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89章 沙漠行
對於修者而言,氣運二字有時重逾千斤。
而所有的氣運之中,唯有山河氣運,根本無從獲得。蓋因非帝王者,從何印證山河二字?
李炎微笑道:「軒轅劍出世,有能者居之。至於伏羲琴,我並不染指。更何況,遠古戰場中,可不止這些好東西,山河圖、陰陽乾坤鏡、元戍鼎,哪一樣拿出來不會爭得腥風血雨?更別說若有機緣,甚至能找到萬年甚至十萬年的珍稀靈草和天階丹藥。」
李炎的話,讓原本平靜的空氣都變得灼熱起來。
葉霽雨看著眾人不自覺加重了些許的鼻息,眯了眯眼,打量著三言兩語就把人貪慾給勾起來的李炎。對於他說自己只想要軒轅劍的說法,葉霽雨一個字都不信。
不過這也倒多少解釋了他壓低修為的原因:不能太高,會讓人忌憚,但也不能太低,至少不會讓人懷疑實力。
成功安撫好了這一支毫無信任基礎的小隊,李炎帶著他們向著沙漠中飛去。
黃褐色的沙土看不到盡頭,到處都有風旋,黃沙遮天蔽日,可視度極。且不知這裡設下什麼禁制,連神識都無法探得太遠,李炎不敢託大,只在低空飛行。
樂桓想要升至高空看能否視野清晰些的想法被李炎冷笑著否決了:「往上數千米皆是風旋,甚至越往上走風旋越大,你知道,當風旋達到最猛烈的時候,會出現什麼嗎?」
「熒鬼。」
據聞,熒鬼能在沙暴中來去自如,刀槍不懼,水火不侵,綠色劇毒一旦沾上便直接從皮肉燒到神魂,神仙難救。
對付熒鬼的唯一辦法,就是用冰將其凍住。可是沙暴中,沒人能趕上熒鬼的速度,更別提用慢悠悠地施展冰凍術。一旦被熒鬼拖入沙暴,便是九死一生。
樂桓臉色一白,不再多說。
不過飛了一段路,拉瑪城那小小的城門便失去了蹤跡。
時不時捲起的狂沙朝著人的面門撲去,眾人只能時刻撐起防護結界。
「流熒沙漠中的天氣最為善變,地圖雖能避開群居及常出現沙蠍及熒鬼的區域,但若遇到沙塵暴,依舊可能出現熒鬼。」
李炎的聲音變得更像砂礫了,混在風聲中,需仔細辨別才能聽清。
好在按照李炎的地圖,一路上的確沒有遇到沙蠍或者熒鬼,這讓張伯自進入沙漠便開始綳著的臉色終於稍稍緩了些許。
「先在此地休息一會兒吧,接下來要走的路程只能靠各位的雙腿了。」終於到達一處稍低的沙谷,風旋似乎沒有卷到此處。
眾人盤坐在沙地上,即使修士並無飲食需求,但看著這遍地黃沙,依舊下意識地覺得有些口渴。默默飲著靈露,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葉霽雨和謝無祁是第一次進流熒沙漠,因此感觸不大,只覺得這永不間斷的風旋卷沙讓人看著十分膩味。
但對張伯和西平夫人這般曾經闖過流熒沙漠的人來說,卻是大大鬆了一口氣。
無論是沙蠍還是熒鬼,即使以他們的修為,遇到了也多是周旋和避開為主。流熒沙漠中的這些生物不知是否受遠古戰場影響,十分怪異,聚集速度極快。若同時遇到沙蠍和熒鬼,那想也不用想,在它們形成合圍之前,逃!
否則便會陷入無盡的拉鋸戰。
對沙蠍來說,整片沙漠都是它們取之不盡的身體材料。而流熒沙漠中本身也存在著禁制,修士的靈氣運轉及吸取速度都被極大地影響。而那些禁飛的區域,還時常有流沙擇人而噬。一旦被流沙的旋渦纏住,大羅金仙都難以逃出。 因此每一次進入流熒沙漠,所有人都是繃緊了神經。對西平夫人和張伯而言,這次雖然繞了些路,卻是最為輕鬆的一回。
李炎手中拿著一個古樸的酒壺慢慢喝著,壺身的圖案惹得葉霽雨多看了兩眼。
李炎見狀,大方地將酒壺遞給葉霽雨:「不過是在秘境中隨手撿的,見造型別緻,就拿來裝酒了。別說,只要是有靈力的液體倒進去,出來的時候都能變成靈酒。」
葉霽雨道了聲謝,接過酒壺仔細打量。上面畫著的卻是一個袒胸露乳的勇士,披散著頭髮,金面獠牙,嘴角怪異地勾起。
當葉霽雨看向他的眼睛時,竟覺得他的眼睛動了一下!
她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迷離。
「來……來我這裡……來……」
恍惚間,她又聽到了那個呼喚聲,這回竟似離得很近,聲音也變得清晰可聞。
「……謝小友?謝小友!」
葉霽雨猛然回過神來,卻見李炎正一臉怪異地看著她,謝無祁已將她手中的酒壺拿走,抓著她的手腕探查。
「沒事,我從未見過這種東西,不由看入迷了。」
說完,朝著面帶擔憂的謝無祁搖了搖頭,直接用神識傳音給他剛剛的事。
西平夫人看了一眼那個酒壺,吃吃笑道:「小姑娘家家的,沒見過也正常。只是再盯著看一會兒,你的小師兄可就要不開心了。」
葉霽雨漲紅了臉,一副羞澀的樣子低聲道:「師兄只是擔心我而已。」
謝無祁抓著葉霽雨的手順勢緊了緊,西平夫人輕笑著轉過頭去。
這小插曲讓大家原本有些許緊張的情緒也稍稍緩解了些。
只有李炎看了看酒壺又看了看葉霽雨,若有所思。
修整完畢,六人繼續出發。
甫一進入這片流沙區域,他們便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壓力,連空氣彷彿都變得粘稠起來。像樂桓這種修為稍低的,只覺得空氣中的靈力十分稀薄,連帶著自身的靈力流轉都不那麼暢通。
「從現在開始,要格外注意腳下。」李炎的聲音變得十分嚴肅:「此處靈力十分詭異,尤其是流沙中可能隱藏旋渦,一定不要踏入。否則靈力會被瞬間封印,極難逃出。」
他轉頭看著高低起伏緩緩流動的沙丘,短暫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走吧諸位。」
一群高階大能,靠著雙腿淌著沙地,即使如他們的身體強度,走得久了依舊會覺得有些吃力,也不知這沙漠究竟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