都沒有給過她。
“要說來過曼城,還真有兩個人,一個是琴無憂,一個是風無邪,天涯海閣成立之初,琴無憂看上了白家的錢財,不止一次前來拜訪,不過談判似乎失敗了,後來食為天也未曾駐紮進曼城,至於風無邪,他倒是來過曼城一次,創立春風閣的時候,隻是春風閣在曼城受限,得到的消息極少。”
當初風無邪為此還驕傲了好一陣子,春風閣能立足曼城,蘭溶月也十分意外。
莫非真是因為風無邪的緣故。雖然有猜想,可卻不敢覬覦太多的希望,畢竟她實在不想白羽會對風無邪有所意圖。
論兩人的性情,怎麽看也該是針鋒相對才是。
“這些事暫且無須要一個結論,月兒,這是曼城和白家的地圖。”走到涼亭內,晏蒼嵐將地圖展開。
“你有曼城的地圖?”蘭溶月抬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從地圖繪製的筆記來看,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早有地圖,為何當初她離京的時候不給她。
“剛剛在廚房撿到的。”
“撿到,莫非是白羽?”
蘭溶月不明白,莫非這白羽還真想白家被滅,居然將地圖都奉上了。
“既然是交易,總的有點誠意才是,這就是白羽的誠意,從地圖上分析,曼城應該有幾個機關室,第一個最有可能就是在這個客棧。”晏蒼嵐指著城中客棧的位置道。
“客棧?的確,從地圖上來分析,這個位置的確是最好的。”蘭溶月心中十分意外,所謂的燈下黑,還真是發揮的淋漓盡致,若是出事,住在客棧中的人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逃出客棧,越遠越好,隻怕無人想到生機就在原地。
“月兒覺得第二個在什麽地方?”
“宗祠,白家宗祠算是白家的禁地,等下黑之後是一個出白家人之外再無人造訪的位置,不過白家後山和礦山估計是鏈在一起的,畢竟一山之隔,差的隻是一條密道而已,礦山最不缺的就是地道。”
“夫人真聰明。”
蘭溶月抬頭,聽這話怎麽覺得有一種被糊弄的感覺,隻是還未反應過來之際,晏蒼嵐低頭吻上了蘭溶月的紅唇。
她又被吃豆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