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夜,複仇

  蘭浩病重,蘭嗣請走了所有鬼閣的大夫。


  “老爺,現在怎麽辦?”偌大的鬼閣,一個人都沒有,冷冷清清,比起白天的門庭若市,夜晚淒冷的氣氛顯得有幾分恐怖。


  “進宮。”蘭鈭做出了決定,事到如今,他已經別無它法。


  “是。”


  蘭鈭是康瑞王爺,近來又得蘭嗣敬重,進宮對現在的他而言很容易,蘭鈭一路走到長寧宮外,奈何被蘭嗣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萬公公,陛下情況如何?”蘭鈭看向萬公公的神情,帶著幾分哀求,卻又不得不循例的先問蘭嗣的情況。


  “這…”萬公公戒備的看了蘭鈭一眼,看到了蘭鈭眼底的渴望,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份警惕自信,眼下蘭嗣病重,給予帝位之心的人很多,蘭嗣的病情是萬萬不能透露的。


  蘭鈭看著萬公公眼底的戒備,知道自己急糊塗了,此刻詢問陛下情況,實數禁忌,看來陛下的身體真的不太好。


  “王爺,陛下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夜深了,王爺回去吧。”萬公公說完後轉身走進了長寧宮。


  自從一把大火燒了長壽宮以來,蘭嗣就住進了長寧宮,長寧宮是蘭嗣修養生息的地方,比長壽殿大上許多,如今暗衛守護,就算是蘭鈭拚盡全部,也無法得見蘭嗣一麵。


  “萬公公,請留步。”


  “王爺還有何事?”


  “萬公公,小兒病重,還請萬公公通融讓鬼閣的大夫出手相救。”蘭鈭沒有猶豫,立即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王爺,還是去請宮中禦醫吧。”蘭嗣曾經下令,凡是進長寧宮的禦醫或大夫一律不得離開,萬公公自然不敢違抗皇命,更何況帶走鬼閣的大夫本來就是別有所圖,當然不會讓其離開宮中。


  蘭鈭來不及阻止,萬公公已經離開,看著長寧宮,蘭鈭多了一絲冷意。


  “王爺,現在怎麽辦?”一直緊隨其後的二管家問道,若是蘭鈭的一個命令,他一定會直接殺進去。


  若是選了能成功,蘭鈭當然會選放肆一次,可是眼下的情況,就算是闖進長寧宮也不一定能見到蘭嗣,就算是見到了蘭嗣,他也請不到大夫,有的隻是滅頂之災。


  蘭鈭的目光充滿了恨意。


  蘭鈭無功而返,讓二管家暗中監視長寧宮,自己則去了另一個地方,一身黑衣,帶著麵具,陰冷銳利的目光,就算是熟悉蘭鈭的人也很少能夠分辨出這就是蘭鈭。


  “你怎麽來了。”柳嫣然察覺到有人闖進她的寢殿,睜開眼睛看清後,眼底多了一絲戒備。


  “我此來是有事相求。”


  “什麽事?”


  柳嫣然看著來人,她了解他的真實身份,可是對他,她依舊無法放下戒備,就算他是那人留下的人,在她看來,他依舊是無法信任的。


  描述完情況後,柳嫣然眉頭微蹙,沉默了片刻。


  “你回去等消息,長寧宮的事情我暫且也無法插手,天明之前,我一定將人給你送到府上。”柳嫣然做出了承諾,眼下距離天明還有一個時辰,柳嫣然也算是盡了最大的力量。


  “多謝娘娘。”


  與此同時,蘭浩的呼吸越發急促,奄奄一息,臉色愈發蒼白,呼吸中似乎還有淤泥的味道,每呼吸一次,蘭浩覺得氣息就弱一分。


  蘭溶月算好了時辰,此刻睡得正香。


  “九兒,你還好嗎?”三日時間已過,紅袖回到了蝶院,見九兒站在窗邊發呆,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靠近,紅袖覺得九兒失態了,平日就算是她因此了氣息,隱匿了身形,九兒還是會有些感覺。


  “沒事,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別想太多,小姐的事情她自會有安排。”


  有些事情,紅袖無法告訴九兒,蘭溶月鬥的是人心,九兒就算追隨在蘭溶月身邊,生活卻相對單純,很多事情九兒都是無法理解的。


  涉及宮中,人心需得小心翼翼,算計不能多一分,不能少一分,蘭溶月看似什麽都不做,實則已經布置好了所有的局麵,看似被動,其實主導一切的人都是她。


  “或許是我多想了,我有些擔心小姐的安全。”或許是因為蘭溶月接受了晏蒼嵐,九兒對紅袖的信任也多了一分。


  看著九兒的信任,紅袖目光微沉,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惆悵,紅袖的信任固然好,隻是在這份信任的背後她也有很多的秘密。


  “放心,小姐不會有事的。”九兒心中隱約察覺到些什麽,但並未告知九兒。


  “嗯。”


  一夜到天明,九兒和紅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蘭溶月睜開眼睛,眼底不見絲毫的睡意。


  冷靜,她有,但她無法做到絕對的冷靜,她不冷靜的時候隻是無人見到而已。


  康瑞王府內,所有人幾乎都一未眠。


  蘭溶月洗漱後,夜魅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主母,主子準備了早膳。”


  “他人呢?”從昨天回來之後她就沒有見過晏蒼嵐,似乎有些不符合晏蒼嵐的作風,她從未想過要掌控晏蒼嵐身邊的事情,不過似乎藏得太多,多的讓人心生戒備。


  “主子讓屬下轉告主母,他陪主母用晚膳。”


  蘭溶月見夜魅的神情中沒有絲毫的變化,看來,夜魅比夜魑更加善於因此情緒,這樣的人應該生活在陽光之下,看來,他與夜魑應該是一明一暗。


  夜魅生活在陽光之下,但卻不是用自己的真容,夜魑生活在暗中,但卻帶著自己的真容。


  兩人的一明一暗其實是反其道而行。


  “好,我知道了。”


  蘭溶月沒有細問,吃著早餐,腦海中想著那些她從未在意過的事情,沒有證據為輔佐,似乎是越想讓人覺得越糊塗。


  “去看看我的小弟吧。”所有人用過早膳後,蘭溶月不急不忙道。


  紅袖自然也更在了蘭溶月的身後,院內,擠滿了不少人,所有人都是來看熱鬧的。


  蘭雅雯,蘭雅欣幾姐妹自然也在,妝容有些花了,臉色略微蒼白,想必是站了一夜的緣故,蘭溶月走進院子後剛好見一個熟人走了進來,隻是見麵不相識。


  大夫剛走進屋內,蘭浩便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王爺,晚了一步,在下無能為力。”大夫給蘭浩把過脈之後,若是一息尚存他或許還有半分,如今已經咽下最後一口氣,他已經無能為力了。


  “大夫,不能再想想辦法嗎?”柳雪柔聲音中帶著顫抖,蘭溶月看著柳雪柔絕望的神情中還想強行的抓住一絲希望,她此刻期待著徹底的看到柳雪柔的絕望。


  “王妃見諒,若是一息尚存,在下還有辦法全力一試,隻是就算在下醫術高明,也沒有辦法起死回生,若是來的路上不遇到文王,或許…”大夫沒有說完,急忙住口,看似無心,實則是故意的,“晚了一步,若是早半刻中或許還有辦法。”


  大夫搖了搖頭,滿是遺憾。


  柳雪柔看著蘭浩的身體漸漸變冷,抱著蘭浩,直接暈了過去。


  鬼閣的大夫雖不易救人為天職,規矩也很多,但卻甚少有見死不救。


  外人不知道,身為鬼閣大夫卻知道,凡是鬼閣中的大夫決不能讓死在鬼閣,就算不救人,也不能讓人死在鬼閣之內,這是鬼閣的規矩。


  “多謝大夫。”大夫的話看似無意,可卻道出了關鍵。


  蘭鈭心中泛起冷意,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蘭慎渂居然想要斷了他的後人,王府一脈,若無後人,康瑞王府也就不存在了。


  “王爺節哀,在下先告退了。”


  “二管家,送大夫離開。”蘭鈭直接吩咐二管家,在場的隻有蘭溶月和大管家覺得異常,畢竟大管家在一般不會吩咐二管家送客。


  蘭鈭吩咐人準備蘭浩的葬禮,說話間,蘭溶月感覺到了蘭鈭的殺意。


  看來,這個葬禮不簡單,蘭鈭是打算血染葬禮,蘭鈭目光中隱約的殺意是針對她的,蘭浩的死打破了蘭鈭的計劃,蘭浩看似是不學無術,其實蘭鈭另有安排。


  蘭浩不學無術是為了讓人放鬆警惕,畢竟有些習慣是可以改掉的。


  大辦葬禮,整個康瑞王府掛上了白綢。


  夜,靜如水,冷如冰,淒厲的哭聲傳遍了整個康瑞王府,柳雪柔幾度哭暈過去。


  蘭溶月沒有穿紅色,換上了一身綠色長紗裙。


  “蘭溶月,你滾出去。”蘭溶月剛走進靈堂,柳雪柔拿起香爐直接砸向了蘭溶月,蘭溶月一個閃身直接給避開了,雖然沒有內力,卻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般。


  “我也不想來,若非父王派人去請我,我還真不想軟上晦氣。”蘭浩的死,蘭溶月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對於她來說,死了一個仇人而已,應該高興才是。


  蘭溶月一向奉行的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斬草除根。


  “跪下。”蘭鈭一身黑袍從靈堂後麵走出來,聲音冷厲中透著殺意。


  “為小弟上香我的確應該來,就不知道他受不受得起我的一柱清香,至於跪,他似乎好受不起。”蘭溶月並未跪下,目光冷若寒冰,漆黑如夜。


  “是你,你是你將浩兒推下荷花池的對不對。”柳雪柔直接撲向蘭溶月,九兒一腳,直接將柳雪柔踢倒在地,手中握住寶劍,“若是你敢傷害小姐一分,我不介意血染靈堂。”


  九兒的話是針對所有人,無一例外。


  “放肆。”


  “王爺,九兒是小姐的丫鬟,並不是王府的丫鬟,也沒有簽下賣身契,到底是誰放肆。”九兒的聲音很平靜,卻將蘭鈭氣得不輕。


  蘭鈭看著蘭溶月,很快冷靜下來,蘭溶月示意九兒退下。


  蘭浩的死雖然激怒了蘭鈭,可是蘭鈭隱藏多年,一直在暗中窺視一切,平靜的看待任何事物是本質也是習慣,蘭鈭很快的冷靜下來。


  “父王叫我來,無非是小弟的死父王懷疑是我所為,我是在花園不錯,可是雅雯和雅欣兩位庶妹似乎也在,父王與其認定是我,還不如調查處真相,還小弟一個死得明白。”


  蘭溶月看向蘭雅雯和蘭雅欣,兩人的母親都是蘭鈭最寵愛的妾室,隻是這些年來一直被柳雪柔壓製著,故此姬舞一挑撥兩人便去看戲。


  戲是看了,還是惹得一身腥,洗是洗不幹淨了。


  “你們過來。”蘭鈭看著兩人,眼底泛起冷意。


  蘭鈭對蘭溶月還是了解幾分的,又知道了蘭溶月女諸葛的身份,對蘭溶月愈發忌憚,可正是因為對蘭溶月的忌憚,一天的冷靜之後,蘭鈭對蘭浩的死產生了疑問,若一切真的是蘭溶月所為,那麽蘭雅雯和蘭雅欣的出現有些說不過去,若不是蘭溶月所為,他又想不出合適的人選。


  “看來夜晚睡不著喜歡散步的不止我一人。”蘭溶月看著戰戰兢兢的兩人,蘭鈭生氣,看來兩人還是害怕的,既然加火了自然應該再順便添點油才是,“不過我怎麽聽說夜遊似乎不是兩位庶妹的愛好,莫非是為誰抱不平嗎?”


  聽著蘭溶月的話,兩人憤怒的看著蘭溶月,隨後想起旁晚的時候聽到的話,若沒有了蘭浩,姬舞腹中的孩子就是世子,莫非她們被姬側妃給利用了。


  “父王,我…”蘭雅雯看著蘭鈭冷厲的目光,心中泛起了冷意,想要撒謊,卻不知道如何開口,這些年來,先有柳雪柔的壓迫,再有蘭若雲的處處針對,她們是王府庶女,可是她們不能離府,更不能參加聚會,隻是因為柳雪柔不想讓人搶了蘭若雲的風頭。


  “說,你們怎麽會出現在園子裏的。”


  “父王,你不先詢問郡主,為何要處處針對我們,郡主,你在假山旁邊距離世子出事的地方的確有一段距離,可是你身邊的丫鬟功夫甚好,要做到讓我們看不見輕而易舉。”蘭雅欣立即斑駁道。


  與蘭雅雯的張狂無腦相比,蘭雅欣冷靜很多。


  “你說的的確有理,不過,我可以沒有辦法讓小弟那麽晚出現在園中。”蘭溶月看著蘭雅欣,蘭雅欣感覺到蘭溶月的目光,太冷靜了,冷靜的讓人後怕。


  蘭雅欣低著頭,不敢再看向蘭溶月,心中暗自想著,此事一定不能和她扯上關係。


  “別陰陽怪氣的,有話直說。”蘭鈭看著蘭溶月,冷聲說道,心底已經露出了一身殺意,蘭溶月絕不能留,眼下光明正大他是動不了蘭溶月分毫,那麽就隻有暗殺了。


  蘭溶月決不能活過今夜。


  “聽說昨晚小姐見了兩位庶妹,想必兩位是知情人。”蘭溶月微笑著看向眾人,眼底倒影這火光,火光漸漸便紅,妖異刺眼,“對於是誰害了小弟,我可沒興趣知道,畢竟他是我殺母仇人的兒子,你說呢?柳雪柔,午夜夢回,娘親可曾去看過你。”


  蘭溶月看似是針對柳雪柔,目光卻一直看著蘭鈭。既然蘭鈭對她露出了殺意,她不介意讓蘭鈭的殺意再多一分。


  蘭鈭看著蘭溶月,那夜,蝶院已經被清理幹淨,根本不可能留下人,柳雪柔下毒是他暗中挑唆的,蘭溶月自小冷漠聰慧,蘭鈭當初沒有殺掉蘭溶月意思,所以才讓柳雪柔動手,隻是沒想到柳雪柔失敗了,他才會去收拾爛攤子。


  當時,季小蝶不得不除。


  “父王臉色有些不好,看來是為小弟傷心過度,對了,小弟跌入荷花池的確與我無關,至於是何人所謂,我也沒有興趣查證,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蘭溶月直接將話題挑明,今夜,蘭鈭既然容不下她,她也正好容不下柳雪柔。


  王妃與世子同葬,一定會很有趣。


  白天,蘭溶月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來人,闖入蝶院者殺無赦。”蘭溶月說完,幾道黑影出現在蘭溶月身後,目光冷厲,不夾雜一絲感情。


  “是。”


  今夜,她要血洗蝶院。


  不想讓蝶院粘上血腥,可是仇人的血卻很不錯。


  秀樓上,紅袖劫來了姬舞。


  “你要做什麽?”姬舞被點住了穴道,動彈不得,滿是戒備的看著蘭溶月,她不知道蘭溶月想要做什麽,她想要叫救命,卻發現發不出大聲音。


  “讓你做一夜的郡主。”蘭溶月說話間,九兒和紅袖已經著手替姬舞換上衣服。


  姬舞不知道蘭溶月想要做什麽,神情寵充滿了害怕,此刻在姬舞的眼中,蘭溶月就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蘭溶月,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別忘了,我腹中懷著你親弟弟。”


  蘭溶月諷刺一笑,“親弟弟,娘親隻有我一個孩子,何來的親弟弟。”姬舞的神色變化,臉色蒼白了幾分,“我的好父王想要殺我,既然決定弑子女,身為好女兒的我應該成全他才是,你說呢?姬側妃。”


  姬舞看著蘭溶月,製度蘭溶月不是在撒謊,可正是因為不是在撒謊,姬舞愈發害怕了。


  “放了我,求求你。”


  “求我,姬側妃,你還是求父王吧,若是父王認出了你,你不就活下來了嗎?”說話間,蘭溶月給姬舞貼上了人皮麵具,至於她自己精湛的化妝術她不打算用到姬舞身上,因為那是一個很好的砝碼,“對了,姬側妃,若你不算計我,或許我會放過你,你背棄了你自己的主子,我現在倒有些明白了,因為你的主子沒有調。教好你,連背叛的代價是什麽都沒有告訴你。”


  帶上人皮麵具後,姬舞已經變成了蘭溶月,蘭溶月滿意的給姬舞喂下一顆藥丸,“不錯。”


  “小姐,時間差不多了。”


  蘭溶月看著姬舞,看著蝶院的閣樓,今夜之後,這裏的一切隻怕都不複存在了。


  “紅袖,九兒立即行動。”


  安排好蝶院的一切後,蘭溶月悄悄離開的蝶院,與此同時,蘭鈭已經盤問清楚了一切,一切都是姬舞暗中挑唆的,可是姬舞被禁足,應該不知道外麵的消息才是,究竟是誰透露給了姬舞,細想,一切最有可能的就是蘭溶月。


  “王爺。”


  二管家看著蘭鈭,蘭浩死後,又要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這個命令很難下。


  “今晚不惜一切殺了蘭溶月。”蘭鈭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用盡全身的力量說了出來,若是能選,他也不想下這樣一個命令,隻是蘭溶月已經知道了那晚的事情,絕不能留。


  以蘭溶月的聰慧,此事一定不能再查下去。


  “王爺,何不再等等。”


  蘭鈭目光一冷,二管家立即領命的點了點頭。


  片刻後,二管家受傷無功而返,蘭鈭從暗格中拿出寶劍,殊不知一切落入一雙眼睛中。


  “小姐,蘭鈭的書房中有不少暗格,打開的方式很奇怪,我無能為力…”紅袖看清一切後,立即稟報給了蘭溶月。


  她也去過蘭鈭的書房,並沒有發現暗格,看來,這一切隻能指望那人了。


  當年季小蝶究竟知道了什麽讓蘭鈭不惜一切滅口。


  “此事我另有安排。”


  同一時間,九兒已經將柳雪柔挾持到了蝶院的密室中,這間密室是蘭溶月讓人打造的,密室內,她準備了不少好東西。


  “潑水。”看著昏迷的柳雪柔,蘭溶月的目光異常就冷靜,似乎麵對的根本不是殺母仇人。


  柳雪柔醒過來,蘭溶月立即拿出了一顆丹藥給柳雪柔服下。


  “蘭溶月,怎麽是你。”柳雪柔看了看四周,完全陌生的環境,明白過來後,發現自己被綁著,“你給我吃了什麽?”


  “雪霜丹,大補的,放心,你不會再暈過去了,”蘭溶月目光平靜的看著柳雪柔,對於折磨柳雪柔她興趣不大,不過她卻想讓柳雪柔嚐嚐地獄的味道。


  “蘭溶月,當年不是我要下毒的,是王爺…”柳雪柔不蠢,事情雖過去多年,蘭鈭風流成性,她漸漸看出了端倪。


  “我知道,可是當年喂下毒藥的是你,不是嗎?表麵上我的好父王為了袒護你讓你先走,其實,你走後他等不及了,又親自動手了。”


  柳雪柔驚訝的看著蘭溶月,當年蘭溶月不過是一個五歲的孩子,怎麽會知道這麽多,莫非當年蘭溶月在蝶院,“當年,你在。”


  “沒錯,我親眼所見。”


  聽到蘭溶月肯定的話,柳雪柔從心底涼了出來。


  “浩兒是你動的手。”


  “不是,動手的人是姬舞,我隻是讓他爬不起來而已,柳雪柔,我是不是很誠實。”蘭溶月一邊配置這毒藥,一邊對柳雪柔笑著說道。


  “果然是你,你這個狠毒…”


  柳雪柔還未說完,紅袖一掌打在了柳雪柔的心口,力度剛剛好,讓柳雪柔住嘴。


  “紅袖,看來你懲罰人的本事不錯。”紅袖出手蘭溶月看得清清楚楚,這是宮中懲罰人的手段,目的是為了讓人不說出不應該說的,紅袖有留力,隻是讓柳雪柔吃痛的暫時安靜下來。


  “小姐,隻是屬下的必修課。”她是為了主母的丫鬟,這些本事都是常識。


  “做的不做。”蘭溶月配好藥,采用蒸餾的方式提取藥的精華部分,安靜的密室,滴答的聲音,讓人心中泛起冷意。


  與此同時,無戾以及其他黑衣人展開了廝殺,無戾纏住了蘭鈭,不痛下殺手,卻也不讓蘭鈭離開,隻是偶爾不小心在蘭鈭身上留下一道傷口。


  “你不是東陵人?”幾十招過後,無戾肯定道。


  無戾纏住蘭鈭,目的是為了激怒蘭鈭,他的讀心術雖然厲害,可是若隱藏得太深,沒有絲毫的暴漏,他也很難讀出來。


  “你究竟是誰?”蘭鈭眼底陰冷之氣盡顯,知道這點的人都必須死。


  蘭鈭心緒變化,無戾讀到了更多,若非他想幫助蘭溶月,也不會去了解七國曆史,憑借蘭鈭心中所想,無戾做出了大膽的猜測。


  “三十年前,樓蘭叛亂失敗,你的主子沒死。”蘭鈭心中一冷,這件事除了少數幾人之外,無人知曉,眼前的少年是如何知道的。


  “讀心術,你是哪個家族的人。”


  蘭鈭冷靜片刻,眼底閃過驚訝,哪個家族的人為何要與他為敵,可哪個家族他從未聽說有一位小公子,眼前的這個蒙麵小公子究竟是誰。


  “不如你猜猜看。”無戾從不在意他自己從哪裏來,隻知道他今後的路,在他心中,他隻要陪在蘭溶月身邊就足夠了。


  與兩人的互相試探相比,地下室內屬於純粹的玩虐。


  “蘭若雲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的親生女兒是蘭姌,柳雪柔,你說,我讓人殺了蘭姌,你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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