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姬長鳴複仇,厲雪的陪伴
姬家從不參與朝廷爭鬥,洛晉為一己之私滅了整個姬家。姬長鳴看著身陷囹圄的洛晉,姬家被滅時的慘烈,姬家數百條人命,所以的恨意瞬間填滿了姬長鳴的心。
厲雪從未見過這樣滿是陰冷的姬長鳴,她所認識的姬長鳴總是淡淡的,沉默不語,偶爾會露出異常溫柔的笑容,即便是她知道這一切不是因為她,可是隻要看到他高興,厲雪心中就覺得滿足。
此時此刻姬長鳴那冷若冰霜,陰冷刺骨的眼睛讓厲雪心疼的難以呼吸,究竟是怎樣的恨在才讓一個溫潤如水的變成這幅模樣。
“若當年蘭溶月不出現,如今的你已經是一具屍體,我真的很後悔,後悔沒有不顧一切殺了你。”
洛晉挑釁的看著姬長鳴,他心中很清楚,姬長鳴今天不會放過他,既然他要死,他就氣死姬長鳴,讓姬長鳴為他陪葬。
“當年的蘭溶月凜若冰霜,毫無人性,即便是我真的殺了你,蘭溶月也未必會給你報仇。”
“在我看來,蘭溶月叫你一聲長鳴哥哥,不是因為在乎你,而是因為可憐你。”
……
一字一句不斷的刺激是姬長鳴,從頭到尾,雞毛菜沒有半點怒意。
洛晉心中恨,當年若非那個楓無涯為了試探蘭溶月,以他帶的人,姬家不會留下任何一個人。當年姬長鳴父親的態度十分明確,不為他們所用,既不能為己所用,唯有除之。
“姬家的存在,我曾經想過懷璧其罪,可是後來我終於明白了,懷璧者何曾有罪,有罪的是那些貪戀不屬於自己東西的人,洛晉,你不用想著氣死我,丫頭能將我一個人留在這裏,足以證明她相信我,至於你口中的在乎,對我而言,根本無所謂,隻要我在乎丫頭就好。”姬長鳴的語氣很輕,輕到讓人從心中發冷,一股涼颼颼的感覺起來。
“沒想到天下竟然還有如此愚蠢的人。”當年他年少氣盛,本想來找姬家,尋求與姬家合作,沒想到姬長鳴的父親不僅一口拒絕了,還威脅他若再敢上門打擾,絕不留情麵,不得已他隻好迷了整個姬家,如今看來,姬家的人當真是用不少,一個個都是死腦筋。
“愚蠢又何妨,有個自己真正在乎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幸福,洛晉,你不會懂,也永遠不會有機會懂。”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為你全家報仇。”
姬長鳴萬萬沒有想到,洛晉竟然會激他,看著是求死,其實是求生。
“你的確夠無恥的,丫頭說,逝者已矣,其實現在我也這麽想,不過仇還是要報的,未來的歲月我會好好招待你。”姬長鳴微笑著,笑容中不曾有一絲情感,反而讓人覺得悲傷,厲雪看著姬長鳴的樣子,多想上前去撫平姬長鳴的哀傷,可是卻無法邁開腳步,因為,恨是需要發泄出來的。
未來的歲月?洛晉突然覺得心驚,“你什麽意思?”
“出來吧。”姬長鳴說完,遲遲麽有動靜,厲雪看了看四周,不曾有任何發現,心中的擔憂又多了一分。
“姬公子,你還好嗎?”厲雪上前,舍去了女兒家的矜持,握住姬長鳴的手,眼底盡是擔憂。
對蘭溶月,她心中嫉妒嗎?或許有一點。可正因為他喜歡的是蘭溶月,反而讓她釋懷了,一番話雖與她無關,卻也證明了她眼光是極好的,若有朝一日,他求娶她,她便嫁;若他不開口,她便賴在他身邊一輩子。
姬長鳴回過頭,看著厲雪,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她不是走了嗎?
“丫頭將你們留下,難道不是為了聽我的調遣?”
影衛一聽,猶豫了一下,從暗中出來。
“見過閣主。”
“讓人給我送回去。”
姬長鳴吩咐完後直接坐輪椅離開天牢。
想著能離開這固若金湯的天牢,洛晉心中泛起了一絲希望,隻要離開天牢,無論什麽樣的境地他都會為自己求得一點生機。
姬長鳴帶走洛晉,獄司並未阻攔,在蘭溶月來之前,晏蒼嵐就曾吩咐過,讓他不要幹預。
“厲小姐,如今容二公子已經去了邊關,你與容家議親一事當不會有人再提及,你該走了。”他不會讓洛晉死,他會讓洛晉好好活著,生不如死的活著。
“你希望我走嗎?”
他果然下逐客令了,他就那麽不想見到她嗎?
“是。”
姬長鳴未等厲雪的回答,直接讓侍從扶著上了馬車,準備離去,正要駕馬車離去之際,厲雪直接用輕功鑽進馬車。
“姬長鳴,我有一件東西掉在你哪裏了,你不介意我去拿回來吧。”
蘭溶月離開時,曾小聲在她耳邊說過:選擇姬長鳴,有可能這輩子都會吃苦頭,你不了解真正的他?
蘭溶月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厲雪的有那麽一刹那很不好,但隨後她立即明白過來,若是不了解真正的姬長鳴,又如何與他相伴一生,厲雪心中感激蘭溶月給了她機會。
姬長鳴沒有說話,他十分清楚,趕不走厲雪,微微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厲雪看著姬長鳴的模樣,心中發誓,她的確是丟了東西,遇到姬長鳴的時候,她就丟了一顆心,所以他必須將他的心分她一半,除非,他有了自己所愛的人,否則,她絕不離開。
感情不能麵前,可她麵對的這個人若是不勉強便永遠都不會有結果。
回去後,厲雪一直跟著姬長鳴的腳步走進了密室,姬長鳴的府邸機關無數,密室暗道更是多的數不清,密室空曠,密室中間擺著一個大缸。
“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離開。”
姬長鳴清楚厲雪的心意,隻是這份心意他隻怕要辜負了。
“動手吧。”說話間厲雪從腰間拿出匕首遞給姬長鳴,“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我也很害怕,可是麵對該死之人,我從不手軟。”
“你想留便留下吧。”
說話間,影衛已經將人帶到密室中。
姬長鳴拿下洛晉的麵罩,黑暗中突然傳來亮光,洛晉看了看四周,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滅姬氏一族在先,與楓無涯合謀在後,洛晉,既然是請你來享受的,是應該讓你看看鬼門叛徒的下場。”
姬長鳴打開機關,隻見一個被關在特殊籠子中的男子,四周被百毒圍繞,毒蛇、蜈蚣、食人蟻等等數不勝數,這些全部爬在楓無涯的身上,一點一點的吞噬著楓無涯的血肉,百毒之刑,好狠毒的手段。
“你放心,我不會這麽對你,因為,我還想讓你活久一點。”
未等洛晉回過神來,姬長鳴已經用厲雪剛剛遞過來的匕首直接挑斷了洛晉的四肢手腳筋,鮮血從傷口慢慢流出來,血腥味彌漫整個密室,鮮血染紅了地麵,鮮血瞬間彌漫了整個密室。
“你小王爺包紮一下,丫頭的止血散好用,不擔心這麽快血就流光了。”姬長鳴的模樣更像是在說,放心,你不會死的。
洛晉口不能言,若是是可以,他真的想死,可是不知道蘭溶月給他吃了什麽,越是痛,他便越是清醒。
“你聽說過蝕骨散嗎?這些藥水我可準備了很久。”姬長鳴看著一大缸五顏六色的液體,看著就讓人覺得頭皮發麻,“將小王爺給我請進去。”
影衛從暗中出來拎著洛晉直接丟了進去。
冰冷的藥水,侵襲著洛晉所有的感官,毒發的感覺讓洛晉生不如死。
“啊…啊…”疼痛讓洛晉慢慢發出聲來,隻是聲音很小,似乎連叫喚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王爺,好好享受,我會慢慢欣賞小王爺骨頭在蝕骨散的作用下慢慢變軟,最後這這一盆彩虹合為一體,慢慢變成這缸中一個裝飾物,當然,為了回饋你對姬家的關照,我每日都會給你帶來一些好消極。”
其實,姬長鳴是一個很記仇的人,洛晉之前想要氣死他,在洛晉還能蹦躂的時候,他自然應該換回去。
洛晉想要反駁,卻根本沒有力氣說話。
嘔…嘔…
厲雪一直在強忍著想吐的欲望,看著洛晉慢慢變成一灘泥,厲雪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可是,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與此同時,傾顏閣內。
“小姐為何不一起去。”
對姬家,蘭溶月總是多了一份情感,報仇,理應算蘭溶月一份,顏卿不明白,蘭溶月為何在此時卻避開了。
“顏卿,你覺得長鳴哥哥如何?”
蘭溶月這個問題可把顏卿問倒了。
溫潤如玉——對象隻有蘭溶月。
沉著冷靜——麵對蘭溶月事情的時候會炸毛。
心慈手軟?她可見過姬長鳴的手段,當年因有人刺殺蘭溶月,他可是將那人的骨頭一點一點敲碎了,整整用了五天的時間,硬是最後一塊骨頭破碎的時候,那人在閉上眼睛。
“很好。”
鬼門不需要心慈手軟之人。
看顏卿的模樣,蘭溶月眼底閃過一絲玩趣。
“很好?”蘭溶月探究的看向顏卿,繼續道,“莫非你看上長鳴哥哥了,那小叔可怎麽辦?”
顏卿聞言,表情瞬間就僵了,莫非主子是對她將消息告訴了容昀,報複嗎?可是她也是因為蘭溶月在乎容家才會說的。
莫非,做錯了?
不得不說鬼門中人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蘭溶月開始玩的時候,所有人都猜不透蘭溶月真正的心意。
“……”
顏卿低頭,裝死。
答不出來,除了裝死,似乎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姬家的仇,一直是長鳴哥哥的心結,這個實際上他是第二個給我溫暖的人,她的仇,我會幫他。”
蘭溶月的話,顏卿鼓起勇氣抬頭,臉上明顯寫著不解兩個字。
“我若在,長鳴哥哥出手會很仁慈。”
顏卿微微點頭,頓覺蘭溶月說的在理,他的仁慈是會直接要了洛晉的命,卻解不了他的恨。姬長鳴不是怕蘭溶月看到自己狠戾的一麵,而是不想汙了蘭溶月的眼睛。
蘭溶月在身邊的時候,姬長鳴總是覺得滿足,仇恨也因為蘭溶月而藏得更好。
時間一點點過去,旁晚之際,姬長鳴終於走出了密室,厲雪雙腿發抖,這樣的場景,她這一輩未必能再見一次,不得不說姬長鳴的手段真狠毒。
折磨洛晉的同時,姬長鳴還不會忘了告訴洛晉一則則‘好消息’。
“你看到了,這才是真正的我,休息一晚,明日我派人送你回去。”走出密室,姬長鳴停下,看向厲雪蒼白的臉頰,他的恨意卻讓她收到了波及,果然,還是不應該讓她留下。
厲雪沒有說話,直接快步走進了房間。
味蕾中翻滾,她的確是忍不住了。
吐了半個時辰,厲雪扶著牆壁向姬長鳴的書房走了進去。
“不用辭行了。”
想著厲雪離去,姬長鳴心中泛起一絲絲失望,或許他自己都不曾察覺,這種感覺還未萌芽就別姬長鳴自己扼殺了。
“不,我是來告訴你,我病了,要修養一段時間,病是因為你,你要負責。”
此時此刻,她能給他的之後陪伴。
姬長鳴看著厲雪一副賴定了的表情,心中頓覺無奈,“隨你。”丟下兩個字,又進入另一間密室中。
厲雪撐著搖搖欲上的身子走出書房,厲雪丫鬟見狀,立即上前扶住厲雪。
“小姐,你還好吧,是不是他欺負你了。”丫鬟見厲雪的模樣,心中為厲雪抱不平,明明是嬌滴滴的小姐,如今沒名沒分的留了下來,為一個男人洗手作羹湯,偏偏那個男人還不領情。
“不,他成全了我。”
丫鬟有些莫名其妙了,明知得不到答案,也沒有繼續問下去,直接扶著厲雪回房。
皇陵之內,晏蒼嵐望著京城方向。
“原來一天的時間有這麽長。”
晏蒼嵐自言自語的話,未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明知道棺槨中不是雲顥,晏蒼嵐卻偏偏要做一個孝子,其實,晏蒼嵐親自送葬,主要目的是為了成全雲顥,隻要他在,便不會有人對雲顥的死產生絲毫懷疑。
“蘭鈭快到京城了。”
比起某人的最相思,未繆好心的提醒著什麽叫做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