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被迫飛升
之後，玉靈界便終日電閃雷鳴，再未放晴過，像是一種警告。
那些黑袍人也開始圍殺白衣傀儡們。
可是那些傀儡見地就鑽，哪怕只剩一張嘴，仍能四處散播消息。即使被砍成兩半，只要掉進土裡，不過半日便又能癒合如新。
待天道震怒降下天雷，將所有白衣傀儡盡數毀滅時，整個玉靈界早就因這個消息而沸騰了！
之前雖多有猜測，到底沒有切實的證據可以證明。可是聯繫到這麼多年來，沒有修士願意渡劫，這本身也是另一種佐證。
雖然天道掌控規則，但它行事並不是無所顧忌。規則是力量，同樣是約束。若是天道和所有修士站在對立面，那麼修士的意志同樣能逼迫天道。
因此，這麼多年，天道也只能暗中籌謀，通過各種手段讓事態往它想要的方向發展。
如今它的布置被人毫不留情地揭穿，最令它震怒的是，原本的天道規則下，那些所謂的傀儡不可能能說出不利自己的話！如今，事態的失控讓它在震驚之餘，竟多出了一絲不安。
若是數百年前的天道，它此刻必會冷靜下來重新籌謀。可是它沾染了太多是非，本就不復純凈，加之這麼多年的順風順水，它已變得如人一般，學會了暴躁，甚至變得剛愎自用。
於是，就在玉靈界因為此事而鬧得沸沸揚揚之際，天道想出了一個昏招。
它迫切想要殺雞儆猴，讓這些鬧騰的修士們安靜下來，完成他們飼料的使命，對自己繼續畏懼，它竟親自出手，找出了一個躲藏多年的修士。
四個黑袍人將之圍住后，久違的劫雲，出現了！
這將是一場近百年來最受矚目的渡劫，無論是渡劫的方式，還是渡劫的人。
這名被迫渡劫的修士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帶出來時，肝膽俱裂！
他本就膽小，能修鍊到如今的境界多虧了家族的庇護和他本身謹小慎微。自從聽到渡劫后可能導致身死道消的說法后，他便嚇破了膽，用各種方法只為了避免渡劫。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玉靈界在此之前，似乎從未聽說過有人會卡在化神後期，無法渡劫。
可這本身便是不可能的。
一個境界之間的跨越，怎麼可能如此簡單？但在玉靈界內，只要進入化神，那到達化神後期大圓滿無非就是時間的問題，甚至化神飛升，也變得水到渠成。
這是否也是設計好的？
他越想越冷汗直冒，又不敢與人說，索性不再繼續修鍊。化神期之後壽數增加至數千年，雖壽數有盡頭，總比直接身死道消好。
但很快，他便驚恐萬分地發現，即使不主動修鍊，靈力依舊會不斷累積，直至……讓他從化神前期穩步地晉陞到化神後期大圓滿。
他心中驚駭，難表萬一。最可怖的是，此事他根本無法與人言說，每次一張嘴腦後便傳來難以言喻的冷意。他知道這是天道的警告，最終也只能抱著這巨大的秘密和疑惑苦苦壓抑著修為，直到必須面對渡劫或是爆體而亡的兩難選擇那一天。
玉靈界，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如今，天道的強硬之舉直接撕破了最後一道屏障，所有人都一瞬不瞬地盯著這個被拿來立威的倒霉蛋。
可是看這人恐懼到幾近暈厥的樣子，他的道心能支撐著他渡過死劫嗎？ 也是在這個時候，大家同時意識到一件事：玉靈界中，似乎從未聽聞有人渡劫飛升失敗。
無論什麼資質，無論什麼品性，只要渡劫，必定成功。
這正常嗎？
玉靈界中很多習以為常的事，現在再回過頭來看，處處詭異。
如今這個被拉出來殺雞儆猴的修士，怕得連站都站不起來，若是連這樣的心性都能渡劫成功，那這渡的，到底是什麼劫呢？
很快，在這個修士的哀嚎中劫雲迅速地聚集起來，眾人沉默地看著天雷落下，看起來氣勢洶洶。配合著此人驚懼至極的嘶吼，一時間，大家也不知到底希望看到什麼樣的結局。
天雷劈完，劫雲散去，熟悉的祥雲滿布天邊。
此人明明涕泗橫流，臉上卻帶著如面具般「得道成仙」的微笑，向著五彩的通天大道飛升而去。
這一幕看得眾人膽寒之餘，不免也升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他們亦是在此刻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天道根本就沒有給他們渡劫失敗的選項。
葉霽雨和謝無祁自然也見證了這一幕，無非是進一步印證了扶疏之前說的話。天道這一手不算好棋，但另一方面，威懾力確實是達到了。
可壓迫過甚，遲早會觸底反彈，即使是天道，也不可能一意孤行地和所有修士站在對立面。
「你們不覺得這個它十分奇怪嗎？」葉霽雨抬頭看著自黑袍人增多后便不再晴朗的天空，灰濛而低垂，無端多了些壓抑感。
這幾日棲霞峰雖然能進了，但扶疏一直在忙，棲霞峰上找不到人，洛隨風幾乎快住在葉霽雨他們這兒了。
此刻聽葉霽雨這樣說，他百無聊賴地玩著玉扇：「現在玉靈界整個氛圍都很奇怪，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謝無祁沒說話，遞給葉霽雨一杯藥茶后也端起了杯子，透過杯子的熱氣，他的臉有些模糊，只能看到那雙灰色的眸子。
葉霽雨心中一跳，總覺得那雙眼眸和夢裡的重合了。但她再仔細看去，被霧氣氤氳得有些濕潤的眼睛，到底還是和夢中那雙全然冰冷的眸子不同。在他看向自己時，感受到的只有暖意。
葉霽雨搖了搖頭，近日她總有些莫名的焦躁，失去心頭血的影響比她想得還要大一點。穩了穩心態，她慢慢地呷了一口茶。
謝無祁突然開口道：「宗門近日不是組織了人手去驅趕那些黑袍人嗎？成果如何？」
「那些東西，一個個比兔子還能跑，人還沒到呢，就沒影了。」洛隨風閑著沒事也跟著去巡邏過，可是那些黑袍人不知是不是受了什麼指示，全然地避戰，絲毫不給被打散的機會。
葉霽雨一聽，心道可能是上次被自己和謝無祁擺了一道，所以學乖了吧。
在三人閑聊的時候，劍宗密室里一場屬於各宗門高層的秘密會談正在展開，為首的卻是扶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