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衝冠一怒為紅顏(下)
眼下不僅沒有找出證據,此事傳出去倒成了他與長孫文錦在婚前便勾搭不輕,故意陷害晏蒼嵐,若是將晏蒼嵐國師的身份泄露出去,國師府雖然在老國師的掌握之中,但那些之前為國師馬首是瞻的朝臣定會偏向這邊,若是有人將雲銳出事和長孫家聯係起來,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雲淵在猜疑的時候,已經將所有人的事情和長孫文錦聯係到一起,心中已經埋下了懷疑的種子,當懷疑的種子慢慢萌芽,很快就會成長臣參天大樹,一星點懷疑的目光,足以將參天大樹燃燒的一幹二淨。
“晏蒼嵐,即便你已經是蒼暝國的帝君,可毀我太子妃的容顏,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雲淵看向冷靜入一潭死水的晏蒼嵐,看不到底,深不可測,心中竟生出幾縷退意。
“交代?不知太子想要一個怎樣的交代。”
晏蒼嵐的一句話,問到了朝堂之上所有人,這個交代,想要的無法說出口,說出口的並非真心。
朝堂之上,眾人沉默不語,唯獨雲顥似乎一直在看好戲,一言不發。
“讓蘭溶月依照好太子妃的臉,至於其他,之後再議。”雲淵思慮再三後道。
雲淵一句話,長孫仲春微微蹙眉,此時不給晏蒼嵐一個下馬威,勢必錯過了最佳時機,正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雲淵開口之後便已經錯失良機了。
“溶月之事非我能做主,不過,即便是我能做主,我也是不願意的。”晏蒼嵐嘴角微微上揚,眼底深處泛起淡淡嗜血的光芒。
晏蒼嵐的目光讓朝野上下不少人心中泛起陣陣寒意,朝野眾臣雖無人見過晏蒼嵐當年登基為帝時的手段,可聽聞晏蒼嵐手段之人的卻不少,不少人更是聽著都覺得心中發寒。
沉靜幾年,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晏蒼嵐本性嗜血,如今感覺敏銳之人已經問道了鮮血的味道。
“你…”雲淵未曾想到晏蒼嵐竟然如此光明正大的推脫,昔日東陵的月郡主與晏蒼嵐有聯姻之約,可是眼下蘭溶月是鎮國將軍府的寶貝宮小公主,想到此處,雲淵眼底閃過一絲算計。
朝堂上的爭論,雲顥見為此事爭論不休,立即示意高公公退朝。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雲顥起身離開,容瀲和容澤立即拂袖離去,離開時,容澤還不忘看了一眼晏蒼嵐,仿佛在警告晏蒼嵐說:若是太子敢派人去他就別想再踏進將軍府的大門。
晏蒼嵐看到容瀲和容澤的離去,神情中閃過一絲無奈。
東宮之中,長孫文錦受盡錐心之痛,原本隱藏在眼底深處的狠毒此刻彌漫了整個雙眸,滿是傷痕的臉龐,狠毒的眼神,如同地獄的惡鬼,讓人不寒而栗。
“庸醫,滾出去。”禦醫用藥後,不僅沒有止痛,傷口的鑽心之痛反而更甚。
“太子妃,切莫激動,一定要注意休息,心平氣和…”
“閉嘴,滾出去…滾…”
長孫文錦拿起枕頭,直接砸向禦醫,禦醫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雲淵早朝歸來,剛好聽到長孫文錦發怒,雲淵看向長孫文錦,首先第一眼看到的是長孫文錦猙獰的眼神,眼神中滿是恨意,雲淵停留片刻後,轉身離開房間。
“禦醫,太子妃情況如何?”雲淵看向候在院中的禦醫,為了長孫文錦,雲淵將宮中最好的禦醫全部請過來了,可是剛剛看到長孫文錦臉上纏著的紗布,雲淵逃離了。
雲淵或許愛慕長孫文錦,但美貌排在才華之前,長孫仲春的支持排在長孫文錦之前。
“啟稟殿下,太子妃是被魚鱗刃所傷,恕我等無能為力。”為首的禦醫站出來,給長孫文錦止血就已經用盡全力了,還別說其他。
“魚鱗刃?”
魚鱗刃是一把小匕首,用特殊材料打造的匕首,被魚鱗刃所傷之人,即便是能止血,傷口也無法恢複。
“可有辦法醫治。”
為首的禦醫微微搖頭,“臣等無能為力。”
雲淵停留片刻,轉身離開東宮,往鎮國將軍府的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距離東宮最近的客棧內,晏蒼嵐飲盡杯中之酒,目光中泛起嗜血的光芒。
“主子,要不要殺了。”天絕擺弄著手中的魚鱗刃,躍躍欲試道。
魚鱗刃是天絕與晏蒼嵐初見時,晏蒼嵐送給天絕的禮物,天絕很珍惜這份禮物,從不離身。
“不,他到不了將軍府。”
晏蒼嵐剛剛說完,一襲男裝的蘭溶月走了進來,突然受邀,蘭溶月也覺得有些意外。
“晏蒼嵐,這就是你所謂的‘私會’?”
蘭溶月收到九霄傳過去的信,信中眼裏出邀她私會,於是蘭溶月便換上一身男裝,順便換了一張容顏前來,沒想到某人正在瓶酒看戲。
“我與你私會,不是時機正好嗎?”晏蒼嵐伸手將一襲男裝,皮膚白皙,宛若一個絕色小公子的蘭溶月擁入懷中,我行我素的模樣,倒是更像傳聞中的嗜血帝君。
“你就不怕有人吃醋?”
蘭溶月看著一臉無奈的某人,心想,晏蒼嵐最近夜探將軍府被人製止,隻好邀她私會,仔細想來,也算是情有可原。
“隻要你不吃醋就好。”晏蒼嵐攬住蘭溶月的腰間,將蘭溶月整個人擁入懷中,倒上一杯酒,喂如蘭溶月口中,一舉一動十分有個,兩人一個嗜血帝君,一個絕世公子,兩人的模樣十分有愛,基情滿滿。
兩人的舉動毫不避諱,直接刺激了對麵酒樓的拓跋弘。
拓跋弘愛慕拓拔野,可是一直將這等心思當做是肮髒,從未告知過任何人,更是將其埋入心底,越是壓抑這份思念就越深。
“我若吃醋,你當如何?”蘭溶月順勢勾住晏蒼嵐的脖子,隨即在晏蒼嵐的耳邊繼續道:“好一個嗜血帝君,不知你這是一箭雙雕還是一箭三雕。”
兩人的舉動,親密無間,大庭廣眾之下,更不曾有絲毫的掩飾,一舉一動灼痛了拓跋弘的心。
“溶月,叫我嵐,隻屬於你一個人的稱呼。”晏蒼嵐順勢讓蘭溶月直接坐在他的腿上,兩人的舉動,惹得一群人議論紛紛。
蘭溶月拿起晏蒼嵐剛剛倒的杯中酒,放在晏蒼嵐嘴邊,晏蒼嵐微微張開嘴,蘭溶月立即倒入自己口中,道,“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溶月…”晏蒼嵐微微低頭,毫不避忌的吻上了蘭溶月的紅唇,粉底下,蘭溶月臉頰通紅,心中埋怨著,晏蒼嵐還真不按常理出牌,絲毫不在意他此刻穿著的是男裝,“這樣味道會更好。”
“晏蒼嵐,你瘋了。”羞澀之下,蘭溶月的聲音格外嬌嗔,嬌嗔的聲音讓晏蒼嵐心癢癢的,“蒼帝就不怕傳出你好男色的傳聞嗎?天下皆知之時,蒼帝打算如何收場。”
“嵐,溶月,記住了嗎?”晏蒼嵐的手指放在蘭溶月唇邊,“下一個叫錯了,我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
蘭溶月看著某人的樣子,深邃的雙目中滿是深情,蘭溶月順勢勾住了晏蒼嵐的脖子,四目相對,可以聞到彼此的呼吸,“嵐,你確定是你不輕易放過我嗎?”
她好歹也是21世紀的靈魂,撩人雖然從未做過,但不表示不會,都說吃肉了的男人是最可怕的,既然如此,她就先撩一撩,至於以後,走一步,看一步。
“小妖精,你在惹火。”
晏蒼嵐看著懷中的小妖精,他不怕體內的噬魂蠱,可是因為太愛了,想將這份愛留在新婚之夜,身體本能的反應晏蒼嵐額頭冒出層層汗珠,看著晏蒼嵐的模樣,蘭溶月有些後悔了。
正在蘭溶月後悔的時候,晏蒼嵐拂袖一揮,窗簾掀起,立即吻上了蘭溶月的唇。
一吻,天長地久。
片刻後,晏蒼嵐帶著幾分不舍鬆開了臉紅耳赤的蘭溶月,蘭溶月即便是粉妝了容顏,在晏蒼嵐的眼中,蘭溶月依舊是蘭溶月,不曾有絲毫的變化。
卷起長袖,將蘭溶月整個人藏在懷中,晏蒼嵐微微低頭,小聲在蘭溶月耳邊道,“我的小妖精,今日暫且放過你。”
蘭溶月深呼吸後,微微抬頭,“我一定會討回來的。”
她就不信,她調。教不了眼前的男人。
許多年之後,蘭溶月發現,這個時候的想法是多麽荒誕。
“溶月,我很期待。”
“你…”蘭溶月看著某人的眼神,微微嘟嘴,不知該如何反駁。
此刻雲淵的馬車在不遠的拐角撞到了一個老婦人,與此同時,長孫仲春帶著府醫正打算去東宮探望長孫文錦,剛好聽到有馬車將人撞到,下馬車後發現竟然是東宮的馬車,不僅有些後悔了。
老婦人看到長孫仲春之後立即暈了過去。
“太師大人,不好了,人昏過去。”
街道兩旁,路人站在不遠處,議論紛紛。
蘭溶月將頭靠在晏蒼嵐胸前,“那個老婦人見到長孫仲春後似乎有些太激動了?”
“老婦人原本是長孫文錦身邊的嬤嬤,被長孫文錦當做替罪羊趕出了府。”蘭溶月雙手攬住蘭溶月腰間,盡量讓蘭溶月以最舒服的姿勢靠著。
“想必她心中恨極了長孫文錦吧。”
“溶月會可憐她嗎?”晏蒼嵐握住蘭溶月放在腰間的雙手,無論什麽時候,他都想焐熱蘭溶月冰冷的雙手。
“不,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嵐,我突然發現,與你相識之後,我似乎變得仁慈了。”蘭溶月抽出手,白皙的手指,十指纖纖,太過於白皙,似乎缺少了鮮血的顏色。
“溶月想做什麽,隨意就好。”
晏蒼嵐不怕蘭溶月有多餘的同情心,蘭溶月仁慈一分,他狠一份便是,她的不足,他來補上。
“有時候我真的怕被你寵壞了。”
蘭溶月知道,有些事情,她不出手,他全部提她做好了,人若有了依靠,就會變得懶惰。
“我不介意。”
蘭溶月微微一笑,“嵐,我隻想站在你的身側。”
“好。”
一個好字,給了蘭溶月無盡的寵愛,隻要她想,他給出的答案從來都是她最想要的。她若是想站在他身側,他便成全他。
兩人說話之際,街角處,長孫仲春與雲淵同時臉色大變。
“刁婦,竟敢在太子麵前信口雌黃,來人,將這個刁婦帶回府中。”長孫仲春雙目微怒,長孫仲春一早就知道國師就是九皇子,隻是沒想到九皇子同時也是晏蒼嵐,長孫文錦自小想嫁給千晟,沒想到陰差陽錯,不得不如入主東宮,事到如今又牽扯出雲銳,一旦雲淵有所疑慮,以長孫家如此如今的立場勢必麵臨大劫。
“太子,救命。”老婦人不顧額頭的傷勢,連滾帶爬的走到雲淵的身後尋求庇佑。
雲淵看向老婦人,雲銳是他的嫡長子,如今皇嗣中,皇長孫卻自有雲銳一人,如今雲銳一人成為廢人,若長孫文錦當初想嫁的人是晏蒼嵐,那麽為了晏蒼嵐殺掉雲銳並非不可能。
“慢著,長孫大人,老夫人傷勢極重,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隻怕今日的言論既成事實,到時候有損朝野上下的安寧,朝中安寧決不能因為一個愚婦有所影響,來人,送去附近的醫館,讓人找找照料,若是死了,為你是問。”雲淵立即吩咐身側的侍衛帶走了老婦人。
雲淵想要知道老婦人所說是否屬實,因此絕不會讓老婦人死。
長孫仲春臉色微變,微微抬頭,看向不遠處酒樓二樓窗戶邊的晏蒼嵐,看到晏蒼嵐懷中抱著一個男子,長孫仲春微微蹙眉,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晏蒼嵐竟有龍陽之好。
“如此就有勞太子了,還請太子查明此事。”
長孫仲春心中明白,此事一定和蘭溶月脫不了關係,想起近日京城謠言,心中一緊,好一個衝冠一怒為紅顏。長孫仲春是何等聰明之人,若是此事還不明白是何人設計了今日的一切,他便無法坐穩太師之位了。
“太師放心,我一定吩咐人盡快查明此事。”
聽著雲淵的回答,長孫仲春心中發涼,雲淵雖然聰慧,但卻過於執拗,想要改變雲淵的想法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