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名言:氣死人是不用償命的
蘭溶月提及‘我們’兩個字,晏蒼嵐一陣欣喜,就為了這兩個字,他永遠都聽她的又何妨。
“最近很辛苦嗎?”蘭溶月回過頭,看向晏蒼嵐,臉上略帶一絲疲憊,他是一國之君,先不論最初來粼城的理由,但卻為了她留在粼城,其實,單憑這一點就讓她心動。
“不會,有你在懷,萬事皆消。”
“正經點。”
“我很正經,天下大事,怎及我的皇後一分一毫。”晏蒼嵐拉著蘭溶月在軟榻上坐下後,漆黑深邃的雙目與蘭溶月漆黑透徹宛若寒冰的雙目相對,雙目中漸漸出現彼此的模樣,驅散了黑暗,融化了寒冰。
一份愛,隻因彼此。
“油嘴滑舌。”蘭溶月看著晏蒼嵐臉色略帶一絲疲憊,猶豫了一下後道,“其實你不妨借力打力,何必事事親力親為呢?”
“溶月這是心疼我嗎?”晏蒼嵐眼睛一亮,心底閃過一絲得逞,不枉他故意自己處理所有人的工作,終於贏得了她的心疼。
“是。”蘭溶月看著某人,她是不是掉陷阱裏麵了,總覺得有一種掉陷阱裏麵的感覺,雖然這個陷阱很溫柔,可是…蘭溶月心底劃過一抹哀傷,沒有表現出來,晏蒼嵐隻覺得心底微微失落,卻又說不出來為何失落。
“那就聽溶月的。”晏蒼嵐攬住蘭溶月的腰間,將頭靠著蘭溶月的頸部,“溶月,這個世界會有人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嗎?”
蘭溶月心微微一緊,她算是突然出現了,可是她會突然消失嗎?她也不知道,若是真的突然消失了,似乎沒有她可以歸去的地方了。
“不會,人是不會突然消失的。”不是不會突然消失,而是不想。
“嗯,溶月說的,我信。”
在晏蒼嵐心中,事情很簡單,因為是蘭溶月說的,所以他信了,沒有依據,隻因有愛。
蘭溶月看了一眼身側的某人,總覺得這人今夜是不會離開了,腦海中不由得想起紅袖無意識說出來的話,“今夜軟榻給你睡,我困了。”
說出來後,蘭溶月有些後悔了,軟榻很舒服,看來某人是早有準備。
“溶月相邀,我就不拒絕了。”晏蒼嵐十分光明正大的接受。
蘭溶月起身,合上簾子,將兩個房間隔離。
褪去外衣,蘭溶月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久久難以入眠,柳雪柔的話一直回蕩在她的腦海中,若當年蘭鈭急忙殺季小蝶是交易,那麽幕後的人是誰?
在她的記憶中,蘭鈭和季小蝶關係十分疏遠,季小蝶也是故意疏遠蘭鈭,在季小蝶被殺之前,似乎一個月都見不了蘭鈭一麵,就算季小蝶發現了蘭鈭的秘密,為何偏偏在那個時候動手。
是因為柳絮的離開,時機到了嗎?
可是當年柳絮詐死掩藏的很好,幾乎沒有人知道柳絮還活著。
許是因為真的累了,晏蒼嵐帶著疲倦,慢慢進入夢鄉,夢中,晏蒼嵐眉頭緊皺,似乎又夢到了什麽,很快便舒展開來。
直到黎明時分,蘭溶月才淺眠了一個時辰,卻絲毫不覺得疲憊。
兩人一同用過早膳後,蘭溶月大搖大擺的回了康瑞王府。
蘭鈭看著蘭溶月,他沒有想到,蘭溶月居然又回來了,柳雪柔見蘭溶月走進來,恨不得上前殺了蘭溶月,撐著自己的身體上前,剛剛起身,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額頭上原本的汗珠中夾雜了淡淡的血絲。
“雪柔,來人,傳府醫。”蘭鈭本想開口趕走蘭溶月,沒想到柳雪柔突然發病,蘭鈭立即扶起柳雪柔,急忙吩咐道。
蘭鈭剛剛說完,柳雪柔的身體如無骨一般慢慢軟下去,眼睛盯著蘭溶月夾雜著濃濃的恨意。
“蘭溶月,將解藥叫出來。”蘭鈭看柳雪柔的模樣,掌心握住柳雪柔的手腕,脈搏漸漸消失,今早他才吩咐二管家悄悄葬了姬舞,沒想到蘭溶月又對柳雪柔出手。
“解藥,父王這是說什麽?女兒昨夜受蒼帝相邀賞月,並不在府中,父王一定要如此冤枉女兒嗎?”一口一個父王、女兒,著實將蘭鈭氣得不輕,昨夜因為要殺了蘭溶月的緣故,他的確放出話說蘭溶月不在府中,本想製造一個意外,沒想到蘭溶月身邊竟然有不少武林高手,反而是他被算計了。
“我在說一邊,把解藥叫出來,我既往不咎。”蘭鈭看著蘭溶月,絕美的臉龐與季小蝶有幾分相似,隻是一閃宛若寒冰的眼睛與季小蝶相差甚大。
“父王要既往不咎嗎?可是我…”還想繼續玩下去,後麵還的話,蘭溶月用口型道,此舉是為了試探蘭鈭,傳聞樓蘭皇室中有人善於讀唇,雖然她也會,她還是想要試探一下蘭鈭。
“府醫,快給王妃檢查。”
府醫聽到吩咐,顧不上男女主之防,立即上前,直接握住了柳雪柔的手腕,手剛剛搭上去,柳雪柔的骨頭像是不存在一般,手直接彎曲了,府醫嚇了一跳,整個人退後兩步。
同一時間,柳雪柔的臉上已是血跡斑斑,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恐怖,偏偏又無法眼下最口一口氣。
“小姐,趕緊退後,王妃這模樣莫非是染上了瘟疫,若是被傳染了就不好了。”紅袖突然從後麵走出來,拉起蘭溶月連忙後退。
退後幾步後,蘭溶月無奈的看了看紅袖。
“何須如此?”
“小姐,那老家夥動了殺意,安全距離。”紅袖理直氣壯的說道。
入蘭溶月預料的一般,蘭鈭似乎讀懂了紅袖的話,陰沉的眼底冷意劃過。
“還是你自己注意安全吧。”以她對危險的感知,暗器根本不會輕易傷到她,更換可她對蘭鈭有戒備,蘭鈭想要傷她就根部容易了。
“多謝小姐關心。”紅袖十分樂意的接受了蘭溶月的關心。
對紅袖,蘭溶月有更多的是疑問,晏蒼嵐身邊的人除了夜魅有些話嘮之外,夜魑等人似乎都是一個木樁,甚少說話,總覺得察覺也太大了。
難道是因為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屬下,這是因為晏蒼嵐的另外一麵嗎?
瘟疫二字讓原本靠近蘭鈭的蘭雅雯等人連連後退了幾步,蘭鈭身上散發出的陰冷氣息讓她們不敢離開,府中妾室看著柳雪柔的樣子,好幾人露出了暢快的神情。
王府大院,從不缺無情之人。
蝕骨散讓柳雪柔的骨頭慢慢融化,中毒後一直飽受痛苦,喪子之痛,身體之痛,讓人察覺不到柳雪柔真正的情緒,此刻她的眼睛慢慢變得模糊,最終閉上了眼睛,死後的神情似乎還在飽受痛苦。
蘭鈭察覺到柳雪柔眼下最好一口氣,目光看向了蘭溶月,此刻,蘭鈭明白,蘭溶月回來隻是要看柳雪柔咽下最後一口氣,他沒有察覺到柳雪柔中毒,一夜的折磨,沒想到蘭溶月竟然還不願意善罷甘休。
“準備王妃葬禮。”蘭鈭對身後大管家吩咐道,感覺到柳雪柔此刻已經是一副皮囊,“王妃傷心過度離世,傳令下去,大葬。”
所謂的大葬就是厚葬,大葬禮儀繁多,連宴賓客十日,大葬讓逝者穿戴好了之後,直接封棺,隻是大葬為了讓屍體腐爛的氣息不傳出來,棺材中有一層特殊的油紙隔離了屍體腐爛的味道。
“是。”
蘭浩離世,柳雪柔有突然離世,離世前還有瘟疫的流言蜚語傳出,很快,此事傳到了皇宮。
“陛下,剛剛蒼帝來信,說蝶院昨夜突遭大火,讓月郡主到別院居住一段日子…”萬公公似乎沒有說完就停頓了下來,“繼續說。”
“康瑞王妃突然離世,臨死前有人說康瑞王妃染上了瘟疫,隻是康瑞王下令大葬。”萬公公咬緊牙說出來這樣一番話,若是染上瘟疫離世,應以及早下葬為上,突然下令大葬,此事萬萬不妥,隻是念及蘭鈭先是失去愛子,如今又失去王妃,萬公公難以啟齒。
“瘟疫,可派人查證過。”
“不曾。”剛剛得到消息,根本來不及查證。
“咳…咳…”咳嗽聲連連,每咳嗽一聲,蘭嗣的臉色就蒼白一分,“派人去王府悄悄查證一下,若是真的染上瘟疫就讓康瑞王盡早將王妃下葬,可有鬼醫的消息。”
“還沒有。”
比起這些小事,百姓的生命,蘭嗣如今更在乎的是自己的生死。“將鬼閣的人留在宮中,放話出去,若鬼醫再不現身,每隔三天朕便殺一人。”
“是。”
萬公公追隨蘭嗣多年,十分了解蘭嗣,此事蘭嗣已經做出了決斷,誰勸都無用。
“午後讓渂兒來見朕。”
蘭嗣的話,萬公公倒茶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心想,莫非陛下要傳聞給文王嗎?與太子相比,文王的確更善治國之道,但此事絕不能…
“是,陛下。”萬公公遞上熱茶後,“陛下,蒼帝哪裏如何安排。”
“讓溶月過去,如今唯有她能拖住晏蒼嵐了。”蘭嗣說完,咳嗽聲連連,蘭嗣的咳嗽隻因要壓製住心裏傳來的陣陣疼痛感。
“是。”
萬公公離開長寧宮後,從密道悄悄進入未央宮。
“你怎麽來了?可是陛下身體有異。”柳嫣然看著一襲黑衣的萬公公,這個密道很少用,知道的人更少,若非事情緊急,萬公公定然不會使用。
“娘娘,陛下午後傳召了文王,眼下陛下的身體恐怕脫不了太久。”
“你說什麽?之前你不是還說陛下的身子挺得住,怎麽才過一夜就變得這般嚴重。”柳嫣然本以為安排一切還有一些時間,沒想到事情會急轉直下,超出她的控製。
“奴才也不清楚,隻是禦醫和鬼閣請來的大夫如今都是束手無策,唯有指望找到鬼醫,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柳嫣然聞言,眉頭緊皺,剛剛得知柳雪柔過世,她還來不及查證,沒想到如今又得知蘭嗣病情嚴重,柳嫣然了解萬公公,若非真的到了一定的地步,萬公公定然不會說出這番話。
“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情由本宮來安排。”
蘭鈭恐怕是萬萬想不到,他最為信任的萬公公竟然是柳嫣然的人,這些年來,蘭鈭做出的一切決定從未逃過過柳嫣然的掌控。
若真說例外,一切都是從蘭溶月回到粼城後開始。
與此同時,食為天後麵的湖上,蘭溶月易容成鬼醫,帶上麵具,隨行的九兒身著一身黑色長袍,略帶冷意的神情,已然是一副保鏢的狀態。
“主子,我怎麽覺得這樣更加適合九兒。”紅袖化妝成一個藥童,手中拿著魚竿,一邊欣賞九兒一邊說道。
蘭溶月沒有回答,麵具下,露出淡淡的笑容。
九兒本是江湖兒女,自跟隨她以來,大多數時候穿的都是男裝,加上無千金大小姐的氣質,這幅打扮的確更適合她。
“主子,九兒習的是千幻劍法,會不會一動手就露餡啊。”
紅袖的話,九兒看向蘭溶月,她的千幻劍法的確不易正大光明的隨蘭溶月進宮,可是她又不放心將蘭溶月的安全交給紅袖。
“九兒,你要不要這麽不相信我,我好歹如今也是主子的人。”
“零露會隨我進宮,九兒,你留在別院。”其實,蘭溶月早就做好了安排,九兒一直在她身邊,若別院中連九兒都不在,隻怕騙不過有心人。
“是。”九兒瞪了瞪紅袖,雖然答應了蘭溶月的話,心中卻暗自下定了決心。
白天她不能進宮,不代表晚上不可以,若是蘭嗣敢對蘭溶月出手,他就一劍了結了蘭嗣。
“九兒,千幻劍法與夜魅的功法屬於同宗,在別院的時候你可以向夜魅討教一下。”紅袖突然想起了夜魅的功法,好心提醒道。
九兒看了看紅袖,不語。
幾人剛剛說完,另一艘小船匆匆靠近,九兒直接飛身遠離湖麵。
柳言夢看著飛身離開的九兒,一襲黑衣,她來不及見其真容,不過好厲害的功夫,小船距離岸邊十多米的距離,竟然沒用借力
隻是鬼醫向來神秘,沒想到身邊之人的功夫竟然如此厲害。
“小公子,還請通知一下你家主人,柳言夢求見。”柳言夢站在穿透,透過簾子看著船艙中的鬼醫,帶著麵具,分不清其真容,再看看船頭的小公子,微笑著道。
紅袖看著柳言夢,心想,這個人還真是像極了柳嫣然,難道柳嫣然就從未發現過異常嗎?兄妹聯姻,有意思,就不知道將來生下來的孩子是不是怪胎。
不過,前提是還有機會。
“公子心情不好,不見。”紅袖嘟了嘟嘴,十分委屈的說道。
柳言夢看著船頭的小公子,再看看簾子後麵的鬼醫,她怎麽感覺心情不好的是這位小公子而非是鬼醫呢?
“小公子我有急事相求,還請通傳。”柳言夢好不容易從女諸葛(蘭溶月)哪裏得知了鬼醫的下落,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茫茫人海,要找一個人太難了,更何況是行蹤難測的鬼醫。
鬼醫也好,女諸葛也好,柳言夢都不會想到她所見的竟然是一個人。
“不見。”紅袖嘟了嘟嘴,十分不耐煩的說道。
“小一,讓人進來吧。”蘭溶月放下手中的茶杯,心中倒是有些佩服紅袖,無理取鬧的模樣演的真不錯,一副受委屈的神情當真像是她虐待了她一樣。
“是,公子。”紅袖說完,還不忘狠狠的瞪了柳言夢一眼。
柳言夢十分不解,她從未見過這位叫小一的小公子,怎麽好像是她做錯了事情一般,她到底是哪裏得罪人了。
“柳側妃無須理會小一,在下稍微嚴厲了一些,這是在和我鬧情緒呢?”蘭溶月看了看紅袖,微微搖了搖頭道。
“公子,我沒有。”
“沒有嗎?”
紅袖立即展開笑顏,重新沏茶,仿佛在用實際行動說話。紅袖的身材本就嬌小,雖然已經十七八歲,如今裝扮起童子來任是一副十二三歲的模樣。
“還不是公子不好,那麽難被的藥方竟然讓我一天背出來,我是人,又不是神。”紅袖一邊沏茶,一邊嘟了嘟嘴道。
其實,紅袖所言不虛,蘭溶月幾乎能過目不忘,看過的醫書很多,與她不同,她是屬於看到醫書就頭疼,最主要的是那些藥分毫隻差,咫尺千裏。
“在給你兩天,若到時候還背不出來,別怪本公子不教你醫術。”
“公子,你說真的,真的不讓我學習醫術了。”紅袖眼睛一亮,十分認真的說道,其實,在蘭溶月安排的時候她還真怕蘭溶月假戲真做,紅袖下意識的鬆一口氣道,“太好了。”
“不習醫術,你將來打算如何?”
“伺候公子一輩子。”
紅袖十分認真的話在柳言夢看來十分奇葩,鬼醫的醫術誰不想學習一二,沒想到天下間竟然還有人以不學鬼醫醫術為榮的。
“柳側妃,小童頑劣,讓你看笑話了。”
“哪裏,家家與本難念的經。”柳言夢立即附和道,心想,鬼醫似乎與傳聞不同,傳聞冷傲,莫非是因為小童的緣故,眼底閃過一抹沉思。
“你在想什麽,是不是在想算計公子,你要是敢算計公子,我就給你下毒。”紅袖察覺到柳言夢眼底的變化,想起在寒山寺的時候柳言夢對蘭溶月做的事情,既然讓樓陵城有接近蘭溶月的機會,心中十分不滿,脫口出去。
柳言夢聞言,立即清醒過來。
“下毒,等你學會用瀉藥之外的手段再說。”
“公子,你又拆穿我。”
紅袖雖然嘴上這麽說,心中想的卻是,對了,還可以用瀉藥,現成的藥,直接去買就成,要不學無戾,沒事從小姐的藥房中偷一點點,反正發現了小姐也不會說,這樣連銀子都省了。
蘭溶月似乎讀懂了紅袖眼底最深處的意思,略感無奈,紅袖年級雖然不小,也精於處理人際關係,對於宮中的事情更是了如指掌,但越是相處就越發現,比起殺人,紅袖似乎更願意整人。
“去食為天定一桌菜。”
“不要,我要保護公子。”紅袖露出一副糾結的模樣,隨後立即改口道,“公子,男女授受不親,不如還是去食為天談吧。”
蘭溶月看了看紅袖,湖麵上她比柳言夢更有優勢,隻是此事紅袖不知道,到是她忽視了。
“好。”
“我去劃船。”
“小童頑劣了些,不過難得的是還有一份天真,柳側妃見諒。”紅袖的模樣讓蘭溶月想起了極致黑暗後的光明,今天看到紅袖的另一麵讓她下意識的覺得紅袖一定經曆過常人沒有經曆過的黑暗,否則不會深知黑暗卻將光明演繹的如此出色。
“哪裏,久聞鬼醫冷傲,沒想到竟然還要這樣一麵,倒是與傳聞不符。”
柳言夢很聰明,從剛剛的對話中了解了鬼醫(蘭溶月)的喜好,她覺得鬼醫是一個不喜歡聽假話的人,於是找到了切入點。
“人性兩麵,誰不是如此。”
蘭溶月看向前方,有的人性複雜,何止兩麵。
柳嫣然看著鬼醫,心中覺得鬼醫冷傲的傳聞屬實,真性情的一麵隻是不對外人展現而已。
“的確,沒想到鬼醫也熟知人性。”
柳言夢看著鬼醫,突然發現到嘴邊的話說不下去了,鬼醫熟知人性,那麽她說的話鬼醫自然能看得透徹,鬼醫醫術雖好,醫德卻不好,從來都是有利可圖才會出手,在這個條件下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條件,那就是想出手才出手,救人全憑心情如何。
“你此來是想讓我依文王之邀進宮嗎?”船慢慢向岸邊靠近,蘭溶月起身走到船頭,整個小湖都是食為天的東家買下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前來的客人可以水上用餐,這樣的經營方式雖然價格昂貴但卻不缺乏前來享受之人。
“是,不知鬼醫心情如何?”柳言夢隨鬼醫走下船後道。
“不好。”蘭溶月說完,停下腳步,繼續補充道,“要我進宮可以,鬼閣一天的損失你打算如何補償我。”
“不知鬼醫想要什麽,我一定辦到。”柳言夢心中還真怕鬼醫是漫天要價。
“你說真的嗎?”紅袖不知道從哪裏竄到柳言夢的身邊,盯著柳言夢見道。
柳言夢看著小一(紅袖),心想,剛剛她一直全身戒備,人到身邊她竟然沒有發現,好厲害。
“自然。”
“營業損失,名譽損失,加上精神損失,我大致算了一下,看在你這麽大方的份上我給你去掉零頭,你給我十萬兩勉強就差不多了。”紅袖認真的話差點沒把柳言夢氣得吐血,十萬兩不是小數目,對重要的是看著小童十分麵前的神情,偏偏她還不能說這是敲詐。
“好,隻要鬼醫隨我進宮。”
“進宮的報酬另算。”紅袖大致知道蘭溶月以鬼醫的身份進宮的目的是什麽,當然不會暴露真實的目的。
“這是自然。”
紅袖看著柳言夢大方,心想,不愧是謀奪地位和權勢之人,倒是有幾分冷屈能伸的意思。
“公子,不會有陷阱吧。”
紅袖一句話,柳言夢一個倉步,差點跌倒。
“公子,一定是有陷阱,你看,她心虛的差點跌倒。”
柳言夢十分無語,心想,鬼醫究竟從哪裏找出來的人,任性妄為,雖然要了十萬兩銀子,可是目光中並未露出絲毫的愛財。
“不得胡說。”
“哦。”紅袖應了一聲,小聲嘟囔道,“聽說東陵國庫空虛,賑災還要忠勇侯府變賣家產,現在看來,國庫都進了文王府了,難怪缺錢呢?”
柳言夢聞言,恨不得將易容成小一的紅袖最封起來,心想,鬼醫究竟是從哪裏找來這麽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小童,隻是那無邪的目光完全和無戾有的一拚,都是一樣的無辜,看似不經意卻總能抓住重點,甚至能將人一擊必殺。
“不知鬼醫想要什麽報酬。”柳言夢是來求鬼醫救蘭嗣的,自然不能和小一計較。
“我要的,你給不了,還是進宮後再說,我雖是鬼醫,可卻不是神仙。”走進包間前,蘭溶月停下腳步,說完,紅袖推開了門,蘭溶月走進去,紅袖立即擋住了柳言夢。
“公子的意思是說,他現在累了,需要午睡,午後你派馬車來。”
“好,那我就不打擾鬼醫休息了,告辭。”
“慢走不送。”紅袖揮了揮手,見柳言夢走到樓梯邊,立即補充道,“午後前來的時候記得把銀票帶上,要天涯海閣七國通用的銀票。”
柳言夢咬緊牙,說出來兩個字,“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