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 留影石
呂正道強撐著道：「赤嵩長老，今日即使是你前來，也斷沒有讓玄鈺一句話解散了宗門的道理。」
「沒錯！再說了，說什麼解散宗門，那也改變不了謝無祁欺師滅祖的事實！」終於有人回過味來，話題被玄鈺給帶偏了，躲在人堆里叫道。
呂正道聽了眼睛一亮，立即附和：「是極是極！玄鈺，我勸你你莫要再胡攪蠻纏。我們今日前來，是要搞清楚謝無祁為何要狠心弒師！」
玄鈺厭惡了這等糾纏，眼神一戾，盯著呂正道冷笑道：「我竟不知何時已給我師弟定下了罪？何為事實？你們的嘴一張一合，便要懷疑新任掌門？！你們可做好了承擔後果的準備？」
呂正道看了一眼赤嵩，梗著脖子怒道：「我們身為玄天宗之人，自然有權利拒絕一個欺師滅祖的掌門！」
一直沒說話的赤嵩突然笑了一聲，輕聲道：「玄天清啊玄天清，這次的賭約，你又輸了吧。」
眾人不明所以，卻見赤嵩突然丟出一塊留影石來。
看到玄天清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半空，身子一直緊繃著的玄鈺，袖中的手掌驟然握緊，面色終於鬆弛了些許，透出一絲沉痛來。
「阿鈺，你若見到這塊留影石，說明我和赤嵩的賭約又輸啦，下棋的人就是心眼多，算不過她。」玄天清一副無奈的樣子，看得玄鈺眼眶微熱。他們師尊，總是盡其所能地在庇護著二人。他甚至不知玄天清在算到自己大限將至之後，有多少時間是在考慮自己。
恐怕他所有的心力都用來操心玄鈺與謝無祁了，玄鈺只覺得自己無用，還要師尊憂心至此。
「你和無祁二人性子純善，我大限將至，只放心不下你們二人。若有心之人以我的死做文章，讓無祁善用他的掌門印便是。若宗門不堪，叫赤嵩他們也別光吃閑飯，養了他們這麼多年，也該做點事了。」說完，似乎能看到赤嵩的方位般，略一拱手，大笑著消失了。
赤嵩沒好氣地笑啐一口道：「就知道沒什麼好話。」她收起留影石遞給玄鈺：「剩下的你們自己解決吧，老身累了。至於玄天清所託，我們後山幾個老傢伙都還喘著氣呢。」
說完身形散去，卻只是個幻身。
即使幻身都能壓得諸人喘不過氣，而如赤嵩所言，後山還有幾位管事長老修為與赤嵩相仿。再一想到玄天清話中的，讓謝無祁善用掌門印，一時間原本喧鬧的後山，變得鴉雀無聲。
玄鈺妥善地收好留影石，平復了下心情，斜眼看著呂正道一行，面無表情道：「可還有事？」
「沒有沒有，玄鈺師侄，你且好好休息，好好休息。」呂正道訕笑著灰溜溜地走了。
終於清靜下來，玄鈺也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轉身緩緩往後山的竹林中走去。
一進結界，便看到謝無祁與一女子正坐在石凳上，身前正放著三杯剛沏好的熱茶。
謝無祁聽到動靜，舉起茶杯，露出了一個有些懷念的笑容道：「師兄，好久不見。」
玄鈺的表情終於完全放鬆下來，想笑，又搖了搖頭道：「不是叫你別回來……」但還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走到石桌旁，接過了謝無祁手中的茶杯。 葉霽雨見這師兄弟二人如此，略微有些羨慕。
謝無祁說他這師兄一貫身子不太好，常年閉關，但每次閉關出來都會給他帶一些閑時煉出的小玩意兒。謝無祁的煉器一門基本是玄鈺教的，他在外歷練時，也從不忘記給玄鈺尋壓制心魔的靈草和丹藥，因此師兄弟二人的感情極好。
只是，她如今看來，玄鈺的神智清晰，神魂穩定，並不像是受心魔所擾的樣子。
玄鈺坐下后，謝無祁為他們介紹了彼此。在看到葉霽雨的時候玄鈺便對她的身份有了猜測，如今見謝無祁出門一趟終於把道侶帶了回來，玄鈺雖覺得師尊沒看到這一幕有些遺憾，但到底還是高興的。
玄鈺忍不住調侃道：「無祁曾經是個劍痴，從來只會悶頭練劍，對宗門內所有師姐師妹的示好都視若無睹。我一直以為他會和他手中的劍過一輩子，沒想到竟也能有道侶，蒼天不公啊！」
謝無祁木著臉，假裝沒聽到。
葉霽雨卻對謝無祁與師兄相處的樣子頗感新鮮，看著在外遊刃有餘的謝無祁，回來之後還是要被師兄耳提面命地叮囑教育，她在一邊偷笑，換來謝無祁一個無奈的眼神。
謝無祁進入師門的時候，玄鈺已經跟隨玄天清修行了數百年，真正意義上的長兄如父。也因此，在玄鈺甚至玄天清的眼中，謝無祁始終是那個拿著樹枝練劍也永遠一絲不苟的小少年，說話的時候不免帶上些長輩的關切。
謝無祁的經歷玄鈺從玄天清那裡也知道得七七八八，此刻再聽謝無祁補充一二，對林易利用師尊的死來做文章之事露出了極度的厭惡來。他提到之前一直拱火的那個小弟子，已被他施下印記，但到底只是個將將築基期的外門弟子，對他身上能挖出多少東西幾人都不抱太大期望。
「赤嵩前輩是你請出來的？」玄鈺說了這麼久的話倒也確實有些渴了，他將茶水一飲而盡。
謝無祁點了點頭：「適才那種情況我不便出面，好在師尊似乎已經對此有所準備。我一進後山，手上的掌門印便開始發光，然後赤嵩前輩的幻影便出現了。」
玄鈺道：「如今情況不明，你在明，林易在暗，他定然還會藉此生事。你……」
「師兄，我不可能自己躲開讓你一人面對這些。」謝無祁一邊給玄鈺倒茶一邊道：「我和阿葉早就被林易盯上，去哪兒都一樣，我們也不會坐以待斃。」
葉霽雨雙手支在桌上，聞言也道：「玄鈺師兄，這林易的手段詭譎，且似乎有獨特的信息來源，此次玄天清前輩之事能被他這麼快拿來做文章，樓家勢力恐怕早已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我和小謝準備去樓府探一探虛實。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我有預感，他恐怕不會輕易罷手。」
這次的流言只是開胃菜，大的還在後面。
真要說年紀，玄鈺師兄恐怕都是小謝的祖祖祖祖祖祖輩了吧，不過咱修仙人不說這些。
所以當幼崽狀態的小謝認真努力嚴肅地揮出一劍后，玄天清&玄鈺：得找個機會和那群老傢伙們炫耀一下。
然後師尊就被醉酒小謝追著砍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