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下跪,敲詐
長孫文錦從前是長孫家的嫡女,因得仙逝的老太師寵愛,在家中地位卓然,放眼整個雲天國,她的地位更是勝過那些不受寵的皇族公主,高傲如她,卻因為愛上了國師而費盡心機,可就在這費盡心機之後,她卻陰差陽錯的嫁給了太子,長孫文錦心中清楚,雲淵對她縱使有幾分愛慕,但卻並無真心,她的婚姻終究成為著政治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長孫文錦不甘,除了初夜之外,她一直將雲淵拒之門外,許是因為雲淵原本就不是國師千晟(晏蒼嵐)的緣故,對長孫文錦多了幾分容忍。如今看著一副高高在上的蘭溶月,長孫文錦心中對蘭溶月的恨意愈發濃了,她明明才是低下之人,如今卻敢讓她跪下。
“怎麽,你不願意?”蘭溶月上前一步,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九兒見狀,頭下意識的低了幾分。
九兒追隨蘭溶月最久,最近蘭溶月的笑容漸漸多了,以前,蘭溶月笑容愈濃,就說明她打算痛下殺手,且是以最淒慘的手段。
與此同時,墨蓮拿著真的黑珍珠趕來。
“蘭溶月,這顆黑珍珠給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此刻長孫文錦警告的語氣顯得有些站不住腳,長孫文錦心中暗暗發誓,待她身體稍微好些,她必然要親手除掉蘭溶月。
蘭溶月還沒發話,零露一把奪過墨蓮手中的黑珍珠,珍珠的大小如同雞蛋一般,漆黑光滑的表麵閃爍著淡淡的光芒,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零露拿在手上,細細打量,這顆黑珍珠算是難得,可是其價值遠不如蘭溶月身上隨意一件物品,不知蘭溶月為何如此看重,不過既然蘭溶月看中,她自然是要奪過來,親手交給蘭溶月。
零露一邊把玩,還不忘拿出帕子擦幹淨,就像是染上了什麽髒東西一般,零露擦拭的同時,小金零露的手腕探出頭,模樣仿佛再說,好東西。
與小金不同,零露給出了十分中肯的評價,“小姐,好不錯,品質一般,不過,小姐喜歡就是道理。”
傷口傳來陣陣疼痛,長孫文錦心中泛起不好的預感,老國師明明替她診治過,傷口依舊時不時傳來陣陣疼痛,此刻愈發難受了,“蘭溶月,東西你已經拿了,還不快來給我醫治。”
“太子妃似乎忘記了我說的話。”
“你…”
“我如何?其實我覺得太子妃這樣甚少,畢竟被自己討厭的男人觸碰會覺得肮髒無比,以長孫家的地位,你的身份不會有所動搖,對你而言,太子妃覺得如何?”
蘭溶月一口一個太子妃,每說一次就像是長孫文錦心口紮上了一把利刃,痛的不少身體,而是靈魂。
“蘭溶月,你以為你會比我好嗎?”長孫文錦想起謠言,又想起晏蒼嵐多年來身邊從無女子伺候在側,無論晏蒼嵐是否有那樣的癖好,足以借此觸蘭溶月的黴頭,隻可惜長孫文錦並不知道,彼人與眼前之人原本就是同一人。
“不會啊,蒼帝很疼愛我家小姐的,對了,剛剛來東宮之前,蒼帝還親自送我家小姐了。”零露一副無害的模樣十分認真的補充道。
晏蒼嵐雖說是悄悄潛入馬車,但終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瞞不過多少人,況且晏蒼嵐也並未打算隱藏他見過蘭溶月的形容。
“零露,你真應該多看點書,那樣才知道什麽叫做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九兒原本很少言語,如今也開口補刀。
“嗯,我會去一定多看書。”零露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模樣中甚至帶著幾分虔誠。
九兒微微低著頭,直接當做沒看見,要說活寶,估計就屬零露和無戾了,零露補刀時無辜,無戾補刀時一把利刃,似乎能聞到血腥的味道。
說曹操,曹操到。
“好醜。”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無戾和容鈺從門外走進來,容鈺的身為特殊,按照輩分,雲淵是他親舅舅,容鈺說來探望長孫文錦,雲淵也無法拒絕。
“你們怎麽來了。”蘭溶月看向無戾和容鈺詢問道。
語氣不怒也不喜,無戾有些拿捏不定蘭溶月此刻的心情。
“我陪容鈺來的。”無戾直接將責任推給了容鈺,還給了容鈺一個警告的眼神。
“我們來探望太子妃,可是現在我後悔了,回去會做噩夢。”容鈺學習零露,頂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盯著蘭溶月。
看著容鈺的模樣,蘭溶月心感無奈,零露無辜的眼神是天生的,無戾的是偽裝的,如今不僅容鈺效仿,連天羽和九霄也時不時露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撒嬌,蘭溶月心中覺得無可奈何。
容鈺口中的噩夢二字讓長孫文錦的心跌入穀底,她看過自己臉上的傷口,如今纏著紗布就讓人覺得恐怖了,摘下來豈不成了鬼魅了。
“既然怕做噩夢,就乖乖的在院子裏麵等我。”
人在情緒憤怒之際,最難掩藏自己的心思,無戾將長孫文錦的想法讀的一清二楚,其實就算不用讀心術,在場的有所人都看得出來,長孫文錦想將蘭溶月除之而後快。
“不要,這個女人不安好心,想對姐姐不利。”
“是嗎?原來她想殺我。”蘭溶月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最驚訝的不是長孫文錦的身邊的人,而是九兒,若是放在以前,蘭溶月才懶得開口。
“蘭溶月,這就是你教的小廝嗎?睜眼說瞎話,竟然打算陷害我這個太子妃。”長孫文錦調查過蘭溶月,豈會不知道無戾的存在,無戾雖然稱呼蘭溶月為姐姐,但有時候更像是屬下,長孫文錦直接將無戾歸納為小廝。
“小廝?長孫文錦,我現在不要你給我跪下了,我要給你無戾跪下道歉,若不道歉,我會在這裏親眼看著你死。”冰冷的語氣讓秋日的天氣溫度頓時下降,屋內猶如一股寒冷北風吹過,讓人不寒而栗,“對了,忘了告訴你,老國師給你的用藥的確可以讓被魚鱗刃刺傷的傷口痊愈,不過會留下入魚鱗一般的傷痕,其實我有些期待了,畢竟魚鱗刃失蹤多年,能見到魚鱗刃造成的傷口也算是一飽眼福。”
期待的語氣,讓人發寒的話語,總帶著幾分不寒而栗的意味。
“姐姐,我看還是別看了,會做噩夢的。”無戾得到蘭溶月的維護,直接上前挽住了蘭溶月的手臂後繼續道,“姐姐,她不是說我是小廝嗎?我就做姐姐一輩子的小廝,不要要獨一無二的。”
無戾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霸道,小廝會永遠跟隨在主人身邊,他要的不過是永遠留在蘭溶月身邊。
不敢落後的容鈺挽著蘭溶月另一隻手臂,還不忘吐糟無戾,“長不大。”
“小鈺子,明早我們慢慢算。”無戾微笑著看向容鈺,嘴角兩個小小的梨渦,露出兩個白皙的小虎牙,模樣十分可愛。
容鈺打了一個冷顫,帶著幾分請求的模樣看著蘭溶月,結果被蘭溶月直接忽略了。
無戾下手有輕重,蘭溶月不擔心,有時候這樣也是培養感情的一種方式。
幾人的打鬧直接忽略了長孫文錦,此刻她心中五味雜陳,想起自己臉上的傷,發誓一定要恢複原貌。心想,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她有何嚐不能?
想通之後,長孫文錦示意墨香帶著屋內的人出去,身側隻留下墨蓮。
“我給你道歉。”
說話間,長孫文錦跪在無戾更前,微微低頭,隱藏自己眼底淬毒的恨意,心中暗自發誓,此仇一定要報。
“既然是道歉的話,似乎缺少點誠意。”無戾十分認真的說道。
若說誠意,其實長孫文錦跪下已經是最大的誠意了。
“你還想要什麽?”墨蓮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怒氣,她雖因長孫文錦而毀容,可是眼下也欺人太甚了。
“我就要欺負人,那又如何,誠意?真蠢,連誠意都不懂,小爺最近窮的隻剩下銀子了,所以給小爺來點黃金,沒事的時候養養眼。”
無戾說完,心中突然後悔了,看著金碧輝煌的房間,他突然想起了琴無憂那貨,模仿他似乎有失格調。
“多少。”長孫文錦並不缺少銀錢,如今更是不敢再挑釁無戾了。
“來個萬八千,畢竟太多了,我也提不動。”
“不是還有我嗎?”容鈺心中覺得無戾此提議俗氣,不過能氣到長孫文錦也是極好的。
“那就來兩個萬八千。”
“還有我呢?”零露立即舉手道。
“再來一個。”
……
幾人的舉動,徹底氣到了長孫文錦,三萬兩黃金等於三十萬兩白銀,幾乎是她嫁妝的大部分,可是她根本不能拒絕。
“墨蓮,帶著容小公子去見太子。”嫁妝一時間無法變賣成金子,長孫文錦怕等會兒無戾又提出過分的要求,於是將事情交給雲淵處理。
“容小公子,請跟我來。”
“走,我們去拿金子。”
零露猶豫了一下,也跟了出去,離開時,眼底閃過一抹算計。
離開寢殿後,零露停下腳步。
“無戾,我那一份分你一半,你幫我提回去。”零露鼓起勇氣道,其實,零露現在越來越不怕無戾了,無戾能讀懂她的心思又如何,她從無害身邊人之心,頂多暗自罵罵無戾而已,聽到了她也不介意。
“我勉為其難的答應你。”無戾明白零露心中想去害人,於是十分大方的成全零露,目光看向容鈺,像是在說,你也有份。
容鈺勉為其難的點了點,萬兩金對他來說的確很重,大概……畢竟他還沒見過這麽大的數目,不是將軍府缺錢,而是大家都不是琴無憂,沒有觀賞金子的癖好。
寢殿內,墨蓮扶起長孫文錦,心中不免為長孫文錦抱不平,昔日搞搞再說的長孫府大小姐,如今的太子妃,竟然對一個無一官半職的人下跪,這是多大的侮辱。
“坐下。”
聽到蘭溶月的吩咐,墨香立即扶長孫文錦坐下,九兒打開藥箱,將藥箱內的小剪刀遞給了蘭溶月,醫藥費既然付咯,淡然沒有食言的道理。
拆下紗布,滿是傷痕的臉,整個臉全毀了,每道傷口都很深,因被魚鱗刃所傷,很多肉已經掉了,血肉模糊的臉,傷口坑坑窪窪,看上去十分恐怖。
“能痊愈嗎?”長孫文錦一直在默默的關注蘭溶月和九兒,蘭溶月自始至終都十分冷靜,九兒的表現卻泄露了自己的情緒。
“可以,換顏術。”
蘭溶月看著長孫文錦的臉,心想,晏蒼嵐身邊的人下手還真狠,一點憐惜的醫術都沒有,避開了重要的部位,卻損壞了幾處神經線,即便是換顏隻怕也難以恢複到從前,不過她倒是很想挑戰一番,不過,要換一個人。
“什麽是換顏術。”
“我先給你醫治,代傷口好些的時候,你找一個人,我將她的臉給你換上。”
醫治一人之容,卻要殺一人,以一顏換一人性命,這種手術前世的時候是成功的,不過今生可沒有那麽多先進的工具,蘭溶月心中倒是有些躍躍欲試。
“好。”長孫文錦沒有片刻的猶豫,立即答應道,對於她來說,能為她提供容顏,是那人之幸。
蘭溶月為長孫文錦上藥後重新包紮傷口,包紮好後,傷口淡淡涼意襲來,長孫文錦舒服了不少,心想,代容顏恢複之日,就是蘭溶月命喪黃泉之時,雖然有些可惜這麽好的醫術就要失傳了,但她沒有留下仇人的打算。
蘭溶月離開東宮,一行人收獲頗豐。
“零露,太子府有那麽多金子,是不是多準備點錢財打算謀反。”零露看著無戾和容鈺手上擰著兩大包沉甸甸的金子,十分本能的推理道。
“不是謀反也可以送禮,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正大光明的說喜歡金子的。”無戾一副好心的補充道。
“送金子,好俗。”
……
幾人的你一言我一語,落在他人的眼中就成了太子蓄謀已久,準備謀反,拿了金子,再來一出光明正大的陷害,雲淵隻怕沒有碰到比這更倒黴的事情了。
“容鈺,你和無戾將東西送進宮,告訴陛下,西北。”
西北大旱,顆粒無數,平西王的接濟雖然可以管打下不餓肚子,可是還有慢慢寒冬,三萬兩金子換上白銀三十萬年不過是九牛一毛,況且這些金子就是燙手的山芋,越早甩掉越好。
蘭溶月可以不憐惜百姓,卻無法不在乎容家人,若是這些金子進了容家大門,明日朝野上下議論的便是容家了。
“是,姐姐。”容鈺一副崇拜的看著蘭溶月,西北大旱的消息如今朝野上下眾人皆知,雲顥雖派人賑災,不過多是形式上的,畢竟雲顥將此事交給了平西王,國庫中卻不曾拿出一兩銀子,擺明了就是讓平西王承擔。
既獲得了美名,自然需要付出點代價。但平西王不是愛民如子之輩,若非因為容靖在西北,隻怕邊陲百姓早已經斷糧了。
“小姐既然要救西北百姓,為何不讓琴無憂去。”上馬車後,九兒小聲道,比起朝中官員,九兒跟信任愛財如命的琴無憂。
琴無憂雖然愛財,但卻取之有道。
雖然是為了錢財不惜壓榨身邊的人,但金錢之道他卻是取之有道,用之有道,從不為惡。
“賑災一事終究由官員主持才正大光明,況且若是琴無憂去,隻怕比人會忌憚將軍府,我將銀子交給陛下,陛下雖是狠毒之人,但對百姓還是十分愛戴的,放心,這三萬兩金子一定會全部用在百姓身上。”
蘭溶月沒將另一重意思告知九兒和零露,朝中事情紛繁複雜,說了,兩人未必會懂,反而會更加迷糊。
她此舉賑災之人雲顥勢必要詢問晏蒼嵐的意思,即便是雲顥不詢問,晏蒼嵐也會幹預,不知為何,容太夫人那夜告訴她的話總是讓她格外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