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密謀

  拓跋弘離開君臨閣後,直接去了彎月樓,帶著小倌回到了城中新置辦的院子,進入院子後,拓跋弘直接敲暈了懷中的小倌,若非長著幾分像拓拔野的臉,拓跋弘隻怕不會留下隱患,如他所想,殺了很難再找到一個如此與拓拔野相像的人。


  “戰王還真是有幾分憐香惜玉,我還以為戰王一直在做戲呢?沒想到如今卻動了真情。”


  樓陵城看向暈倒在地上的小倌,從初遇開始,拓跋弘就知道這是針對他的陰謀,樓陵城沒想到拓跋弘還真對其動了幾分心,竟然留一個探子在身邊。


  “真情?若是殺了這顆棋子,隻怕蘭溶月對我又要戒備了,倒是樓陵城你的行動總是讓我意外,阻止了我殺蘭溶月,卻又雇了絕煞樓的殺手,樓陵城就究竟是想保蘭溶月,還是想殺蘭溶月。”


  樓陵城似笑非笑的看著拓跋弘,讓其猜不透他的心思。


  “想殺,不過不是現在。”


  “看來你還真動心了。”


  拓跋弘心中暗自決定,若樓陵城真的對蘭溶月動心,那麽他便不能與樓陵城再合作下去,否則到時候死的人會是他自己。


  “動心,我還有心嗎?”


  樓陵城的話,拓跋弘愈發看不透他了。


  若樓陵城無心,那麽又為何要對蘭溶月處處庇佑,畢竟蘭溶月毀了蘭鈭多年的苦心經營,也就等於毀了樓陵城再東陵國的勢力,樓陵城對此似乎毫無在乎,顯然是因為毀掉一切的人是蘭溶月,如此看,樓陵城當真是一個有心人。


  若要說樓陵城有心,如今他的生母柳嫣然還留在燕國,想必是受盡折磨,樓陵城對此竟然毫不關心,更是不曾營救,連自己的生母都可以當做是棄子,這樣的人無心。


  “好,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合作。”


  與蘭溶月相比,拓跋弘還是對柳嫣然的印象更深,畢竟柳嫣然算是一個真心為了兒子的母親。


  “這個探子留在身邊,麻痹蘭溶月,她對你提出了什麽要求。”


  “兩國用聯姻換取和平,她指定了琴公主。”


  “琴公主?”


  樓陵城眉頭微蹙,他去北齊的時候也曾想與琴公主聯係,奈何拜訪的信件被一一退了回來,他也曾派人去探過,對這個琴公主卻是一無所知,不過,他肯定了一點,這個琴公主並不在北齊,隻是北齊可汗對此竟然沒有懷疑,隻怕北齊可汗知道琴公主的下落,蘭溶月為何突然有此提議,當真是奇怪。


  “不錯,琴公主的身份想必陵王也清楚。”


  “既然摸不清,那就索性隨了蘭溶月的意,想必等見到琴公主的時候,所有的真相就都明了。”


  “不行,北齊與雲天聯姻,我決不能順了蘭溶月的意。”


  拓跋弘堅決反對,雖然簽訂了不平等協議,但他絕對不能讓蘭溶月的算計得逞。


  “我反倒覺得是蘭溶月隨意提議的,若她真的想要琴公主和親,又何必讓你來做,她此舉隻怕是為了試探你,試探你是否在乎他。”樓陵城目光看向地上昏迷的小倌,心中佩服,不知蘭溶月從哪裏找來的小倌,模樣與拓拔野竟然有六七分相似,一抹秀氣,倒是有幾分像女子,也算是成全了拓跋弘。


  算計至此,蘭溶月的目的當真如此簡單嗎?


  毀一個戰王的聲譽對蘭溶月而言很簡單,何須將事情弄得如此複雜。


  “在乎?”


  拓跋弘眼底閃過不屑,若非為了取信蘭溶月,他有何必真的去與一個小倌苟合。


  “你不在乎嗎?既然如此,為何不殺了他。”


  拓跋弘不喜樓陵城的態度,明明隻是樓蘭國一個閑散王爺,如今又受樓蘭女帝忌憚,竟然還在他麵前指手畫腳。


  “既然陵王想要除了他,就有勞陵王親自動手了。”


  拓跋弘說完不看躺在地上的小倌一眼,直接向不遠處的涼亭走去。


  一路上,拓跋弘的心跳不停的加快,若說真的無情,或許不是,近日的相處,他不覺得這個小倌是一個滿腹算計之人,更不像是蘭溶月的棋子,蘭溶月雖然狠毒,但對身邊的極好。


  “開個玩笑,何須如此認真,琴公主之事,你打算如何說服拓跋準。”樓陵城追了上去,看著拓跋弘的模樣,心想,拓跋弘終究不是一個無情之人,終究還是有幾分情分,若非到必殺的地步,他不會痛下殺手,而他也犯不著和拓跋弘試探殺掉一個拓跋弘或許心中有一絲絲在乎人的。


  “何須說服拓跋準,蘭溶月不是想要聯姻嗎?那就成全她,隻要放出消息說,父汗最在乎的女兒是拓跋琴,還愁此事不成嗎?”拓跋弘心中算計著,他要為拓拔野報仇,蘭溶月沒辦法輕易動,那麽他唯有蓄力,待他日與蘭溶月一決高下,如今他雖從樓陵城口中得知了答案,可樓陵城的話不可盡信,若當時樓陵城真的在邊關,與拓拔野一同,樓陵城也有殺拓拔野的嫌疑,此人不可信,不可留。


  “看來是我的擔憂多餘了,戰王的頭腦還是清醒的。”


  拓跋弘剛剛眼底的飛快劃過的一絲殺意,樓陵城看得清清楚楚。


  拓跋弘是固執之人,即便他說的有理有據,拓跋弘也不會全信,既然是互相利用,信任自然也有沒必要了。


  “老國師中毒,蘭溶月對此甚是關心。”


  他去君臨閣的時候,窗戶正好看到國師府的一切,蘭溶月並未刻意隱藏,毒王的消息他早就得知,如今毒王進了國師府,蘭溶月有如此關心,隻怕此事與蘭溶月脫不了幹係。


  “中毒,可知道中什麽毒嗎?”


  “陵王不去探望一下嗎?對陵王而言,若是要在雲天國境內尋求合作對象,老國師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樓陵城看似是一個花花公子,其實心機極深,野心極大,一個樓蘭顯然堵不住樓陵城的胃口,若是要奪天下,以戰取勝,最少需要數十年,但以謀取勝,不僅時間會更短,贏也不用費力。


  “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不過雲天國的國師府一向是陛下直屬的權力,老國師手中雖有權力,但製約他的人是雲顥,不妥。”


  “莫非陵王是畏懼雲顥嗎?”


  樓陵城一身冷笑,拓跋弘是想讓他自找麻煩,與其說是讓他找一個合作對象,還不如說是拓跋弘希望有個人能除掉他。


  “畏懼?對於雲顥,我心中的確有幾分畏懼,能讓自己的子嗣自相殘忍之人隻怕也不會對我手下留情,與老國師相比,我到覺得長孫仲春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長孫仲春是文臣之首,在朝堂之上一呼百應,眼下長孫仲春與雲淵互相仇恨,若要趁虛而入,的確是最合適的時機,隻是要讓長孫仲春背叛雲天國,其可能性極低。


  “好算計。”


  “既然是好算計,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你哪位…快醒了。” 樓陵城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躺在地上的小倌了,不過,他倒是有些期待蘭溶月的算計什麽時候能影響拓跋弘的心智。


  與此同時,君臨閣之上。


  晏蒼嵐剛好看的樓陵城從街上走過,立即將站在窗邊的蘭溶月拉入懷中。


  “溶月,你說樓陵城與拓跋弘合謀,那麽雲天國他尋求的合作者將會是誰?”


  “你看到樓陵城了?”


  樓陵城曾說,讓她所他的女人,不過她當做沒聽到,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晏蒼嵐心中似乎因此惦記上樓陵城,自從離開東陵之後,她似乎還沒與樓陵城見過麵。


  都說吃醋的女人可怕,有時候吃醋的男人更可怕。


  “還是我的容羽與我心有靈犀。”


  “別鬧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她一直都知道樓陵城與拓跋弘之間有合作,目的就是為了找出殺拓拔野的凶手,她雖知道自己是凶手,顯然拓跋弘以為此事還牽扯到其他人,故此遲遲不曾對她下殺手。


  “溶月,有什麽事情比我還重要。”


  晏蒼嵐從蘭溶月身後將其擁入懷中,心想,看來他得早點將然娶進門才行。


  “還真有一件。”


  蘭溶月回轉身,親吻了一下晏蒼嵐的臉頰,晏蒼嵐不舍的送開口,放任蘭溶月離開。


  “陛下,人救會來了,她呢?”未繆抱著昏迷的司清走進來,見蘭溶月以及不在屋內,急忙問道。


  “放心,溶月讓我告訴你,司清不會有事的。”


  晏蒼嵐沒有更多的解釋,按照蘭溶月的說法,老國師的所中之毒是神經毒素,除了無藥可解之外,更不能轉嫁到他人身上,顯然,與毒王相比,蘭溶月更勝一籌。


  蘭溶月離開君臨閣後,並未回去容家,而是換了一身裝扮,帶著九兒悄悄走進了一座小四合院。


  “郡主。”


  季爲生依舊一身書生模樣打扮,隻是一身裝扮平添了幾分貴氣。


  “看來你甚得長孫仲春信任。”


  季爲生以食客的名義進入長孫家,進去的時候,季爲生是一副寒酸書生模樣打扮,如今倒換上了華服,長孫家食客無數,但對自己的門人卻是極好的,若非如此,豈會有那麽多人如今身居高位,依舊十分敬重長孫家的人。


  “不負郡主所托。”


  或許是習慣了稱呼季小蝶為郡主,又或是因為懷念季小蝶的緣故,私底下,季爲生依舊稱呼蘭溶月為郡主。


  “若無意外,樓陵城應該是打算拉攏長孫家,你要小心些,樓陵城與你曾有一麵之緣,若是見麵,你的身份瞞不過樓陵城,一旦被長孫仲春知曉,隻怕你的處境會很危險。”


  “郡主,長孫仲春是當朝太師,他真的會為了自己的女兒至百姓疾苦於不顧嗎?”


  進入長孫家之後,季爲生還真的有些佩服長孫家的祖輩了,一心為江山社稷。


  “我如何說,都是空話,你可以自己去看。”


  季爲生雖敬重長孫家的祖輩,但他是蘭溶月的屬下,一切決定以蘭溶月為上,“若真如此,我有一個提議。”


  “剛好,我也有一個建議,不如你先說。”


  季爲生看向蘭溶月,隨後微微低頭,道,“語氣讓長孫仲春懷疑我,不如我主動坦白,此計雖然冒險,但值得一試。”


  季爲生抬頭看向蘭溶月,蘭溶月的容顏傾城,即便是一眼也很容易讓人沉迷其中,但此刻,季爲生眼底充滿了堅定。


  “的確是冒險,與我所想倒是不謀而合,我會讓紅袖暗中保護你。”


  與鬼門其他人相比,紅袖更適合潛伏。


  “不用,我可以應付。”


  “如此也好,若是有意外,記得求救。”


  季爲生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小心樓陵城,他不簡單。”


  季爲生看著蘭溶月,不知不中蘭溶月已經長大了,及笄已過,到了嫁人之齡,她的身份背景複雜,晏蒼嵐對她也甚是疼惜,隻是兩人的關係不能一直這樣不進不退,否則有損蘭溶月聲譽。


  “郡主,我有一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


  “你說。”


  “你與晏蒼嵐打算何時成婚。”


  季爲生擔心,容家雖是蘭溶月的親人,可是對蘭溶月太過溺愛,這樣下去反而不好。


  “若是按照輩分,我應該稱呼你一聲季叔叔,隻是我與嵐的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複雜,若我現在嫁給晏蒼嵐,不知是嫁給蒼暝帝君還是雲天國九皇子,況且此事有人似乎比我還急。”


  天絕前日悄悄告訴蘭溶月,晏蒼嵐最近每每忙至深夜卻不知疲倦,天絕甚是擔心晏蒼嵐身體,蘭溶月隻是說了一句無礙。


  “你是說晏蒼嵐?”


  季爲生心中無奈,晏蒼嵐明明就不著急好吧,盯著一張風華絕代的俊美臉頰,對晏蒼嵐有心之人可不少,他潛伏在長孫家中,長孫家嫡出千金雖隻有長孫文錦,但庶出不少,其中不少人對晏蒼嵐都是垂涎三尺。


  “時間不早了,你該走了,若是在此太久,會惹人生疑。”


  “好,郡主,凡事小心,還有,小心蘭鈭。”


  若是可以,季爲生真的不想提醒蘭溶月小心自己的父親,可是蘭鈭是一個眥睚必報之人,即便蘭溶月是他的親生女兒,毀了他一輩子的苦心經營,隻怕蘭鈭也不會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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