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分離

  誰也不會想到,東陵的江山會當著蘭嗣的麵易主,周宰輔心知肚明,有人暗中操控了一切。


  是四皇子嗎?周宰輔心中劃下了一個問號,四皇子就算是裝傻多年,但他還是隱約覺得蘭梵是個聰明人,即便是如此,蘭梵卻沒有這麽大的能力。


  周宰輔暫時沒有懷疑蘭溶月,畢竟蘭鈭謀反,罪證確鑿。


  蘭溶月離開後直接出城,事到如今,皇城之內的紛爭,大局已定,柳嫣然和蘭鈭苦心經營終究會化為空虛,隱藏在東陵所有的“針”名單在蘭梵的手中,當然隻是極小的一部分,至於剩下的留住日後自有大用。


  柳嫣然沒有想到,事情到了最後一步卻依舊功敗垂成。


  蘭梵安排好一切之後,將事情交給薛國公和周宰輔處理,自己則去找柳嫣然,他這些年的苦楚都是拜柳嫣然所賜,以蘭梵的個性,自然是有仇必報,更何況是出得權力。


  “是你?”柳嫣然看到蘭梵後,眼底充斥著驚訝和意外,隨後看向蘭梵身側的暗衛首領,沒有蘭嗣的命令,蘭梵是如何讓暗衛易主的,柳嫣然似乎沒有想到蘭梵會在她的眼皮底下茁壯成長,有朝一日竟然能勝她一籌。


  “不然皇後娘娘覺得會是誰?”


  蘭梵看出驚訝的柳嫣然,嘴角露出一絲諷刺,柳嫣然她絕不放過。


  “你竟敢奪帝,好大的膽子。”柳嫣然潛伏多年,一點膽量還是有的,如今她隻好拖延時間等人來救她,否則她根本沒有一絲逃走的機會。


  “娘娘這是在害怕嗎?放心,我不會殺了你。”蘭梵的故意停頓卻讓柳嫣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因為我想讓你身敗名裂,受盡天下人的辱罵之後讓你生不如死。”


  柳嫣然看著目露獰色的蘭梵,這樣的蘭梵,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若非太後阻攔,她絕不會留下蘭梵,柳嫣然怎麽也想不到一向懦弱的蘭梵竟然是偽裝,好深的心思,深的讓柳嫣然驚訝。


  “蘭梵,你奪得帝位又能如何,你早就控製了這未央宮又如何,莫非你要在你父皇的頭頂上帶上一定綠帽子嗎?別忘了眼下六國之間的局麵,你敢動我嗎?”


  柳嫣然身居皇後之位多年,除了了解後宮以及朝堂的局勢之外,六國的局勢,柳嫣然也是了若指掌。


  “為何不敢,至於父皇,當初你們設計將我母親從給燕帝的時候,綠帽子不早就帶上了嗎?柳嫣然,你說,我把你一道送給燕帝如何?”


  蘭梵的一句話,讓柳嫣然心驚,柳嫣然雖然保養的極好,但終究已經是徐娘半老,雖說風韻猶存,燕帝雖然喜歡美色,但絕不會看似柳嫣然。


  “娘娘這是怎麽了,看來你這麽驚訝的份上,我解釋了一下,燕國和樓蘭國比鄰,聽說樓蘭最近可沒少挑釁燕國,若是將你送上,燕國興許能和平很久,你說呢?柳嫣然。”蘭梵這是第一次對柳嫣然直呼其名,說名字的時候夾雜著淡淡的恨意,似乎已經說了無數遍,痛恨了無數年。


  “你敢。”


  “你大可試一試。”蘭梵看著柳嫣然,他暫時不能為柳嫣然耗費太多的時間,“來人,皇後協廢太子謀反,來人,將柳嫣然貶為賤婢,拿下。”


  蘭梵一句話,直接將柳嫣然這個一國之後貶為奴婢。


  “蘭梵,是誰給了你這麽大的權力,敢發落本宮。”


  “本宮,柳嫣然,這兩個字你還配嗎?”


  突如其來的話,柳嫣然怎麽都沒有料到事情會如此發展,蘭梵竟然真的敢逾越皇權,隨後柳嫣然看向蘭梵身邊的暗衛首領,心中明白,是她錯了。


  殿內,一陣寒冷的感覺傳來,四周凝結出淡淡的冰霜。


  巫族靈女雖能控冰,卻不能修煉武功,沒有內力,柳嫣然控製殿內的人後,正想殺了蘭梵,暗中出來一個身影阻止進來這一切。


  “四皇子,你似乎忘記了主子說的話了。”顏卿眼底劃過冷意,扶持蘭梵登基為帝,顏卿並不看好,一張鬼麵,遮去了顏卿 清麗脫俗的容顏。


  “月郡主呢?”蘭梵心中不喜,初得權勢,蘭梵不喜歡這種被人逾越的感覺。


  “四皇子,眼下你還是保護一下自己的性命吧,奉主子命令,我隻幫你這一次。”顏卿手握寶劍,劍尖向下,說完,身影飛快穿過柳嫣然身側,柳嫣然手腳經脈被挑斷。


  蘭梵看著顏卿的動作,目光露出一絲詫異,聽其聲音不過才二十來歲,沒想功夫竟然如此厲害。蘭梵心中突然想要得到蘭溶月,若是得到了蘭溶月,這一股勢力就會變成他的。


  蘭梵不知道,在他有此心的時候開始,他的路就是一條走向地獄的路。


  “多謝姑娘。”


  眼前沒有理會蘭梵,轉身離開,笑裏藏刀,滿腹算計,她見得太多了,從蘭梵的眼中,她看到了欲望,這種欲望讓她很不喜歡。


  權力的膨脹,會讓人欲望加劇,若要東陵毀滅,讓蘭梵登基為帝是最合適的人選。主子說的果然沒錯。


  與此同時,城外別院。


  蘭溶月還未抵達,走到半路就被老者攔了下來。


  “你這是何意?”蘭溶月看向老者,目光平靜如水。


  “你放心,老夫不會再和你動手。”


  蘭溶月嘴角諷刺一笑,若她真要殺老者,未必會輸,“不是不動手,是你怕失敗吧。”


  作為一個殺手,蘭溶月最先學會的就是不能心生退意,一旦有你退意就必輸無疑,一個殺手輸了就是死了。


  前世,她就是輸在了有了退意,卻讓人知曉了。


  “小娃娃,不要太高看自己,這個世界比你想象中的複雜,用十年的時間創造了鬼門,你的手段的確可以通天,區區鬼門在老夫的眼中不過是跳梁小醜而已,豈能和存在這片大陸上累積了幾百年勢力的人想比。”老者看著蘭溶月,若非蘭溶月換一個人,換一種血脈,他的確會欣賞,可是對眼前的蘭溶月,他不會。


  “是嗎?我倒不這麽認為,人都是有私心的,不是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嗎?”蘭溶月看向老者,嘴角微微上揚,微笑中帶著濃濃的諷刺。


  能查到鬼門與她的關係,手段的確算得上是通天。


  她創立了鬼門七閣,但卻刻意的劃清了七閣之間的關係,其目的便是不想讓人為此生疑,若她出現在在粼城的時候,一開始就被人知道是鬼門門主,又知曉了鬼門七閣的存在,隻怕一開始她就會被人戒備,事情根本不會如此順利。


  這番道理,老者豈會不明白,自從上一任主人去世後,偌大的勢力就分成兩派,如今愈發亂了。


  “看來我說中你的心思了,既然沒事,就別擋道。”


  蘭溶月那模樣好像是在說,好狗不擋道。


  “不可以和晏蒼嵐有任何的約定,你隻能讓他忘了你。”


  “否則呢?”


  “否則,老夫會用自己的手段帶走他,若是觸動了他體內噬魂蠱的最後一次發作,他對我而言,便沒有了用處。”


  老者的意思很明白,若是她不這麽做,老者就會傷及晏蒼嵐性命。


  噬魂蠱的發作,有多痛苦蘭溶月不知道,蘭溶月知道的是若她真的不答應到這的條件,或許晏蒼嵐會死。


  “好。”蘭溶月本想離去,卻突然勒住了韁繩,“今夜,你帶他走,若是他有萬一,後果如何,我也不知道。”


  蘭溶月從不是一個猶猶豫豫之人,既然愛了,她就絕不會放手。


  走進別院,晏蒼嵐一襲白衣,看到蘭溶月後,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宛若仙人。


  “溶月,忙完了嗎?”


  “我為你下廚可好。”蘭溶月知道,院內有老者的人,這一次見到晏蒼嵐,很多事情似乎都漸漸清晰了,想起老者喚晏蒼嵐為晟兒,蘭溶月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加上屋內的陳設,所有人的一切,漸漸明白過來。


  “我幫你。”


  蘭溶月猶豫了一下,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蘭溶月親手為晏蒼嵐準備了一桌藥膳,菜色很簡單,兩人卻花了將近兩個時辰。


  “嚐嚐味道。”蘭溶月盛了一碗湯遞給晏蒼嵐,中藥熬製的雞湯,雖然夾雜著淡淡的藥味,但味道卻很好。


  “很好喝。”


  晏蒼嵐對吃不挑剔,但凡是藥物類的東西很少能入晏蒼嵐的口,或許因為蘭溶月親手所做,他才沒有絲毫的戒備。


  看著晏蒼嵐的模樣,蘭溶月淡淡的笑容中多了幾縷真心。


  “今生能與你相見,真好。”蘭溶月為晏蒼嵐夾了一些菜,神情中透著淡淡的微笑。


  “溶月…”晏蒼嵐想說什麽,最終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今天的這頓飯若是可以,他真的不想吃。


  兩人享受著靜靜的時光,沒有太多的語言,晏蒼嵐因為噬魂蠱發作後,整個人顯得十分虛弱,噬魂蠱還未沉睡,每隔兩刻鍾,晏蒼嵐心中就會傳來噬魂的痛苦。


  蘭溶月看著晏蒼嵐,她是鬼醫,豈會不清楚晏蒼嵐的痛苦,即便是他隱藏的再好,終究如同記載中的一樣,噬魂蠱發作,需要半月的時間才能穩定下去,她有心替用藥壓製噬魂蠱,隻是藥物對蘇醒後的噬魂蠱無效。


  “晏蒼嵐,放了我,可好。”蘭溶月握住晏蒼嵐的手,一句話,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溶月,不死不放。”


  晏蒼嵐一直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沒想到蘭溶月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放了她,動了心,以情相待,如何才能放手。


  “晏蒼嵐,我注定是世人眼中的妖女,你護著我,會被天下人唾棄的,我讓蘭梵登基為帝,讓人阻止了柳嫣然殺蘭梵,我心情不好,所以東陵亂了,血洗皇宮,宮城之下,汙水道的水都變成了血色,這樣的我,你你要不起。”她動了心,動了情,可她不能輸給了自己的理智。


  她對噬魂蠱束手無策,蘭溶月心中更清楚,今日,晏蒼嵐若是留下,性命堪憂,即便是她或許能找到辦法,可是那個老者,院中藏著的這些神秘人,隻怕老者一聲令下,晏蒼嵐就不得不離開。


  蘭溶月很清楚,以夜魑幾人阻止不了老者已經隱藏在院內的人。


  她的仇,她不能不報,如今報了仇,反而成為她逼他離開的借口。


  “你是妖女,我是嗜血帝君,你我正配,溶月,你注定成為我的帝後,隻是我有些等不及了,等不及想帶你走。”他將她擁在懷中,告訴她,他認定她,她隻能是他的唯一。


  他不想放手,卻明白蘭溶月的用意。


  “你……”


  “溶月我的心就在這裏,你可聽到了,他在為你跳動。”晏蒼嵐握住蘭溶月的手,放在他心口,他明白,可以比起自己的性命,他更害怕分別,有時候他怕他無法控製自己。


  聽到晏蒼嵐的話,蘭溶月很想反悔,可是看到院外竹林中的白影,蘭溶月知道,他不能。


  “放開我,不然,我殺了你。”蘭溶月拔下頭上的發簪,抵住晏蒼嵐的心口,她該做的都做了,為何他還是不明白呢?


  “溶月,你高興就好。”


  晏蒼嵐抱緊蘭溶月,發簪刺進了晏蒼嵐心口,蘭溶月驚訝的看著晏蒼嵐,為何他要那麽做,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蘭溶月不知道,究竟是哪裏錯了。


  蘭溶月身體微微的顫抖,重生以來,她是第一次感覺到如此害怕。


  “溶月,別怕,我會保護你,溶月…。”


  蘭溶月抱住晏蒼嵐的腰間,最終和晏蒼嵐一同倒在地上,心口滲出的鮮血第一次讓她居然害怕,此刻,蘭溶月竟然忘了她是鬼醫。


  “少主,你放開他。”紅袖立即上前,推開了蘭溶月,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喂入晏蒼嵐的嘴中。


  “郡主,老夫真佩服郡主的手段。”


  老者走進院落,看著晏蒼嵐心口的發簪,他也有些意外,蘭溶月能做到如何地步。


  “照顧好他。”


  “你放心,別忘了你的承諾。”


  “我知道。”蘭溶月看向晏蒼嵐,點了點頭。


  “大人,我要照顧少主,請帶我一同離開。”紅袖看向蘭溶月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殺意。


  麵對這一幕,蘭溶月隻是靜靜的,靜靜的一言不發。


  不去批判紅袖的背叛,就當沒有看到紅袖一般。


  “郡主的意思呢?”老者看向蘭溶月,以蘭溶月的個性應該不會容下背叛她的人。


  “殺了。”蘭溶月目光很平靜,平靜的沒有露出絲毫的殺意。


  正是因為這樣,老者反倒覺得蘭溶月心中是真正的想要殺了紅袖。


  “你跟我走。”老者看了看紅袖,答應道。


  “不行,紅袖是我的婢女,你不能帶走,老家夥,別得寸進尺。”蘭溶月眼底凝結出淡淡的冰霜,雙瞳的最深處似乎都變成了冰花。


  “老夫得寸進尺,你又能如何?”


  “受製於人,我不能反駁,紅袖,下一次簡單你,我會親手殺了你,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價。”蘭溶月看向紅袖,嘴角微微上揚,洋溢著危險。


  “紅袖等著。”


  紅袖止住了晏蒼嵐心口的血,與此同時,一年馬車抵達別院門口,出來一個黑衣人扶著昏迷的晏蒼嵐離開,看著晏蒼嵐上馬車,蘭溶月第一次覺得原來分別可以這麽痛苦。


  夕陽西下,如同鮮血,紅得刺眼。


  “小姐,要不要派人跟上去。”看著蘭溶月看向遠方,九兒終於忍不住走了出來。


  “不用了,跟不上的。”整個鬼門中,除了一人之外,無人能更上這些人,老者的輕功到了踏雪無痕覺得地步,但論武功,鬼門中唯有楓無涯方可與其匹敵,除了他之外,再無外人。


  九兒的輕功睡好,修煉的又是千幻劍法,可是依舊跟不上。


  九兒沒有開口,隻是靜靜的陪在蘭溶月身邊。


  從夕陽到天黑,時間一點點過去,粼城內,燈火通明。


  柳嫣然、蘭嗣、蘭鈺捷等人被關押天牢,蘭梵親自吩咐薛國公守護。


  薛國公是王者手中的寶劍,如今,蘭梵是王,薛國公就是他手中的寶劍。


  “主母,夜深了。”一個身著黑衣的人從暗中走出來,對蘭溶月的稱呼依舊沒變,蘭溶月一言不發,九兒對黑衣人微微揮手,示意讓黑衣人不要打擾蘭溶月。


  “粼城我能應付,你走吧。”許久之後,蘭溶月回過頭,看向黑衣人,她沒想上晏蒼嵐,終究還是傷了,不知為何,此次之後,她總覺得下一次見麵沒有那麽容易了。


  “主子吩咐,讓屬下追隨主母。”黑衣人看向蘭溶月,他也沒有想到紅袖竟然會背叛蘭溶月,要知道蘭溶月才是紅袖真正的主人,即便是晏蒼嵐醒了之後,也絕不會容一個背叛之人。


  “我命令你跟上去,隨時將消息傳給我。”


  “是。”黑衣人猶豫再三後應道。


  一夜未眠,蘭溶月臉上卻不見絲毫的疲憊,隻是她心中卻覺得累了。


  “小姐,不好了,剛剛得到消息,蘭鈭逃了。”靈宓急匆匆前來稟報道。


  “逃了,不是被關押在天牢嗎?”蘭溶月眉頭微蹙,她怎麽都沒有想到,蘭鈭竟然逃走了,一切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嗎?蘭鈭怎麽會有機會逃走呢?

  “關押在牢房的是替身,隻怕昨夜就逃走了,關押進去的不是蘭鈭,而是一名普通的‘針’。”


  蘭溶月聞言,心中一緊。


  “可有人營救。”


  “沒有,粼城中並未出現另一股是勢力,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靈宓知道,蘭鈭雖是蘭溶月的父親,可蘭溶月不想留他,想要借第三人之手除掉蘭鈭,都是她不好明明監視著蘭鈭卻還是被蘭鈭逃了。


  “蘭鈺捷呢?”


  “昨夜死在天牢,柳嫣然傷心欲絕。”事情太順利了,靈宓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卻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裏不對。


  “傷心欲絕嗎?好一個傷心欲絕。”


  蘭溶月隻知道蘭鈺捷不是蘭嗣的兒子,卻並不知道蘭鈺捷不是柳嫣然的親生兒子,畢竟柳嫣然疼愛蘭鈺捷是實實在在的。


  “好一個傷心欲絕。”


  “有什麽不對嗎?”喪子之痛,傷心欲絕實數人之常情,靈宓不明白蘭溶月此言何意。


  “當然不對,以柳嫣然的個性,不單是傷心欲絕這麽簡單,她會瘋狂。”傷心欲絕或許是柳嫣然真實的寫照,可是蘭溶月太了解人性了,尤其是了解柳嫣然。


  “小姐,那現在怎麽辦。”


  “讓柳嫣然死在燕國,這一次不好在失誤了。”


  蘭溶月知道,蘭梵想將柳嫣然送去燕國,絕不是玩笑,而是會說到做到,蘭梵是要討好自己的母親,隻可惜如今燕國最有權勢的女人隻怕對蘭梵心生厭惡,送過去她固然能開懷,可是對蘭梵隻怕這對母子之間會有隔閡。


  兒子送上昔日的敵人,在她的眼中或許會看成嘲諷。


  隻是天下局勢,與她何幹,她連自己的愛人都要送離身邊,又豈會在在乎他人的感受。


  “是,屬下明白。”


  蘭溶月的語氣清如水,可卻讓靈宓身後發涼,蘭鈭逃走,的確是她忽視了。


  “回城,是該無天牢了。”


  康瑞王府謀反,照理說該誅殺,蘭梵沒動手,目的便是等著她的出現,同時也要等登上帝位的時候殺雞儆猴。


  回到粼城後,蘭溶月直接去了天牢,侍衛看到蘭溶月手中的令牌後,並未阻攔,剛踏進天牢,就被薛國公給堵住了。


  “薛國公這是何意?”


  “郡主應該知道,謀反是要誅九族的。”薛國公看向蘭溶月,他喪子是蘭悅所為,可是蘭悅與蘭溶月交好,加上蘭溶月的舉動太可疑了。


  他原本不相信一個女人可疑讓江山換代,可是如今,他不敢肯定了,根據文王的話,蘭溶月應該就是幫助蘭梵之人。


  “是嗎?陛下還未下令,莫非國公是要越過陛下嗎?”蘭溶月看向薛國公,看來,聖旨的事情周宰輔是告訴薛國公了。


  “女諸葛,鬼醫,唯有你,方有此能力,郡主,你到底有多少張麵孔。”薛國公唯一沒有想明白的便是蘭溶月此舉無疑是置蘭鈭於死地,她為什麽要這麽做,要知道弑父可是會被天下人唾罵的。


  “薛國公,我也很好奇,你到底忠於何人。”


  一句話,薛國公心中一緊,忠於何人,薛國公以前是忠於蘭嗣,如今蘭嗣昏迷,蘭梵是正大光明的繼承人,隻是正大光明後夾雜著黑暗,周宰輔絕非是一個撒謊之人,那麽就是說傳位於蘭梵的聖旨是假的,若蘭溶月是鬼醫,那麽她就有機會。


  “薛國公府一門自然是忠於陛下的。”薛國公的意思很明確,他終於陛下,終於江山的繼承人。


  “是嗎?不知道薛國公從何人的口中知道我的身份。”


  她自認為她的化妝術無人可及,除非是那個老者,他有可能知道。


  “果然如我猜測的一般,郡主,還請你在天牢住上幾日,等候陛下發落。”薛國公唯一的期待就是蘭嗣能個康複,最起碼挽救一下目前的局麵。


  “薛國公,月郡主是未來蒼暝國的皇後,你此舉是不是有違兩國邦交。”蘭梵走進來,剛好聽到薛國公的話,主動開口道。


  “殿下說的是,請殿下責罰。”


  “無妨,薛國公這是按東陵律法行事,值得誇獎。”


  “多謝殿下。”薛國公不得不說蘭梵的所為還真是像極了蘭嗣,打一巴掌後給一個甜棗,心中雖然相信周宰輔的話,卻有了一絲是鬆動。


  “郡主,本宮陪你如何?”蘭梵走到蘭溶月身邊,他剛剛得知蒼帝已經離開,如今對他而言是機會。


  “不用了,我突然不想去了。”蘭溶月說完,直接向天牢外麵走過去。


  在天牢的門口,蘭溶月遇到了柳言夢,柳言夢本想上前說什麽,可看就蘭梵後便遠遠的避開了。


  “郡主,王府被封,粼城叛賊還請清掃,不如去皇宮住上幾日。”


  “不用了,皇宮的血腥味太濃。”


  蘭溶月說完,上馬車離去。


  蘭梵看著馬車離去的身影,眼底閃過一道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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