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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第123章

  劉婆婆:「小一歲不算小,小五是家裡獨子,爹是育林書院的教書先生,為人講情說理,家裡條件也還算過得去,那包小五你能鎮得住,他也聽你話,你若是嫁了,不會讓你吃苦受委屈的.」


  就是那包母強勢。


  不過包小五是家裡獨苗,菂菂如今在宮裡頭當差,有田地宅院,包母哄著都來不及,是不會為難菂菂的.

  沈引菂只是笑笑:「爹爹才去世,我說好了要守孝,這事先放放吧!」


  劉婆婆接話:「沒有說讓你現在就嫁,只是讓你考慮考慮,接觸一下.」


  她不攔著她要守孝,只是菂菂年紀也不小了,婚事該有個定數.

  話還沒說完,沈引菂出聲打斷道:


  「婆婆,我娘傳來書信,說想見見引榮,你晚些收拾收拾,明日一早,都大哥備好馬車,你帶引榮去找我娘,你們住一小段時日,避避暑,等過秋了再回來吧!」


  劉婆婆不太願意:「那麼些田地要忙活,這一走兩月等立秋再回來,收成指定不好」


  她老了,不願意出遠門了。


  「我要是跟著走了,這家誰看著?你要是回來,誰給你開門,誰給你做飯.」


  沈引菂眼睫一顫,在燭火的照耀下,眼裡多了幾分光亮。


  次日。


  沈引菂還是勸說劉婆婆跟著一塊上了馬車。


  包袱都上了馬車后,她把都恩叫進院里。


  沈引菂塞給他一個盒子:「把人送到之後,你最好不要再回京城來了.」


  她怕他會受到她的牽連,亦或是別的麻煩和危險。


  都恩拿著盒子,沉甸甸的,讓他猜都不用猜便知盒子里裝的是什麼。


  他沒有推託沈引菂給的銀錢,但否了她的:

  「我還有別的事,可能沒辦法聽你的話.」


  沈引菂皺眉,楞了一下,才反應回想過來都恩說的其他事是什麼。


  雖然他從未跟她說過,但她想來,都大哥應當是想要為他父親正名,亦或是繼承超越他爹的成就,光宗耀祖!

  人各有志,沈引菂沒辦法強求。


  她想了想,說道:「那就麻煩都大哥費心,幫我找幾個忠誠的侍僕,保護我娘他們老小」


  都恩蹙眉,很是不解沈引菂如此緊張的過分擔憂:

  「太子殿下當不會如此殃及你的家人吧?」


  沈引菂垂眸,搖了搖頭:「我防的不是太子殿下」


  她防的是別的另有用心的人。


  或許是六殿下,又或是齊皇

  都恩看著沈引菂始終蹙眉不展的擔憂和煩愁神色,不禁擔心:


  「菂菂,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有什麼心事和難處?我可能幫不上忙,但說不定能出出主意,或幫你想別的辦法.」


  自從他走後回來,沈引菂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沈引菂又是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她抬眸看上都恩,思慮后,到底還是出聲說道:


  「都大哥,不管你父親當年是真心投降還是被陷害,結果是對的

  都大哥,戰事馬上就要起了,勿要對恆國盲目愚忠,若有選擇餘地,來日你去景國,找封川亦,便說是我舉薦的。若你不想投順,也可找他談條件,至少能保下你能保下的人或物.」


  都恩皺眉,神色疑惑中又帶著不明的複雜。


  他聽說她結識接觸了那景國質子,只以為她是善心好意,現在說來,她是為了尋求庇護?


  可為何她會有此預知設想?

  見都恩臉上的神色,沈引菂也不想多說解釋。


  她從屋裡取出一個黑色盒子,又拿出圓珠黑筆和紙張,寫畫了些什麼,將紙條和盒子一同交給都恩:

  「這是保命的傢伙什,若不到危及生命,亦或是緊急情況,不要隨意使用!」


  都恩接過,雖不知是什麼,但菂菂這樣說,那便是能救命的物件!

  「那勞煩辛苦都大哥了。」


  她該吩咐的都說了,不該給的也給了。


  都恩:「不麻煩。」


  他沒著急走,扭頭看嚮往內院的路,問道:「那她怎麼辦?」


  沈引菂跟著看去,「無事,我會交託給小三杞幫忙。」


  她待會去聚元樓找小三杞,聊說怎麼入景國邊境的事,並付上一筆錢,讓他幫忙把白梨運送至景國,交給封川亦照顧

  等沈引菂和都恩出來時,沈引榮乖巧地站在馬車邊,等人出來,他才迎了上去——


  「啊啊——」


  沈引榮有點著急,兩隻手比劃著,連帶著啊啊的出聲。


  沈引菂一如既往地看不太懂。


  旁邊的都恩幫說道:「他應該是問你什麼時候接他回來?」


  他也不太懂,只是回來得知沈引菂收了個啞巴義弟,他閑時翻了翻手語的書,連蒙帶猜的,他估摸沈引榮是這個意思。


  沈引榮沒有否認,應當是猜對了。


  沈引菂摸了摸他的頭:「過些日子我得空了就去看你們,你是家裡的男子漢,要好好照顧娘和婆婆,要是我去后聽你調皮,可是要生氣的!」


  沈引榮點了點頭,雙手比劃了兩下。


  都恩說道:「好好保重自己。」


  沈引榮扭頭看都恩,見都恩盯著沈姐姐的眸光,沒有否認。


  沈引菂咧著嘴笑:「好了,接你們是去度假享福的,別擺這苦樣,笑笑——」


  說時,沈引菂捏了一把沈引榮的臉頰。


  「去吧,我晚點還有事,路上不著急趕路,悠哉著多看看風景,路上繞點也沒關係」


  這話說時,沈引菂看著都恩,都恩自是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你放心。」都恩應下。


  沈引菂點頭笑。


  她看著沈引榮上了馬車,又見劉婆婆掀起窗帘,嘮叨著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沈引菂笑著一一答應。


  都恩趕著馬車啟動,沈引菂揮著手:「以後缺什麼短什麼就給信,引榮,好好照顧我娘和婆婆——」


  馬車漸漸遠去,沈引菂再是控制不住心底酸楚和淚意。


  她雙膝一曲,向著馬車一跪。


  娘,女兒不孝,不能膝下盡孝,不能親自給你養老送終-

  幾日後。


  六國來使皆到,於皇宮設宴款待。


  沈引菂穿著錦緞華服,坐在左次位,接受各國醫士的攀談諂媚。


  其中不乏多有懷疑和試探,她應付不來的,都被旁邊坐著的九皇子齊玢平淡然化解。


  好不容易歇個氣口,沈引菂端起茶杯,敬向九皇子: 「多謝九殿下解圍。」


  齊玢平沒有接她的敬茶,嘴角掛著淺笑:「你今晚喝有小二十杯茶不止,這杯謝就免了吧,我也是受人之託,這個忙自是有人謝的.」


  沈引菂斂眸,知他話里說的受誰所託。


  見她不說話,齊玢平端起桌上未動的一盤點心,走去沈引菂那桌,放下后,順勢跪坐在她身邊——


  旁邊沒有蒲團坐墊,他就這樣跪坐在地上。


  沈引菂見勢連忙要起身把自己的坐墊讓給他,卻被齊玢平摁住要起身的手臂——


  齊玢平壓低了聲,直接問道:「聽說明日你要大展身手的病體是太子殿下?」


  沈引菂:「.」


  前幾日齊皇和太子找她說時,囑咐了要對任何人保密不發。


  九殿下是從何聽說的?

  見沈引菂不答,齊玢平心下已然明朗。


  他又問:「你有幾分成功的把握的?」


  第三倉庫。


  幾近黎明,侏儒男人的身影才出現在倉庫的門口。


  桑猶就站在中間,一邊,有倆把椅子,一張椅子是空的,一張綁著的是一個典型甌州面相的美人。


  朱恩看著項亦然抵著美人腰間的刀子:「你們應該知道她是誰吧?這樣做,就不怕後果嗎?」


  桑猶他們既然能做到這一步,當然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來歷。


  英國皇室的小女兒,十幾年前,朱恩的才華在世界上聞名,曾在英國皇室任王子的老師,而當時年僅十五歲的小公主,也算是他的學生。


  朱恩當時本該實行展現他各種頭腦上的才學偉績,可卻甘願做一個皇室的輔導老師,足足待了倆年。


  沒人知道這段時間的具體,有人說,朱恩只是以皇室老師作為一個幌子,實際上卻干各種見不得人的事。


  又有人說,朱恩的野心想要染指惦記皇權

  總之,沒人知道個具體事實,更鮮少有人知道,現在窩在地下黑市的,是叫朱恩的聞名天才


  現在,他們用一個並不靠譜確定的幌子籌碼,來誘使朱恩說出他們想要的答案。


  原本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把握,甚至耐性被磨到了極致,就在撐不下去的時候,幸好朱恩出現了。


  只要他出現,剩下的,就好辦了。


  桑猶用具體行動來回答朱恩的警告。


  他拿過項亦然手裡的刀子,輕輕地,一點點地,劃破女人的手臂肌膚。


  「嗚嗚.」女人嘴裡發出疼痛的嗚嗚聲。


  他在告訴朱恩,他們既然做到這種地步了,就算還回去的是一具屍體,他們也不在乎。


  朱恩只是看著,仍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絲毫未動,眼裡不見一絲憐憫的意思。


  「我已經報警了,警方很快就會到。」朱恩再次警告。


  桑猶:「那就在警方到達的這點時間,儘快解決吧!」


  說完,桑猶用刀割開了綁著女人嘴的布條,同時,刀刃的鋒利也劃破了她的臉頰。


  一道血痕赫然出現在白皙的皮膚上,血流順著一頭,緩緩流下——


  女人流著淚,看著對面的朱恩,阻止自己叫出聲來。


  她雖然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很顯然,這倆人想要用她來威脅朱恩。


  她的堅強,桑猶絲毫沒有看入眼,拿著匕首的刀再次動手,刀刃輕斜,一點一點划著,刀刃每一寸每一毫慢慢的接觸血肉,從而劃破切斷那血管和極細的神經,讓大腦清晰的感覺到疼痛一點點的加劇衍生.

  「啊」疼痛的喊叫是控制不住的。


  女人撕心裂肺的痛呼並沒有惹來桑猶的一點憐惜。


  他割掉女人手臂上的一塊肉后,直接扔到了朱恩的腳前。


  「有沒有提議接下來依次從哪個部位下手的?」


  朱恩只是看著他,狠狠地看著他。


  桑猶從來就不是什麼善良正義的好人,在這一刻充分體現,他是從魔鬼集訓營出來的小鬼!

  他將刀子搭在女人被綁著的手腕上,避開繩子,拿著刀柄的手用勁了幾分,刀刃便輕易的沒過血肉,陷了一毫下去。


  緊接著,他開始左右滑動,像是要生生用刀磨斷鋸斷她的手骨一般。


  刀刃磨著血肉骨頭的疼,讓女人生不如死的尖叫一陣接著一陣——


  朱恩的氣息已經亂得一塌糊塗了。


  「你就算殺了她,也不會得到你想要的任何。」他躁怒。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說給桑猶聽,還是強調說給自己聽。


  沈引菂:「.」


  這讓她怎麼答?

  齊玢平見沈引菂沒打算坦誠的意思,也就不再問了。


  他說道:「若是成功,你沈醫仙的風頭將蓋於你師傅中景葯仙,你將是化腐朽為神奇的醫神,有錢的會舉傾家之力求你,有權的會不惜一切爭奪你」


  她會成為攪動天下局勢的漩渦。


  是禍,也可能是恆國大福!

  沈引菂看著九殿下溫雅低斂的眉眼,心底儘是茫然無畏:


  「做局的從來不是我,我不過是你們的一枚好使喚的棋子罷了。」


  齊玢平否認:「六哥的局可沒有讓你在這個節骨眼搭救太子殿下!」


  這算哪門子好使喚的棋子?

  「你這棋子,怕是要將下棋人害死不可!」


  沈引菂皺眉不懂:「不管是今天還是明日,我都是要救太子殿下的,這與六殿下何關?」


  明天就算不是太子殿下,那也是有別的病人讓她做手術,怎麼就不能是太子殿下了?

  齊玢平眯眼:「太子本就將六哥視為眼中釘,現下六哥帶葯遠赴來寧治疫,太子殿下手術成功,六哥還能有命回來嗎?」


  沈引菂放大了眼:「.」


  她不可否認九殿下所說。


  若手術成功,太子相安無事,六殿下又處於危險的瘟疫地帶,不小心染個疫症喪命什麼的,太正常不過了。


  還有封川亦.

  太子不會放過封川亦的!


  見她恍然思量,齊玢平伸手,將一塊黃色的茶點拿給沈引菂面前的盤子:


  「你其實也不盡信太子,否則不會在前幾日偷將家人送出城.」


  話說到此處時,沈引菂眼眸一動,看身邊齊玢平的眼神充滿了敵意和不善。


  齊玢平連忙改口解釋:「我從不做拿婦孺家小威脅的無恥小人之舉,我只是提醒,太子想要自救,何以踩踏他人性命?這樣為了活命,為了權勢,無所不用其極的人,當真是仁善好德的無量君子?」


  「我蠢,沒那麼多彎彎繞繞,也不知道你們那些恩怨對錯,太子救我一命,我只知道要還,別的管不了那麼多.」


  沈引菂心裡生了厭惡,不是針對九殿下,是對皇室皇子,對權勢卑劣相爭而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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