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57章 欺師滅祖的謝無祁？
對葉霽雨的「識趣」，蒼靈也十分滿意，他點了點頭：「如此，還有事嗎？」
聽出了蒼靈的送客之意，葉霽雨二人十分懂事地告辭了。
魚也吃了，酒也喝了，還莫名多了個妖皇保鏢，葉霽雨只覺得這一趟收穫滿滿。
除了……
「小謝，你現在感覺如何？」原諒葉霽雨作為一個修鍊狂魔，對安慰人一事實在是不夠熟練，只懂這樣硬邦邦地直來直往。
謝無祁原本御劍飛在前方帶路，聞言回過頭朝葉霽雨淡淡一笑：「無礙。」
葉霽雨知道，喪師尊之痛並非隻言片語便可得到安慰，她能感覺到魂契中傳來的哀痛，但這些也只能交給時間來慢慢撫平。
兩人回到了沿海的陸地上，也沒急著去找扶疏。葉霽雨有意帶謝無祁散散心，於是成日拉著他在沿海遊盪，倒是一同見到了不少宗門中難得一見的美景。
雖然他們有心對付樓家，但如此的龐然巨物，並非一朝一夕就能扳倒。
常言道：樹大招風。有多少人把樓家當成信仰，便有多少人想看到樓家覆滅。人總是如此矛盾，既想看到完美如樓家家主一般的存在，又想在這完美中看到污點。
因此對他們來說，若是能將這華麗長袍之下的蛆蟲公之於眾，自會平白多出不少助力。
當初在玉靈界，他們不是沒想過將一切用留影石記錄下來，但一則那林易不知施了什麼手段，留影石只記錄到眾人渡劫，自林易及他傀儡出現之後的一切卻被盡數抹去。其二則是，單純只靠這些，並不足以給樓家造成致命一擊，甚至可能被反咬一口。
林易躲在樓家和樓無涯的身後，冷冷地操縱著一切，籌謀多年，為的，真的只是想「飛升」而已嗎？
這麼多年以來，林易和樓無涯能費盡心機給樓家發展成了如今的模樣，玉靈界可以說功不可沒。如今玉靈界的布置被他們盡毀，林易也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他一旦開始行動，便有機會露出破綻。
只是沒想到，林易的動作竟來得比他們想象中更快，也更惡毒。
——
玄天清仙逝的第五日，謝無祁接到了閉關已久的自家師兄的傳訊，打算回一趟宗門。
然而就在回宗門的路上，卻聽到了一則傳聞。
據說玄天宗宗主玄天清，幾日前死於自家徒兒之手，數百年未曾動過的開天劍突然異動便是證明。
而後，原本叫謝無祁趕回宗門的玄鈺師兄也再度發來傳訊：無祁師弟，你暫莫回宗，事情有些不對。
兩人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林易。
「這林易哪裡來的消息？！」葉霽雨咬牙，謝無祁這兩日好不容易眉頭稍鬆了些，這種傳聞簡直殺人誅心。
她第一次對一個人有了如此強烈的殺意。
但謝無祁反倒拍了拍葉霽雨的肩，面無表情道：「林易此番動作，只能說明樓家對各宗門的滲透比我們想得還要深。如今我師尊一事，恐怕不會簡單平息。」
葉霽雨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謝無祁，她雖然覺得事到如今謝無祁還能如此冷靜殊為不易，但內心深處卻有一絲隱隱的不適。或許是覺得她所熟知的謝無祁，本不該這樣……無動於衷。
是了，謝無祁雖一向理智，但葉霽雨能從魂契中感覺到謝無祁的情緒波動，可今日卻如面上一般風平浪靜。 她卻不知，謝無祁也在為此而心驚。
這幾日，他每每覺得自己的情緒波動稍強時，便像被看不見的屏障給束縛住，猶如杯中之水，再如何也盪不起太大的漣漪。
想到林易做下的手腳，還有一直沒得到解決的無情道，謝無祁的心中有些沉重，他甚至有些不敢直視葉霽雨眼中直白的關心。
但無論如何，這趟宗門他都必回不可。
能引動常年閉關的師兄如此傳訊，宗門裡定然是發生了些什麼。
謝無祁所料不差，同一時刻，玄天宗內也正在發生動蕩。
一眾長老弟子們此時已將掌門殿的後山入口圍住，正對著門前獨坐之人說些什麼。
「玄鈺，你這是鐵了心要包庇謝無祁？！」
「掌門多年未現於人前，宗門之事被你一手操控，若你一意孤行，那我們不得不懷疑掌門是否多年前便已遭了你們的毒手！」
「叫謝無祁出來！掌門印呢？是否也早就被他奪走？！」
……
一時間群情激奮。
領頭說話的是玄天宗內客座長老呂正道，此人性情衝動易激，當初因得罪了人，轉投玄天宗門下。但因性格問題，這麼多年依舊只是個客座長老，連個管事長老都混不上。
玄天清許多年前便已不管庶務，宗門之事都是玄鈺在打理。玄鈺作為玄天清唯二的弟子，因是大師兄，便只能捏著鼻子挑起宗內事宜，其實心中早已不耐。
而呂正道則一向認為自己鬱郁不得志是因為玄鈺的刻意打壓，因此這回一聽說謝無祁干下的「好事」，便立刻覺得找到了這對師兄弟的把柄，帶了一眾同樣對玄鈺不滿的長老及弟子們找上門來。
玄鈺對此也心中詫異——玄天清仙逝一事本來只有他們師兄弟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
當初玄天清已算到自己的大限之日，早前便將一切交代給了玄鈺。玄鈺驟聞噩耗，情緒波動下，引發了好不容易壓制住的心魔，被玄天清強行鎮住，丟去閉關了。
等他醒來，只看到玄天清留給他的殘影，以及……已被玄天清融入他體內的清魄劍骨。
正是依靠著這支劍骨，玄天清當初才能力克諸魔，更是在魔族死前的反噬下活了這麼久。如今人雖逝去，但他依舊把他所剩的一切留給了他最關愛的兩位徒兒。
玄鈺的心魔是當初魔族肆虐之時被侵蝕而生，親眼見到自家百餘口人死於魔族之手，若不是玄天清將他帶回悉心教導又助他壓制心魔，以玄鈺的天資，世間恐怕又多出了一個大魔頭。
但這些年，不時發作的心魔也讓他吃盡了苦頭。如今困擾他多年的心魔終於徹底被清魄劍骨壓制，玄鈺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而呂正道他們甚至妄圖以師尊的仙逝來構陷他僅剩的師弟，玄鈺的怒火便再也壓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